女的：醫生，你們趕緊給她做手術吧！

趙江生：如果發現當時送醫院立馬手術，病人醒過來的機會要大得多，現在...由於耽誤了時間，你們要有思想準備——手術做了也不一定會醒，最壞的結果就是病人有可能永遠也醒不來。

看著這對老實巴交的夫婦，趙江生也不想再責問什麼了，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一個獨居的女孩，洗澡摔倒，撞傷頭部，作為遠親儘力救治...

事情已經這樣了，過多糾結也沒有意思，隻能儘力。

作為家屬他們儘力作為醫生自己儘力。

男的：也就是有一半的機會可以醒來？

可以這麼認為。

女的：她醒不過來會成為植物人的，是嗎？

男的：彆瞎說，醫生會有辦法的。

腦出血昏迷者時間長短和顱內出血量，出血部位，患者身體狀況有直接關係，深度昏迷兩周以上都可以成為植物人，植物人狀態三個月以後有可能發展成為永久性植物人。

趙江生點點頭，有這種可能，所以你們家屬要做好準備，要保持良好的心態，不要輕易放棄。國內外都有植物人醒過來的例子。

男的：醫生，我們聽你的，你說怎麼治就怎麼治。

趙江生：病人需要儘快做手術，清理顱內瘀血，手術後再來看情況而定。現在你們去辦理住院手續吧！我通知手術室做準備。

男的：我...我們隻有一個要求，手術要請最好的醫生做。

護士長：趙主任就是我們腦科最好的醫生，博士專家。

趙江生：手術我來做。

男的：那太好了，謝謝你，趙主任。

護士長，你帶他們去辦手續。有什麼困難放一放，先把手術做了再說。

知道了趙主任。病人家屬跟我來。

護士長帶著家屬出去了。

趙江生叫來劉大夫一起看片子。

劉大夫，病人需要做開顱手術，你來做副手吧！

行。求之不得。

那我們來研究一下手術方案。

兩人對著片子開始討論，製定了手術方案。

護士長進來了。

趙主任，劉大夫，病人住院手續已經辦好了，你電腦裡可以看到了。

趙江生：好。劉大夫，你去檢查病人的各項指標，正常我們就馬上做手術。

劉大夫答應出去了。

護士長卻沒有走，對趙江生說：趙主任，你剛才說有困難先放一放，我想也是，看那兩口子也不是很富裕的人，已經準備好了給他們開綠燈。

結果你猜怎麼著？人家辦手續的時候拿出卡來一刷就是十萬，十萬！還對我說不夠還有，而且什麼都要最好的，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這些就不說了，連看護都要最好的。有錢的人咱也不是沒見過，但是這兩個人，怎麼說呢？親閨女也不過如此，何況還是遠親，一下子拿十萬，有這麼大方的親戚啊？有的人躲還來不及呢？更何況女孩子醒不醒得過來還兩說呢？

趙江生：護士長，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八卦了。

嗬嗬，趙主任，我就是好奇，隨便說說，我在想，會不會這錢其實是那個女孩子的？現在的富二代多著呢？

行了行了，管他錢是誰的，人家有錢不欠我們醫院的不是挺好嗎？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見死不救，你們不是遇到有困難的病人，也都捐錢捐物嗎？怎麼這次不用你們捐款了反而不習慣了？

趙主任，你哪次不是捐大頭，我們隻是毛毛雨而已。行了，我過去了，你心裡有數就行。

護士長走了。

趙江生打開電腦看病人的資料：

姓名：李欣

年齡：24

學曆：大學

職業：無

...

後麵有身份證複印件，

身份證上的照片應該是學生時代照的，比現在年輕得多。

趙江生想：身份證上的照片沒有本人好看。

家屬簽字那一欄裡寫著鄭清河，表叔。

趙江生關了電腦，去到病房。

看著躺在床上的李欣，渾身插滿各種管子。

這個漂亮年輕的女孩，如果不能夠醒過來將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啊！

劉大夫：各項指標穩定，可以手術。

趙江生握了握李欣的手，李欣，我們要給你做手術了，你自己也要加油哦。

趙江生對醫護人員說：送到手術室吧。

手術室門外，鄭清河和老婆張淑芬坐在椅子上等著。

突然張淑芬碰碰鄭清河，你的電話響了。

電話開的振動。鄭清河沒注意。

哦，我去那邊接。

鄭清河走到樓梯口接電話。

電話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怎麼樣？

鄭清河：已經進手術室了，正在做手術。

誰主刀？

醫院腦科最好的趙主任，留學博士，趙江生。

趙江生？電話那頭念著趙江生的名字說道：他怎麼說？手術過後...

鄭清河：趙主任說醒過來的機會隻有一半，耽誤時間了...

他還說什麼了？有沒有問你怎麼受傷的？怎麼耽誤時間的？

鄭清河：問了，我就照你交代的說的，他就沒說什麼了，隻是說儘力，也叫我們彆放棄，植物人也有醒過來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還是那句話：該怎麼治聽醫生的，該花錢的地方儘管花，我又往卡裡轉了一筆錢，你們把她照顧好，我也不會虧待你們的。

嗯，我知道，放心吧。那你啥時候來看她？

我現在走不開，最快也要一個月後，所以隻能拜托你們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掛了。

鄭清河掛了電話走回到椅子上坐下。

張淑芬：老四打的？

嗯。

我就搞不懂了，他這麼緊張他咋不來呢？

他能來還用得著你我在這裡？

說的也是。誒，老公，莫不是這個叫李欣的姑娘是被老四禍害的，我這心裡沒底呢？

你瞎說八道什麼？老四是那樣的人嗎？

知人知麵不知心老四長期在外麵，幾年也難見回麵，誰知道他在外麵乾啥？要不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姑娘家裡的人沒出麵？而是找我們幫忙呢？

你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喔家裡修房子老四寄錢回來你怎麼要收下，兒子買車錢不夠，娶媳婦兒辦酒席，誰掏錢最多，都是老四，那時候你咋不說不要？

張淑芬：那都是他自願給的，我又沒開口。

鄭清河：現在老四讓咱們出麵照顧一下李欣，又不要你花錢，再說，老四剛才在電話裡說馬上又轉一筆錢過來。該花花，該請人請人，又不要你動手，在這說這麼多乾什麼？

真的？嘿嘿...我不是擔心嗎？擔心老四乾了不好的事兒。

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如果做了不好的事自然有他去承擔，我們隻要做好我們的事就行了。那也就是我們老四有情有義。如果換了彆人知道姑娘要成植物人，早就甩手不管了。

是，是，是你們家老四什麼都好，行了吧。

張淑芬沒好氣地瞪一眼丈夫。

鄭清河：是我們家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