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地上敲了敲地麵,依舊沒有動靜,隻是脖子前的“指南針”開始劇烈地顫抖,紅色的箭頭竟出現向下彎折的情況。
難道說,周謙就在這地下?
既然找不到辦法,不如守株待兔。
我又躲回到隕石後麵,感覺這樣更有底。其實,我很相信周謙的發明,他的隱身衣效果不錯,但我還是有點做賊心虛。
綠衣服人過了半天才回來,我見他準備進到地底下,悄悄潛入他身後,一掌把他打暈。
將他拖到石頭後麵,用切不斷的光纖繩將他捆好。
他要進入的地麵緩緩呈現出一個類似於沼澤的深洞,洞口直徑不到半米,勉強夠通過一個人,洞的內部混沌不堪,著實是難以辨彆下麵究竟有什麼。
我攥緊了周謙送我的項鏈,算是給自己增加些勇氣,閉上眼睛跳了進去。
一股強大的力量如同絞肉機一般將我拽到它的勢力控製之下,沒傷害到我,反而讓我平緩地落在地上。
我穩住身體,仰頭看去,恰好看到一個攝像頭,正直直朝向洞底的方向。
幸好身上的隱身服依舊保持效力,洞裡“沼澤”的翻滾它無法看到。
我平複呼吸,鼓足勇氣,隨便尋了個方向走去。
這是個像迷宮一樣的有些詭異的地下世界,每走幾步前方就會出現其他通道,不長的走廊被塗抹上鮮綠的顏色,晃的人眼睛微疼。
因為在“指南針”指向的物體內部,搜索範圍已經極大縮小,“指南針”此刻不再轉動,如同失靈一般。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本能地躲在牆角。
一身深綠色服裝的人走過來,由於臉上罩著綠色防護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倐地停在我麵前,唯一暴露在外的一雙眼睛向我身後警惕地張望,許是沒發現什麼,才放心地繼續前行。
這是我在這裡遇到的第一個人,雖然不能問路,但跟著他走好歹不會把自己弄暈。
我看見他在牆上輸入一串密碼後,他才推開一扇刷滿綠漆的鐵門,我沒能溜進去,從門縫能隱約看到裡麵閃爍的屏幕——這應該是監控室。
在集成信息監控室裡或許能看到周謙所在的地方,這麼想著,我暗暗回憶了番“返派”格鬥秘籍,快速輸入密碼,悄悄走進監控室。
耳邊傳來一道風聲,我本能回身出拳,卻打中了一麵防護屏障。這種屏障專門用來防禦外來入侵者,為了讓入侵者暴露自己,它會主動進行攻擊。
監控室忽然響起警報,紅色的報警燈光在我眼前閃爍。此時我才發現,剛剛走進監控室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這個時候周謙在就好了,他可以用他的技術讓整個監控室癱瘓,也不用像我這麼狼狽地上竄下跳躲閃著四麵八方突襲來的防護屏障。
監控室上的畫麵清晰地呈現著:一扇扇門後的綠衣服人正焦急地打開門,循著報警聲趕來。
為了避免更快被發現,我竄上天花板,以試圖找到“通風孔”這類的突破口,順便看看監控室那人是從哪裡出去的。
我的眼鏡忽然發生震動,沒等我意識到什麼情況,防護屏障上已經有無數的激光線彈準備完畢,它們正在尋找要射擊的目標。
激光線彈殺傷力極強,一彈致癱,兩彈致傻,三彈後這個人就跟行屍走肉沒區彆了。激光裡含有腦部麻痹射線,能自動篩選生命體和非生命體,在發現目標生命體後以極快的速度進攻其大腦,隨著彈數的增加,生命體自身的思維能力喪失的越快,最後會成為其他人的傀儡。
我倒吸一口涼氣,激光麻痹射線這類設備非常貴,能儲備這麼多激光線彈,得多少錢啊。
隱身防護服有屏蔽生命體特征的功能,激光線彈要發現我還需要更高水平的探測設備,除非有人開啟極其浪費錢的“掃射”模式。
想什麼來什麼。
監控室的地下有一小塊地方慢慢形成一個沼澤模樣的漩渦,剛剛消失的綠衣服人從漩渦裡升上來,冷眼觀察一番後,又降回地下,透過漩渦還沒有關合的小洞,我看見他冷漠地按下手中的紅色按鈕。
額頭上的汗珠緩緩落下,帶著絲涼意刺激著我的神經,觸感通過皮層的同時,下方防護屏障上的激光線彈齊齊發射,其速度不亞於神經衝動的電傳導。
我屏住呼吸,心裡想的是:星長給我的那兩套彆墅還沒來得及見見它們可愛的主人,主人就要完蛋了。
四射的激光從牆壁上反彈,耳邊傳來咻咻的射擊聲,一束光芒向我的瞳孔直直襲來,我本能地偏轉過頭緊閉雙眼。
環境頓時陷入一片沉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一樣。我好奇地睜開一隻眼睛觀察,所有的射線懸浮在空中,像是一根根長針,儘數保持著射擊的動作,卻定格在原處。
而監控室裡的畫麵也停止了……
這、難道是時間靜止?
我不知道時間為何會靜止,能靜止多久,隻好抓住這唯一的保命機會,快速地逃出監控室。
剛打開門正好遇見來抓人的一批綠衣服人,我想了想,拿出周謙給我設計的傻瓜版易容光圈,用它投射的光線對要複刻的物體或畫麵進行掃描,再向自己進行影像生成即可。
一圈光芒環繞後,我已經和趕來的那群綠衣服人形象無二,我躲到他們隊伍的後方,剛站定,時間就恢複流逝。
那群綠衣服人等激光線彈發射完畢後,開啟監控室的門沒有發現任何人,將此事當成儀器判斷失誤悻悻而歸,並留下兩個人修複監控室的防護屏障。
不知為何,說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所有人都自動閃身退後一步,隻留不明情況的我我和另外一個反應慢的。
帶頭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任重而道遠。我們看好你們哦!”
另一個人無奈地搬起跌落在地的一塊透明防護屏障。
看他的樣子,那個玩意挺沉的。
我剛要上前幫忙,那人卻稍稍閃身,“麥西,你差點就死了你知道麼?”
被突如其來的點名下了一條,我本能地向後跳了一下,警惕地盯著麵前的人。
“彆看了,不是他。”
我讓自己冷靜了下,仔細辨彆著聲音的來源,這才發覺聲音是從我的眼鏡上發出的。
“還好眼鏡有緊急時刻自動開啟時空靜止的保險功能,”周謙稍稍鬆了口氣,“不然你剛剛就癱成渣渣了。”
對麵的人此刻正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周謙緩緩解釋:“你對麵這位是關押我的人,我趁他不注意在他頭上安裝了大腦微型控製器,現在他沒有任何意識。”
怪不得隻有他留下了。天啊,修複防護屏障得是多麼苦的活啊!
“我本想通過控製器讓他調出這裡的機密資料,可他是基層人員,什麼都不知道。”周謙略帶遺憾,“不過,沒關係,有你在。”
我的心忽然緊了下,“你、你找我來的意思是讓我去偷機密資料嗎?”
“嗯。”周謙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自己去啊?”
“這個嘛,”周謙壞笑著說:“我要是從牢裡逃出來被他們發現,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找我,我絕對不能成功偷出機密資料的。所以,我需要一個助手。”
“……”每次周謙都這麼有理有據,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去反駁他。不過,聽他的聲音知道他現在平平安安的,我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現在我控製這個人做任務,同時告訴你應該怎麼做。我將那人在被控製時的記憶設計為自動清除模式,以保證你不會暴露。”周謙頓了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信號能保持多久。這個環境裡時不時會出現乾擾頻波,我要時刻警惕它們不要察覺到異常,一旦有情況,我就會迅速切斷信號。”
我驚訝著問:“信號?這裡不是個信號貧瘠的地方嗎,你的信號是怎麼來的?”
“我自己帶了個信號塔,隻有我發明的設備能夠接收到我的信號,這也就是你能通過方向指示器和眼鏡找到我的原因。這樣,哪怕是在宇宙信號不存在的範圍裡,我仍然能和其他人聯係。”周謙的語氣裡帶著絲驕傲,“這,就是智慧。”
說的廢話太多了啊!
趁著他看不到,我多翻了幾個白眼,“有智慧的周大教授,能不能麻煩您立刻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麻煩你找一間牆壁印滿蜂窩形狀的屋——”
“喂喂?”他那邊忽然沒有了聲音。
廢話那麼多,現在倒好,該說的都沒說完。
對麵的人抱著一塊防護屏障,正傻愣愣地盯著我。他的記憶自動清除,此刻大概有點茫然。
我衝他笑笑,指了指周圍的一片狼藉,“我們負責修複這裡。”
為了避免被懷疑,我和他一起收拾著,屏障沉得很,我的腰險些招架不住。
看著工作很快就要結束,那人將最後一塊兒屏障放好,他背衝著我,看不到我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