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十五歲的時候撿到了一個小孩。
他小小瘦瘦的,看起來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那時的我和家裡鬨彆扭,自己在學校附近找了個出租房住。
要不是看他可憐,才不會把他接到家裡,我這樣告訴自己。
之後,小孩一直住在出租房裡。白天我去學校上課,他就一個人待在家裡。
晚上回家的時候,我從學校裡帶回饅頭喂養他,還有一些其他的小零食。
他很乖,很聽話,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其實,我家裡有一個弟弟,隻不過,我們是同父異母。
我媽在很小的時候就死了。
沒多久,我這多情的爸就在外麵給我找了個後媽回來。一年後,我這同父異母的弟弟便出生了。
這是我爸的第一孩子,他喜歡的不得了。
漸漸的,我爸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我這弟弟身上。
我就成了被忽視的那個。
所以,在看到他乾乾淨淨的樣子之後,我沒由來的忽然想起了那個弟弟。
都比我小五歲。
可一個令我討厭,一個令我喜歡,對那種親情的喜歡。
周末的時候,在出租屋裡待著沒事,我便帶他出來玩。
那是我第一次有人作伴去遊樂園,遊樂園很大,有很多好玩的項目,我還拿著一個相機,記錄下今天美好的一天。
這周美美滿滿的結束。
第二周,我照常去上課。
隻是晚上回家的時候,發現家裡沒人,我頓時心裡一沉,他會不會是走了?
拋下我一個人走了?
我在書桌前看著屋裡的一切,在想要不要出去找找看,說不定他不是走了,而是出去轉了轉,到了時間就回來。
對,他應該隻是出去轉了轉,等會兒就回來,我要在家裡等著他。
他很快就回來。
一個小時後,我迷迷糊糊的從床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熟悉的麵孔落入視線。
我原本的焦慮的心,很快放下來。
我問他,你去哪裡了,為什麼回來這麼晚。
他不說話,就這麼看著我。
我往前走了幾步,又說,怎麼不說話。
等我伸手想要觸碰他時,他突然轉身離開。
一句話不說,回來就要走,我一下生起了氣,你走什麼走呀?
回來呀?
可他卻如同沒有聽到我的呼喚。
而我卻再也看不到他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房間還是空空的,除了我再也沒有彆的人。
這個時候,我突然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
走了的人怎麼會再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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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好友的消息時,我剛從公司的樓裡下來。
“聽說你要結婚了?”好友問我。
我說:什麼?
我要結婚,怎麼可能。自從上了大學,我沒有談過戀愛,怎麼可能有對象,又怎麼可能去結婚。
這時,好友發給我一張照片。
我點開看,上麵是一則新聞消息。
醒目的標題寫著:江盛科技即將和陳氏聯姻。
對了,忘了說,江盛科技便是我那多情的爸的公司。
小時候沒想過我,現在年紀到了,想起來我的價值了,想我給他換取價值,怎麼可能?
我那多情的爸啊,隻是借了個噱頭,吸引眼球罷了。
我關閉手機,抬頭看向眼前的天空,忽然想,要是我是一顆星星就好了,白天看不見,晚上了獨自的天上發著光,這樣也挺好的。
不被束縛,還自由自在。
隻是,在見到要和我結婚的之後,我忽然一愣。
沒想到的是,要和我結婚的是十五年前的那個小孩。
我盯著他,忽然笑了,“你特意弄這一出,就是為了和我結婚?”
“還有,你明知道我和家裡關係不好,你為什麼要他一起聯手。”
那個他指得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沒什麼好說的,我起身,準備離開。
這一場談話,他一句話也沒說。
等我走了之後,他還在原位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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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又來找我,說這件事不是他的做,他給我看眼前的證據,他說:“我隻是見過他,我們沒有合作,那年消息和照片都是假的。”
我看完這些證據,然後把將證據還給他,說:“無論結果重不重要,我和你是不會在一起的,因為我不喜歡你,你也不要白費力氣了。”
自那以後,他便淡出了我的視線,我再也沒見過他。
關於聯姻這件事,後來我去找過家裡的人說,我知道不是他的做的。
隻是我那多情的爸的手段真是高,他竟然知道十五年前,我和“他”的事。
我說怎麼會那麼巧,剛好那個時候新聞爆出來,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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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我去看海。
海水撞擊著礁石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浪,這時,有風吹起。
我伸手攏過有臉的頭發掛到耳後,偏巧這時,我看到他往我這邊來。
一個國家這麼大,我沒想到和他竟然還會有再見麵的機會。
這次,我不再像之前那樣冷淡,而是臉上揚起微笑,衝他說:“好久不見!”
他在我麵前站定,然後喊我的名字,“江於晴。”
我應著他,嗯了一聲。
他繼續說:“我喜歡,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如何開口,他比我小了五歲,自從我們認識起我隻把他當成了弟弟,我對他沒有彆的心思。
我正要開口說點什麼,他又說:“不對,你怎麼會知道我喜歡你呢,你是個感情遲鈍的人,如果不是我來找你,我們說不定早就斷了聯係,再見麵,你也不知道我是誰。”
“所以,”他忽然轉過頭,視線落在我的臉上,“我想試一下。”
我疑惑:“試什麼?”
我側過頭看他,這時,他忽然低下頭,一個吻落在了我的嘴唇。
我隻感覺到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附在我的嘴唇,我沒動彈,也沒掙紮,默默承受這個無聲的吻。
幾分鐘,他離開我的嘴唇,視線沒有離開,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他忽地開口:“你對我有感覺,江於晴。”
“不然我吻你,你為什麼不躲。”
被他盯著發毛,我連忙轉過頭,著急忙慌的說:“不就是一個吻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也不惱,隻是自顧自地說:“江於晴,給我個機會吧,我想和你在一起,也想和你結婚。”
我盯著眼前的海麵看,沉默著不說話。
他也不說話,給著我思考的機會。
十幾分鐘後,我聽到了自己的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