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人民醫院。

趙江生同往常一樣準時來上班。

他穿上白大褂，帶著住院醫生和一群實習醫生出現在走廊上的時候，引得那些***紛紛投去崇拜傾慕的目光，那可是她們的偶像也，趙醫生的一舉一動在她們眼裡都是帥得不要不要的。

巡視完病房，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安排完工作，剛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電話就響了，是內部電話。

趙江生拿起電話，喂，我是趙江生。

趙主任，我是齊明軒。

哦，是齊主任啦。

齊明軒是心血管外科的主任。

齊明軒：我這邊有個病人想請你過來會診。我在住院部辦公室等你。

好的，我馬上過來。

醫院裡這樣的情況很多，某一科病人要做手術，如果涉及到其他方麵的檢查，需要請其他科的醫生過來會診，配合協助共同製定手術方案。趙江生曾經跟齊主任合作過幾次，彼此間也算是熟悉了。

心血管外科就在樓上。

趙江生很快就到了。

走進心血管外科住院部辦公室，發現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劉院長，心血管內科等幾個重要科室的主任醫師，甚至還看到了心理疾病科的陳主任。

嗬，這麼大陣仗，這個病人有多大毛病啊？

齊明軒：趙主任來了，人到齊了我就開始了。

劉院長點了點頭。

住院部的辦公室更像一個小型會議室，中間拚著幾張桌子，放著電腦和一些文件。先來的醫生們已經圍著桌子坐好了。

趙江生找了個位置坐下，麵對著齊明軒。

齊主任打開投影儀，上麵出現了一個病人的資料。

齊：病人林森，男，今年二十歲，之前做過心臟移植手術，剛剛滿一年...

劉院長打斷齊的話：老齊，我記得我們醫院沒有這樣的病人吧！

心臟移植是大手術，一般的醫院是沒有資質條件做這種手術的。雖然江城人民醫院有這樣的資質和條件，醫生也有這樣的能力。但是近兩年內，根本就沒有做過這樣的手術，原因是因為供體難求。

江城人民醫院唯一做過的一例心臟移植手術是在三年前，由齊明軒主刀。手術是成功的，但是病人隻活了半年。以後再沒有做過心臟移植的手術。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在座的除了趙江生，不少人都點頭符合，他們也跟劉院長一樣好奇，這個心臟移植病人是從哪裡來的?

齊：病人是b省人，因為心力衰竭，在b省??醫院做的手術，手術後在醫院呆了三個月度過了觀察期，穩定了才出的院，現在已經出院有一年了。這是他之前的病例和在??醫院複查的資料。

b省??醫院也是一家大醫院。在同行中還是很有名氣。

大家仔細看了病曆和複查資料後，有人問道：手術成功，情況穩定，很好啊，有什麼問題?

對啊！各項指標都很好啊！他來我們醫院乾什麼？不會是不相信b省??醫院的複查結果吧？

齊：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現在的病人，特彆是那些重大疾病的病人都比較謹慎，習慣到多家醫院去檢查，如果得出結論是一致的，他們才會相信。這個林森一來就要求我給他做全麵的檢查，當然我是求之不得，我們醫院還沒遇到過這樣的病人呢？心臟移植存活一年多的病人。這是多難得的機會啊！我在第一時間就安排他住院，給他做了全麵的詳細的檢查，這是檢查報告。桌上有複印件，大家可以看。

齊明軒翻了頁，投影儀上麵顯示出一係列報告單。

趙江生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檢查報告，的確很詳細，除了心臟方麵的，還有其他臟器，甚至腦ct，胃腸道等等，不可謂不全麵。他重點看的是腦部，這是他的專業，沒發現問題。

很好啊！各項指標都不錯。

有看完報告的人先說話了。

就是。沒毛病。

很健康了。

眾人看完各項報告，發表自己的看法。

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病人堅持說自己的身體有問題。他在b省複查的時候也提出來了，那邊的醫生說是正常反應，心臟移植後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但是病人堅持認為不正常，所以就來到我們醫院。

劉院長：看來這個病人已經對那邊醫院的解釋不滿意了。那他具體有哪些方麵覺得不正常?

齊：我把病人請進來，大家當麵問他，聽他說怎麼樣？

劉院長：病人同意嗎？家屬呢？

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有些病人和家屬有排斥心裡。

齊：病人同意家屬也沒意見。

劉院長：那好吧！請他們進來吧！

齊主任拿起電話：喂，李護士長，請他們過來。

一會兒傳來敲門聲。

進來。

李護士長推開門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著兩個人，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年輕人。

齊主任：來，來，來，林森，你和你媽媽坐這兒。

有對李護士長說：麻煩你給他們倒兩杯水。

李護士長倒了兩杯水放在兩人麵前出去了，門也關上了。

齊：林森，你不用緊張，在座的都是我們醫院的專家教授。

林森：我不緊張。

從小到大，他住院的時間有多長?見過的醫生有好多?他已經習慣了，早不會緊張了。

坐在前麵的這個年輕人雖然很瘦，臉色略微有些蒼白，但是精神很好，他鎮定自若地坐在哪裡，沒有一絲慌亂和拘謹。

齊主任：那很好，我們開始吧！

林森的媽媽說：給大家添麻煩了。我先說吧！我們家阿森做了心臟移植手術以後，醫生說情況非常好，阿森也恢複得不錯。他的心臟跳得堅強有力，走路臉不紅氣不喘了，他可以笑了可以大聲說話了，可以長時間走路了，後來還可以在花園裡慢跑了...這些我們都是看得到的，孩子恢複健康，我們當父母的感到高興。可是他的性格也變了，以前的他很安靜，當然這和他的病有關，但是就算病好了，變得活潑開朗好動，但是最起碼的性格和習慣不會變得太多吧?

在坐的人都不由點頭讚同。

畢竟有些東西已經形成了十幾年不會輕易改變的。比如說性格和某些生活習慣。

林媽媽他經常做噩夢，醫生說有可能是手術給他留下的後遺症。

他有時候很安靜，跟以前一樣，看書畫畫...可是有時候，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邋裡邋遢，地上也在坐，還不愛洗澡，這再以前是不可能的事情，阿森最是喜歡愛乾淨，他爸進門不換拖鞋他都會批評。可現在...我還發現他抽煙了，我在他的房間裡發現了煙和打火機還有煙頭。問他，他茫然不解，說可能是爸爸抽的。可是，從小因為他聞不得煙味，他爸根本就不抽煙了。他爸讓我不要大驚小怪。男孩子嘛，學會抽煙也沒什麼，他初中就學會抽煙了，兒子都二十了。

後來我發現他竟然在客廳裡抽煙了，把腳翹在茶幾上，把煙灰彈到地板上，吞雲吐霧，一副老煙客的樣子。

我和就多說了他兩句，他就發脾氣，亂扔東西，還指著我破口大罵，罵的那些話我都從來沒有聽過，我不相信這些話是從我兒子嘴裡說出來的...

林媽媽的話有些哽咽。看來是說到了傷心處。

對不起，媽媽。林森摟著媽媽的肩膀，輕聲安慰她。

媽媽沒事。

這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麵，在座的人看到沒有一點違和感。

這跟林媽媽嘴裡形容的林森完全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