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上風雪茫茫,凜冽的風刀裹挾著雪花刮在臉上生疼,山中一座高大的院落也被這白雪覆蓋,與山與雪融為一體,寂靜無聲。此時一隊人馬頂著風雪走到這座院落的門前,一人上前用勁敲響了大門,大門“吱呀”一聲開啟,從門後出來了一位青衫少年,望著眼前的一隊來人問道:“請問各位來此何事?”
剛剛敲門的人伸手拍拍自己帽子上的雪,然後拿了下來,恭敬的對著青衫少年說道:“這位青使,在下送莫將軍之女莫嫣然前來貴派。”
青衫少年雙手作揖行禮道:“家師昨日已告知我莫將軍之女今天過來,本想著這風大雪大,應出門去迎一迎的,沒曾想還未來得及出門,莫小姐便已經到了,實在是失禮。”
這時最中間的轎子的轎門突然被掀開,一個十三四歲左右的小姑娘從轎子裡麵走出來,身批一件粉色貂絨披風,頭戴一頂白狐帽,帽子兩端各掛著一個毛茸茸的小圓球,稱著小臉白白嫩嫩,煞是可愛。隻見她斜斜的撇了一眼青衫少年,小臉中全是不滿:“都知道本小姐要來,也不知道提早出來,現在說什麼客套話呢?”
青衫少年沒有理會她,隻是微微一笑,打開了大門,對著莫嫣然作了個請的手勢,莫嫣然看都沒看青衫少年一眼,徑直走入了大門中,隻是路過青衫少年身邊的時候,發出了“哼!”的一聲。看著莫嫣然走入,後麵跟著的一隊人馬也準備進入時,青衫少年攔住了他們:“各位就送到這邊吧,青落穀是一概不許外人進入的。”青衫少年微笑著說道。
之前敲門的人,看著應該是這個隊伍的負責人,停頓了一下,想了想說道:“如此甚好,青蓮師傅既然答應收我們小姐為徒,自然不會虧待我們小姐,那我等就先告辭了。”說完,向青衫少年行了一禮,便帶著隊伍原路返回了。
身後的大門此時也緩緩關上,風雪也慢慢湮沒了腳印,天地又恢複了安靜,隻留下門匾上三個大字“青落穀”。
一身白衫的鳳雪憐此時正在裝模做樣的在院中練劍,眼角餘光看到莫嫣然走了進來,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誰知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本來還打算給莫嫣然當個隨身侍女什麼的,沒想到就耽誤了十來天,她就長這麼大了,於是她趕在莫嫣然之前先進了這青落穀,算起來她現在是莫嫣然的師姐,這樣也算是名正言順了。鳳雪憐嘴角勾起,心裡暗暗期待著不可一世的鳳芙在這人間曆劫的樣子。
注意著莫嫣然往青蓮的方向去了,鳳雪憐想著莫嫣然肯定是先去拜師去了,就放下了手中的劍,對著旁邊的大師兄說道:“師兄,你看你又有小師妹了”,隻見旁邊練劍的少年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異常俊美的臉上依舊掛著冷漠,鳳雪憐心裡真的對這個少年萬分好奇,從她拜入青蓮道長的門下,她就沒見過這個少年笑過,也從未跟她說過話,如果不是他偶爾回答青蓮居士的問題,她還以為他是聾啞人士,性格孤僻從來不跟人交流,問他什麼他也從不回答,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武,鳳雪憐真的好想問他是不是有很多仇人等著他去報仇,要一天到晚掛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
不過鳳雪憐也不惱他,因為凡人壽命區區百年,喜怒哀懼愛惡欲,這七情闡釋了他們的一生,鳳雪憐能理解在這些情緒支配下凡人的命運更迭,對凡人尤其是敢於通命運抗爭的人的敬佩。而他們這些所謂的仙,雖然有著悠久的壽命,但寡情淡薄,身受各種天道與規則束縛,到頭來,還沒個凡人自由灑脫。
就在鳳雪憐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耳邊響起一道輕快的聲音:“如景哥哥!”
隻見一道粉色身影衝到鳳雪憐身邊,一把抱住正在練劍的宋如景。隻見宋如景緊皺這眉頭望著眼前的女孩,輕輕的推開莫嫣然,此時鳳雪憐在旁邊看著,本以為下一秒如景就要甩臉色,沒想到他隻是推開了莫嫣然,這讓原本準備看好戲的眾人一時間驚訝不已。畢竟這位大師兄的討厭彆人觸碰是出了名的,之前有位青衫弟子不小心推了一下他的後背,他把人家直接從蒼山上丟了下去,也幸虧那位青衫弟子輕功了得,不然連屍骨都沒有了。果然青梅竹馬就是不一樣,鳳雪憐心裡暗道。
沒想到,下一秒更讓她吃驚的來了,宋如景那張冰塊臉居然對著莫嫣然露出了笑容,鳳雪憐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是哪兒來的小暖陽居然融化了這個大冰塊。
“如景哥哥,幸虧你走之前跟我講了你來這青落穀,這幾年我求了父親好多次,父親才同意我來的”莫嫣然仰著小臉,一把抓起如景的手一臉驕傲的表情。宋如景溫柔的“嗯”了一下,順便把手從莫嫣然手中抽出,臉上笑容依舊,真是讓人如沐春風,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真的以為宋如景是個好相處的。正在這時青蓮道長從房中走出,年紀看起來不大,也就是二十來歲,一襲長袍,一舉一動仙風道骨,人人都道他應是這青落穀的下一任道君,鳳雪憐能拜入他的門下實屬運氣好。鳳雪憐也注意到青蓮道長走了出來,然後和眾人一起恭敬的行禮,青蓮道長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
這時一位青衫弟子來請莫嫣然到後堂領取衣物和日用雜物,莫嫣然依依不舍的和宋如景拜彆後,跟著青衫弟子走了,全程沒有給過一個眼神給站在宋如景旁邊的鳳雪憐,鳳雪憐歎了口氣,想起了自己尾巴上的那三個雜色尾羽,不經泄了一口氣,暗道“七彩鳳凰啊!這該死的命啊!”,然後又看了看宋如景,卻發現他早已收起笑容,繼續練起了劍。
“哼!這小子祖傳手藝變臉吧”鳳雪憐四周環望了一下,隨機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偷溜出了院子,在後山找了顆樹,然後悠哉悠哉的睡過去了。都說鳳凰屬火,最是討厭寒冷,可是鳳雪憐卻是個例外,可能真的如阿爺所說,雪仙憐惜她,所以使得寒冷對她毫無影響,哪怕是這樣風雪交加的天氣,她依舊能在這樹上睡的香甜。
鳳雪憐一覺醒來,推開自己身上厚厚的積雪,發現天色已暗。趕緊起身,直接一個閃身來到了之前練劍的庭院中,然後拿出她的劍,裝出一副因練劍勞累的模樣,慢慢的往歇息的院落走去。
剛走到一半,突然看到宋如景飛快的給了一封信給一個雜役,鳳雪憐覺得有點奇怪,她悄悄地跟在雜役的身後,隻見那個雜役拿著這封信悄悄地走進了後院,然後把封信綁在了信鴿上,隨著信鴿的離開,鳳雪憐心中生出一股好奇,明明青落穀中有專門的送信人員,為什麼他還要半夜偷偷摸摸的送信出去,他到底想乾什麼?“這人,真是有趣有趣。”鳳雪憐突然覺得這枯燥的保鏢生涯中似乎開始有了樂趣。
鳳雪憐看著越飛越遠的白鴿,低頭笑了一下,隨即轉身離開了,等到她剛準備踏進屋子時,突然感到不對勁,怎麼平日黑漆漆的屋子這時候卻燈火通明。
她推開房門,看到莫嫣然正坐在桌子旁,看她進來了,莫嫣然隻是斜斜的撇了她一眼,然後指指屋子左邊的床說:“我要睡這兒,你睡右邊去。”鳳雪憐看著這位大小姐趾高氣昂的說話,也沒有打算跟她糾結,隻是輕飄飄的說了句“行”,就把她的被子和枕頭抱到了右邊的床上。莫嫣然看鳳雪憐這麼好說話,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然後把自己的被子抱到了床上,但是接下來鳳雪憐差點笑出來,不愧是千金大小姐,居然完全不知道怎樣鋪床,被子左套右套怎麼都套不進去,氣的莫大小姐在那邊把被子狠狠錘了兩遍,最後鳳雪憐實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默默的把莫嫣然的被子套好,床鋪也鋪鋪好,還故意放慢動作,讓莫嫣然看清楚,莫嫣然站在一邊臉上似乎有些掛不住,但是依舊嘴硬的說:“你幫本小姐鋪好床,彆以為本小姐就會感激你。”鳳雪憐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放心,不要你感激,小師妹就好好休息吧。”莫嫣然看著這個身高隻高自己一點,眉眼中帶著一股英氣的的師姐,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但小姐性子使得她放不下身段,佯裝怒氣的瞪了一眼鳳雪憐,然後躺上了自己的床,過了許久,突然對鳳雪憐說:“我要睡覺了,你去把蠟燭熄了。”鳳雪憐閉著眼躺在床上,用手一指,瞬間蠟燭就滅了。
莫嫣然嚇了一跳,眼睛瞪的老大,四周黑漆漆的似乎讓她覺得害怕,趕緊用被子把整個人都蒙住。
鳳雪憐這時卻睜開了眼,她本來是想離這莫嫣然遠一點,之前鳳老說要保護她的安全,卻並沒有說要貼身保護,現在沒想到居然和莫嫣然住同一間屋,怕是以後都沒有安寧日子了。想到這,鳳雪憐有點頭疼,這小姑娘,無論是仙界的鳳芙,還是人界的莫嫣然,都是富貴命,是大小姐,普通之輩都是惹不起的,她也不指望能靠著這次保護的功勞來取得什麼,隻是希望鳳芙這次曆劫平平安安,不要出什麼幺蛾子就好。
白天睡的太多,晚上似乎睡不著了,鳳雪憐聽著隔壁床上的莫嫣然似乎睡著了,就偷偷開門走了出去,風雪似乎停了,白晃晃的月光照射在雪地裡,四周一片安靜,鳳雪憐覺得肚子有點餓,就來到了廚房,找了個饅頭慢慢啃起來,一邊啃一邊往外走,這時候突然看到宋如景穿著一身白衫擰著一壇酒翻過圍牆往後山去了。
鳳雪憐一看來了興致,施了個隱身術,一邊啃著饅頭一邊跟在宋如景的身後,宋如景來到後山山頂上,撿了樹枝在山頂生起了一堆火,他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直直的盯著眼前的火堆發呆,暖洋洋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似乎融化了他渾身的冰冷,此刻讓他柔和起來。鳳雪憐啃著饅頭站在他的左邊,隻見到他半邊側臉,那堅毅俊美的臉上是迷茫是哀傷,鳳雪憐心底一震,同時又很好奇。
鳳雪憐看了一會,發現宋如景打開了酒壇,心裡突然飄過一句話“這小子平日裡冷冰冰,沒想私底下居然煙酒都來。”鳳雪憐又站著看了一會,直到手中的饅頭啃完了,宋如景也沒有動,她覺得沒意思準備回去了。誰知剛走到一顆樹後,“哢嚓”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從鳳雪憐腳下傳來,隻聽“咻-”的一下,一根樹枝擦著鳳雪憐的耳邊飛過,沒入樹乾中,鳳雪憐趕忙撤去隱身術,從樹後現身。
“大師兄,彆打了,是我”鳳雪憐尷尬的笑著說
宋如景看了一眼鳳雪憐,沒有說話,隻是放下了從腰側抽出的軟劍,然後繼續低頭喝酒。
鳳雪憐此刻不想離開了,她坐到宋如景對麵,單手托著下巴,好奇的問:“大師兄,酒好喝嗎?”
宋如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隻淡淡的說道:“趁我還沒要你命之前,你最好滾開。”鳳雪憐卻沒有絲毫動怒,而是看向宋如景略帶醉意的眼睛,突然第一次感歎,上天真是不公平,這個宋如景怎麼就長得這麼妖孽,想當初她在鳳翎山也是見過美男無數,但都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位宋公子這般芝蘭玉樹,現在這位宋小公子看著也不大,她記得好像也就比莫嫣然大兩三歲,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不知道等長大了會不會比現在更勝一籌。
“大師兄,一個人喝悶酒多無聊啊,我陪陪你啊”鳳雪憐坐在一旁笑著說
宋如景看了她一眼,卻突然移不開眼神,他看著鳳雪憐清秀的小臉一對水汪汪的眼睛,在月亮的襯托下,眼中盛滿明朗的笑意和溫潤的月光,在那一刻,鳳雪憐眼中的月光似乎如流水一般流進了宋如景的心中,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月光灑在白雪上的點點銀光柔美了他的內心,之前從未注意過的師妹,原來竟是如此生動明媚。宋如景原本脫口而出的話語咽了回去,隻撇了一眼鳳雪憐,便不再理會她。
鳳雪憐給火堆添了些柴火,然後站起身來,看到月亮似洗過一般高高的懸掛在天邊,突然想起阿爺走的那天晚上也是這麼亮的月光,當年魔界餘孽作亂鳳翎山,阿爺為了保護她跟阿姆,獨自引開了魔界的追兵,這一走便再也沒回來。
鳳雪憐收回散漫的心緒,忽然笑著對宋如景說道:“大師兄,你看今晚的月色可真美!”月光灑滿山間,鳳雪憐背對著月亮望向宋如景,清淩淩的風帶著林間獨有的草木香氣撲麵而來,宋如景看著麵前的帶笑的臉龐,仿佛中出現幻覺,眼前的鳳雪憐似乎在下一刻就會羽化登仙,她是風,她是雨,她是這個世間與他有關的萬物。
宋如景好半晌才從剛剛的畫麵中緩過神來,隻是心臟仍是咚咚的跳個不停,他不由得用手捂住胸口,想要停止這種感覺,鳳雪憐望著宋如景半晌不回話,隻是眉頭緊皺的看著她,覺得有些奇怪。卻不知這是宋如景心中卻是天人交戰,無法安寧。
鳳雪憐心想都是師兄妹,不會這點麵子都不給吧,搭個話也不行?
還沒等鳳雪憐臉上的笑容收起,她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她麵前一閃而過,然後不見蹤影。
。。。。。。
雪月的山頂就隻剩下了鳳雪憐的身影。
鳳雪憐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宋如景,算你狠!
第二天清晨,鳳雪憐急衝衝的趕到早課室時,大家都已經坐在座位上了,莫嫣然果不其然挨著宋如景坐著,看著鳳雪憐急匆匆的跑進來,還斜了她一眼,跟宋如景說道:“這什麼師姐啊,比師妹還要懶。”宋如景沒有回答,隻是看著鳳雪憐悄咪咪的躲在一旁角落坐下,嘴角勾起笑了笑,這一笑,可把莫嫣然高興壞了,她以為宋如景也因為她的話在嘲笑鳳雪憐。宋如景沒有再理會莫嫣然,低下頭看書,莫嫣然繼續挑釁的看著鳳雪憐,鳳雪憐懶得理她,隻是狠狠地瞪了他們兩人一眼,然後隨便窩在一個角落,等著道君過來授課。
很快就到午膳時間了,鳳雪憐這剛剛下凡沒多久實在是吃不慣這凡間的東西,於是偷偷的來到後山摘了幾個果子,坐在樹上一邊吃一邊逗著樹上的翠鳥,這隻翠鳥看起來應該是剛剛出蛋沒多久,腦子還有點不好使,對什麼都很好奇,看著鳳雪憐也不害怕,就在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樹下突然傳來的聲音吸引了鳳雪憐的注意,她低頭一看,這不正是宋如景嘛,真是見鬼了,怎麼走到哪都能看到他。
宋如景身邊站著一個穿著灰色鬥篷的人,正恭敬的對著宋如景說著什麼,宋如景點點頭,隨後,灰色鬥篷的人轉身幾個跳躍間離開了鳳雪憐的視線,鳳雪憐心道,好武功!
看著宋如景轉身準備離開,鳳雪憐頭頂突然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隨後一個黑影猛地朝她砸來,頓時天旋地轉,等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宋如景看清樹上即將掉下來的人之後,身體比腦子還快的飛身接住,鳳雪憐摟著宋如景的脖子好久沒緩過神來,心臟也是砰砰跳個不停,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對這突如其來的懷抱給驚的。
等到兩人站穩,宋如景快速鬆開環住纖腰的手,沉聲道:“你在這裡做什麼?”鳳雪憐心裡暗道完蛋了,撞破了他的好事,他不會想殺人滅口吧!但是臉上仍然堆起討好的笑容,開口道:“哈哈,大師兄,我就是來偷個懶,沒想到居然被暗算了,對了,暗算我的那個東西呢?”鳳雪憐突然想起她還沒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把自己從樹上砸下來的,等找到了一定要讓它常常她的鳳凰真火。宋如景看著她低頭找東西的模樣,好看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他不再說話,而是漸漸的握緊手中的劍。
突然鳳雪憐大叫了一聲:“原來就是你這隻小猴啊!你看”鳳雪憐把小猴抱起給宋如景看,發現它好像是掉下來的時候砸到頭暈過去了,身上的傷很嚴重,但是不像是樹枝劃破的。宋如景看了一眼這隻小猴,冷冷的說道:“這隻猴子應該是被猴王打傷了丟出來的,成王敗寇,一向如此。”鳳雪憐摸了摸小猴的頭,才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那又怎麼樣呢,遇到我便是緣,即便它遍體鱗傷,但也是命不該絕與此。所以任何時候都不會輕言斷定一個事物的生死,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呢?”鳳雪憐看宋如景又沒說話,好奇的抬頭看向她。
隻見宋如景深邃的眼眸如水一般的注視著她,薄唇緊閉,雪白的皮膚似乎在這寒風中與冰雪融為一體,鳳雪憐暗道這妖孽真的是秀色可餐啊,她快要忍不住自己的口水了,作為一個鳳凰,怎麼能對一個凡人如此心動,真是罪過!
就在鳳雪憐以為宋如景瞪著她要瞪石化的時候,突然宋如景薄唇微啟,冷冰冰的說道
“鳳雪憐,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鳳雪憐頭疼,我就是個打醬油的鳳凰啊!我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但是我絕對不會參與的啊!小哥哥,你相信我!
鳳雪憐一把捧起宋如景的手,情真意切的說道:“相信我,師兄,我永遠會站在你這邊。”
宋如景楞了一下,定定的看著交疊的雙手,許久之後之後抽出手來,雙眼此時的殺氣減少,疑惑增多,最後隻是淡淡的說了“好”。
鳳雪憐此時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拜托!她可不想在凡間保護個人卻讓自己惹個大麻煩,還是說清楚的好!隨後她開心的抱起地上的小猴,隻聽見小猴痛苦的吱吱亂叫。
宋如景看著鳳雪憐似乎要把小猴弄死的節奏,不由得歎了口氣說道:“它的骨頭斷了,你最好給它固定一下。”
鳳雪憐驚訝的看著宋如景,她沒想到這個男人變得這麼快,但手上也是不敢耽擱,找了兩根木棍,把小猴斷裂的腿骨給固定了起來,然後炫耀似的對宋如景說:“看,我包紮的好看吧”
宋如景隻看了一眼,淡淡的吐出一個字:“醜”氣的鳳雪憐瞪眼看著他,不過隨即就泄氣了,心想著她跟這個凡人置什麼氣。
就在她準備抱著小猴回屋裡上藥的時候,宋如景突然攔住了她:“你帶著這隻猴子回去,能照顧的了嗎?”鳳雪憐一想是啊,她自己都懶懶散散的,萬一這小猴她一個疏忽去見閻王大爺了,那怎麼辦?鳳雪憐想到這裡,就可憐巴巴的望著宋如景,宋如景雖然臉上冷冰冰的但是還是一把把她懷裡的小猴報了過去,說道:“我把小猴送到雜役王伯那裡,他對這方麵有經驗。”
“好啊,好啊,宋如景沒想到你平日裡冷冰冰,但還是個熱心腸嘛。”鳳雪憐抱著雙臂,望著宋如景點點頭,宋如景撇了一眼鳳雪憐,然後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走過,隻是在經過鳳雪憐身邊時,才悠悠的說了句:“叫大師兄”
鳳雪憐笑了笑,然後跟在宋如景的身後一起把小猴送到了王伯那裡,鳳雪憐出了王伯的屋子,看著一身白衫的宋如景,心裡感慨,又要浪費一身好衣服了。
正在這時,莫嫣然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摟著宋如景的手臂,警惕的看著鳳雪憐,嘴裡說著:“如景哥哥,你去哪兒了呀,我找你半天了”,宋如景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胳膊從她懷裡抽出來,但是臉上還是帶著微笑說:“我剛剛去後山摘了一顆滿香果,我記得你小時候最愛這個酸酸甜甜的口味。”說著不知從哪邊掏出了一個綠色果子,鳳雪憐看呆了,這宋如景從哪兒搞來的果子,鳳芙,這就是你的情劫啊!你個無語戀愛腦!
“真的嗎?謝謝如景哥哥,我就知道你對嫣然是最好的。”莫嫣然撒嬌的對宋如景說著,宋如景寵溺的摸摸她的頭:“走吧,餓了吧,我們先去吃午膳。”莫嫣然笑眯眯的點點頭,和宋如景一起往膳堂方向走去。
鳳雪憐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噗嗤一身笑了出來,心裡暗歎這宋如景真是個妖孽,把鳳芙給迷得死死地,希望他們兩個能順順利利,鳳芙這次曆劫能平平安安,自己也能少點事。隻不過這笑意雖在,但心裡不知為何還是悶悶的,鳳雪憐敲敲自己的頭,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些,然後也往膳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