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灣灣震驚住了,在這種地方遲到大白兔真的是那種故鄉的味道。一抹名為饞嘴,不,鄉愁的滋味漫上心頭。
“湯圓,你這糖是哪裡來的?”程灣灣太想知道了。
這糖當然不是輕易來的,不過這些也是他出去一下午也是尋人去找這糖。還是上一次姐姐失憶前向爹提議的,據說當時就去做了,可惜姐姐還沒嘗到是什麼滋味的便失憶了,醒來後對糖完全不感興趣。普通的麥芽熬作的飴糖中添加了牛乳和些許石蜜,老師傅做了很多次才將牛乳的腥味降低,變成這種隻有純奶味的糖。
“是姐姐以前讓做的。”程呈如實回答。
我以前讓做的?我以前這麼厲害的嗎,連做奶糖的這種方法都能想出來。不對,牛乳糖好像很早前也就有了,這個想法並不新奇,而且做出這個糖的也是那些師傅。
“這糖有名字嗎?”
“沒有,姐姐當時隻將做法交給師傅就沒有管了。”程呈看著吃著糖的姐姐很開心,果然他的姐姐還是愛吃糖的。
“要不姐姐給它起個名字吧。”湯圓說。
“嗯……”她其實很想叫它大白兔,但是大白兔的精髓在於外麵那層糯米紙,但是這糖上麵並沒有。轉眼她看見王大媽熬粥的鍋的邊邊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透明的皮,瞬間豁然開朗,走過去將皮和糖裹了起來遞給程呈。
“姐姐為何要這樣做?”小湯圓有些疑惑。
“你嘗嘗,是不是不一樣了。”程灣灣笑著說。
湯圓半信半疑,將裹了米皮的白色糖果填入嘴中,果然和之前的口感不一樣。
“好吃嗎?”程灣灣問。程呈連忙點頭問為什麼。
“米皮沒有味道,奶糖濃香且甜,寡淡的和有滋有味的對比下來差彆就更大了,再者外麵的這層皮也可防止糖軟化。”程灣灣解釋道。
“如此便叫此糖小白兔吧。”
程呈隻覺得姐姐好聰明,連忙誇她。程灣灣見天色不早了,就和王大媽告彆拉著小湯圓的手回家。
回到家程順已經回來了,身邊跟著兩個小姑娘正是桃夭和紙鳶。
桃夭和紙鳶在路上就被交代了以後要做的事,也明白自己是來侍候程灣灣的。桃夭原先還擔心新主不好相與,但是如今一看她立馬覺得程灣灣是好人,程灣灣雖然不是一眼看上去就是驚豔的大美人,也沒風姐那樣的好身材。但是她一眼看上去就沒什麼心計的樣子,尤其是那雙杏眼生的是極為水靈,整個人也不普通,小家碧玉的美。
桃夭和紙鳶中桃夭還是比較穩重的,她倆就喜歡長得好看的,連進群芳樓的原因都是一樣的,感覺風蝶姐姐太漂亮了,一路跟著,最後都是被風蝶發現無家可歸收留的,此刻桃夭還在內心裡讚歎,紙鳶的眼都直了。桃夭很了解紙鳶,她就是喜歡這個類型的。但是職業操守讓她們很快就變回正經模樣,程灣灣也沒發現異樣。
兩人上前自我介紹,桃夭比紙鳶較大她擅長人際關係交往,紙鳶武功很高她負責清掃“老鼠。”當然這些這時都是不能告訴這位新主子的,知道太多不是一件好事,需要的時候她們會出手。
其實平頭百姓也沒幾個需要丫鬟伺候的,程灣灣知道了她們也就十五歲。就讓她們不用伺候她,回去睡覺可以了。況且她實在是不習慣這種生活。
明日就是公公接程灣灣去宮裡的日子了,程呈總歸不舍,程順知道了遣他回去睡覺。程呈也不是不聽話的孩子,回頭看了一眼就走了。
程呈看著已經是大姑娘的程灣灣,想起他將去龍潭虎穴,心裡不舍更加強烈。父女倆坐在燭火下無言,良久,程灣灣正色道:“父親放心,我一定會活著的,答應你的我都會做到。”語氣裡是少有的嚴肅。
程順看著她的臉龐會想起上一次她失憶前的事情,最終重重地點點頭將燭台留下,緩緩起身步入黑暗中。
第二日一早宮裡的人就來接程灣灣了。
徐公公生怕程灣灣跑了,或者出了什麼岔子,一早就來等候。
程灣灣還是不會梳頭發,桃夭和紙鳶起的都很早,但是紙鳶對於這方麵還是不擅長,所以桃夭主動攬下了這份工作。
梳好頭,換上宮裡送來的衣服。那是一件朱紅的衣服,袖子上繡了金線。衣服麵料是輕薄的,此時正值春季雖說薄了點但是外麵還披著一件帶有灰白色絨毛的披風。紅配灰總顯得不倫不類的。
頭發上倒是沒有重首飾,隻插了幾根用來固定的簪子和一根金步搖。
出門,公公手捧聖旨,在鬨市已經宣讀過此時隻待接過旨意。
走到徐公公麵前接過旨意時,徐公公好生驚訝了一番。當日在鬨市,程灣灣一身粗布衣裳,不著粉黛的樣子著實清秀,舉手投足也是不卑不亢,眼看著似乎還有抗旨的意思,但是暈過去了。
此時的程灣灣柳葉生眉上,珠璫搖鬢垂。①朱紅色的華服為她添加了更多的明豔貴氣之感,灰白的披風把那雙杏眸襯托的更加靈動。行禮雖不標準,但是也顯得活潑可愛些,再說禮儀進宮可以再教。
太子還是幼童的時候徐公公就服侍太子了,因為身居東宮行為舉止都受管製,從來沒有提出過自己想要什麼,自去年陛下榮登大寶後,第一次不顧群臣反對要迎程灣灣進宮。
程灣灣眉眼低垂不敢看眼前的人,徐公公是皇帝近侍,做什麼事甚至都是皇帝首肯的。她第一次感受到強權的壓力,不敢去看眼前的人,隻能聽著眼前人的聲音緩慢起身。
程灣灣拜彆父親,看見程順身邊的程呈,那麼一個喜歡撒嬌的孩子此時隻是拉住父親的衣角,眼眶通紅。程灣灣去拉他的手,湯圓一把擁住他低聲說:“姐姐……”程順知道程呈的脾氣,強製的將他拉開。
程灣灣也不敢再去擁抱程呈,她來這裡不久,身邊也隻有程順和呈這兩個親人。她其實是很依賴的他們的,尤其是在午後給她糖哄她開心的弟弟,夜晚燈下沉默的父親。但是她不得不離開,隻能轉身走向身後的馬車,掀下車幔掩蓋住外麵的景象。
馬車漸漸的動了,程灣灣第一次在除了影視劇的地方見到馬車,尤其還是乘坐它。這回從離彆的惆悵的情緒脫離而出的時候才細細打量起來。馬車很低調從外表看就是普通商戶的馬車很低調,裡麵裝修精致。馬車很大,不是狹窄逼迥的空間,一眼就看見一張可容一人休息的小榻,榻上放著黃花木雕花小桌,小桌上放著一套深青色茶具,茶具旁是精美的點心。
程灣灣沒見過世麵,隻覺得壕無人性。這時候紙鳶進來了,徐公公吩咐馬車裡要有人侍候,紙鳶覺得自己功夫高,有內力走上一天也不打緊就讓桃夭上去。但是桃夭覺得紙鳶比她小還是命令她上馬車裡。
紙鳶不善言辭不知道如何與這位新主子交流,也怕說錯話惹得新主子不悅,雖然她和桃夭都覺得這位程小姐,待人親和,言行舉止都很有禮,而且長得還漂亮。但是就是不敢說話。
程灣灣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犯了愁,紙鳶瞧著和桃夭不是一個性格的,思索半晌拔下頭上的銀簪子試了試茶點,確認無毒,端給了紙鳶。
紙鳶原以為程灣灣是自己想吃茶點了,心裡誇獎這位不諳世事的小姐還能想到這方麵。下一秒茶點就端到自己眼前。
“吃點點心吧,我瞧著很好吃。”說著程灣灣拿起一塊放入嘴裡。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好吃,綠豆糕清甜不膩,被做成了象棋般大小三口吃完正好,一口吃完配上茶水應該也不會甜膩一切都恰到好處,連糕點的的顏色都與茶具相互映襯。
紙鳶接過糕點小口吃了起來,她五歲被風姐撿回去,之後就被送到暗樓訓練成為殺手,麵對猛虎她無動於衷所以從一眾人中脫穎而出,沒人生來就會殺人,也沒人考慮她是不是一個女孩子,暗樓有的隻有鬼魅,她隻能不斷地訓練,暗樓裡有用毒地高手,在糕點下毒都隻是基礎,在暗樓裡她從沒吃過糕點,即使離開暗樓也對這些東西無動於衷,這是第一次。了兩口才想起來還沒道謝。
“謝謝,嗯,娘娘。”紙鳶不知道怎麼稱呼程灣灣她此次是前往宮中做娘娘的,就稱為娘娘了。
“咳咳咳——”程灣灣剛剛還在喝茶,聽到娘娘這句話一下子嗆住了。這個名稱實在時太古老些。
“不用,叫我小姐就好。”程灣灣擺擺手。剛來這個世界不知道這裡離京城多遠,詢問紙鳶:“我們還要走上幾日?”
“不出一個半月。”紙鳶也沒有隨行過馬車,隻能粗略估計一下。
這麼長時間!程灣灣內心尖叫。但是表麵還是平淡如水,應和了一聲對紙鳶說:“把桃夭也叫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