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又不算短的。蘇貝貝也算是有在好好利用了。
就是這天氣一回暖吧,人就容易犯困。本來想著早點起來練習的,卻時不時地睡過頭。家裡人知道了她的打算,自然不會勉強她再去上工。
但是蘇貝貝自然是不能這麼乾。不然她這幾個月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於是乎,她就過上了白天乾農活,晚上唱歌的充實日子。
村子也就這麼大,這家有個啥動靜,連著的幾家自然是門兒清。沒過多久,蘇家大妮要考文工團的消息就不脛而走。
這會兒子,大家除了乾活就是在家閒的都不知道乾什麼好,這個消息自然就上了柳樹村新聞排行榜的top1,沒有哪家不知道的。
有看好的,也有看衰的。
畢竟從前也沒聽說大妮能唱歌啊。想著也就是姑娘家的心血來潮,閒的沒事乾才想出這麼個主意。
其實這也不能怪樸實無華的村民們,因為他們以前隻看見原主怎麼追男人了。這彆的不敢說,隻歎大妮這追男人的手段確實是了不得啊。
你還彆不服,就說一點,村裡有哪個姑娘被男人明確拒絕還惡言相向後,還能再堅持下去的?蘇家大妮就能。
不論那駱家後生怎麼拒絕,她可就把那一出“烈女怕纏郎”反過來後,用的是爐火純青。
先開始,村民們大多都覺得是蘇貝貝太不要臉了。後來吧就有那心軟的,覺得她也怪可憐的,一個大姑娘,自己的那張臉就愣是心甘情願送到人腳底下踩。
可蘇貝貝隻想說一句:No作no die,要不是因為原主罩子不夠亮,怎麼會去招惹男主那麼一位煞神。
你就說,隨便找個男配不香嗎?要不然好好賺錢,做個有錢的姐姐不香嗎?怎麼看都比做一個沒有前途的舔狗強。
可偏偏原主想不通啊,硬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撞倒了南牆,還要繼續勇往直前。
這個時候,蘇貝貝就很想套用一句某位哲人說過的話了:如果目標不對,再努力都是徒勞。再對照一下原主,可不就是這樣嗎?
對了還有另外一位哲人說過的話跟原主也很相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考慮到原主已經去了,蘇貝貝也不打算再多做糾結。
不管怎麼說,她就算做的再錯,她總歸也算得上自己的恩人。人還是要有一顆感恩之心。
隨著記憶中那個日子的臨近,蘇貝貝竟然也有些緊張起來。
想到這一次要是成功了,她就能改變原主的命運,她就有幾分難以克製的激動。她甚至能感覺到心裡有一份不屬於她自己的希冀。似乎她也希望自己能成功。
這天,她正在地裡上工,就聽見喇叭裡傳來市文工團招兵的通知。
聽到這個消息,她有點驚訝,這個日子好像和原著裡不是同一天啊。
她清楚的記得原著裡市文工團是在3月20號這天下發的通知。因為這一天,是蘇貝貝的生日。
今天才16號,怎麼消息就出來了?不應該啊?
她因為心不在焉,突然就一鐮刀割傷了自己的手指頭。吸氣的“嘶”聲引來了蘇母的注意。
劉秀一看見女兒受傷了,忙停下手裡的活過來看她。就見她白皙的食指上被割開了一道小口子,鮮紅的血液正不受控地往外流著,因為過於白的皮膚,顯得那個不是很嚴重的傷口竟有些駭人。
“大妮,你咋這麼不當心啊,快去拿你爸壺裡的水衝衝,等回家,我再找條乾淨的布頭給你纏上。”說完就推著人往田外走去。
路上其他人看見母女倆一起往外走,就好奇地問一嘴。一聽說就是蘇貝貝手上割了個小口子,紛紛對他倆投去揶揄的眼神。
但是母女倆都無暇顧及。
蘇貝貝心裡是害怕的。想到這個年代好像還沒有破傷風這玩意兒,就是有,她家也沒錢買啊。
那鐮刀可是有點生了鏽了,她要是因為這個原因拜拜,可真真就是白送了。啥價值都沒有。
到時候人們想起她來,隻會半開玩笑地說一句:“哦,就是那個被鐮刀割了一刀就死了的那個蘇家大妮啊!”。
不敢想,不敢想,蘇貝貝可不想這樣死。
總算她的擔心都是白擔心,因為大家都是常乾活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所以村裡的衛生院對於這種傷已經是司空見慣了,熟練地給蘇貝貝包紮好,就說沒事了。
蘇貝貝還再三跟那老醫生確認自己這樣沒問題了,才敢跟著劉秀回家。
一路上,劉秀想到剛剛女兒不願意讓自己包紮,心裡還有點想法,忍不住朝著蘇貝貝說:“大妮啊,我咋覺得你好像變講究了?”
這話問的,蘇貝貝一時之間還真不好回答。但是不回答又不行,於是她就半真半假地說:“我這是從知青那兒聽來的,他們跟我說以前就有一個他們認識的人因為被生鏽的釘子戳了一下,當時也沒太注意,自己隨便包紮了一下,結果沒兩天就死了。我當時嚇壞了,也就記住了這個事兒。”
劉秀見她一臉後怕的認真樣子,也就接受了她這個現編的謊言。再一個,在她心裡,她這個大閨女是個不會撒謊的。想來也是絕對不會騙她的。
看見她沒打算再追問,蘇貝貝對駱.他們認識的人.昀軒道了句謝。
轉念又一想,她那話也沒毛病啊,在她心裡,駱昀軒確實已經是個死人了。
受了這不算大的傷,卻引起了全家人的關注,下午的時候,他們都不讓她再去乾活了。隻讓她在一邊幫忙擦擦汗,遞遞水。
村民們看看,也就不說話,倒是有那不怕得罪人的,當下就指著蘇貝貝對著自家的半大孩子說:“以後可不能學她,學她都沒有男人要的。乾活又不行,這樣的姑娘以後還不知道怎麼辦呢!”孩子們聽了這話,似懂非懂地看看自家父母,再看看蘇貝貝,最後也隻能點頭。
但是,最終蘇貝貝還是會讓他們失望的。就是不說有沒有男人要,後來的蘇貝貝也不是什麼一般的男人能要得起的。更不要說她積攢的豐厚家產,可把這些曾今對她嗤之以鼻的村民們給羨慕死。
當然,現在的他們是不會知道以後的事情的。
雖說乾著後勤,還沒工分,可蘇貝貝也沒少跑來跑去。自己家有四個人在乾活,每個人想喝水擦汗的時間都不一樣。往往是這個人剛解決完,下一個人就又嚷嚷開了。忙的蘇貝貝是腳不沾地。
再加上,她注意到今天吳嬸子家就來了她和她男人兩口子。
平時跟著跑前跑後的兒子並沒有來,自然也就沒有了後勤保障人員。
想著平時吳嬸子對自己的關照,蘇貝貝自願做起了他們家的後勤。顧著自己家的同時,也會注意著他們兩口子的情況。
這樣,就有人心裡酸了,覺得許蘇貝貝真是愛多管閒事,卻又忍不住羨慕吳秀芬兩口子。那矛盾的心情讓他們的臉都有點點扭曲了。
人不是機器,總有累了想歇會兒的時候,可是任務是死的,乾不滿就拿不到滿工分,歇的時候多了,自然乾活的時間就少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工分少了,糧少了,錢也少了。
不過要讓他們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他們也是沒有那麼大臉的,剛剛可還看人不順眼呢,這會兒得要有多大的臉才能提出這種無理要求呢?
蘇家奶奶本來臉挺大的,但是最後被自家大兒子給攔住了,沒辦法,他這人,沒啥本事,偏就要個麵子。
蘇老太最後沒法子,隻能把怒氣出在自己大孫女蘇盼娣身上。
可憐的蘇盼娣就這麼無辜的中了槍。但是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個家,除了她弟弟蘇富貴,她是沒有做小孩子的資格的。甚至連快樂的資格都沒有。
蘇貝貝乾著乾著活,就覺得無聊起來,最後索性邊唱邊乾著手上的活計。
這歌聲一出,可就引來了眾村民的注目禮,雖說不能算得上驚豔吧,卻也是很好聽了。清脆的女聲加上喜慶的曲調,大家聽的都是勁勁兒的。瞬間覺得自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再乾兩畝地都不累了。
看見大家聽得都挺高興的,蘇貝貝唱的也就更賣力了。就跟現代開演唱會似的,那歌是一首接著一首。
一開始那些看不順眼蘇貝貝的,有些就在她的歌聲中倒戈了,投向了蘇貝貝的陣營之中。
當然也有幾個頑固分子,比如蘇老太太一家,□□家,沒有男丁命的李老頭家。
不過這些人,蘇貝貝也不足為懼。原著在手,天下我有,來自21世紀的她沒在怕的。有膽你就來!
有了蘇貝貝歌聲這個buff的大家夥,今日的勞動熱情都格外的高漲。
就是□□心裡不願意承認,她也不得不悄悄在心裡嫉妒,為啥蘇家就有個唱歌這麼好聽的娃,再看看自己家隻知道乾活躲懶的閨女,就是怎麼看怎麼都不順眼了。
但是她顯然是沒意識到,女兒肖母,她自己就不是什麼勤快人兒,指望歹竹出好筍,她還真沒這個好運道。
因為今日村民們的效率都比較高,把平時需要乾一天的活,大半天的功夫就結束了,蘇大山特意允許已經乾完活的村民們提前下工,還給他們都算滿工分。
隨著人們陸陸續續地離開,最後就隻剩下那麼幾家能叫得上號的懶漢懶婆娘。
讓人尷尬地是,其中就有蘇貝貝的大伯蘇大海一家。
蘇大山本來也不想幫忙,但是奈何蘇老太太上演了一出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戲碼,他也就敗下了陣來。最後隻能吭哧吭哧幫他們家乾活掙工分了。
好在他還是個心疼老婆孩子的,沒開口讓劉秀和蘇貝貝幾個孩子幫忙。
可夫妻一體,劉秀怎麼能讓自己男人一個人被老太太呼來喝去,最後隻能一邊罵著自家男人,一邊朝著他走去。
走之前特意交代蘇長生好好把兩個妹妹送回家,然後幾人把晚上的飯弄一下。
蘇貝貝看著她爹蘇大山,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一句話:清官難斷家務事。可不就是這樣嗎?平時處理起村務遊刃有餘的蘇大山,但凡對上蘇老太,就沒有一回招架得住的。
算了,這事兒,她暫時也沒辦法插手,隻能等以後有機會再說了。
三人看了眼爹娘後,就轉身朝家走去。
誰知道,他們到家的時候,卻見村長帶著一男一女兩個穿軍裝的年輕人站在他們家門口。
村長看見他們仨,當即就激動地上前幾步拉著蘇貝貝到了那兩人麵前,開口就朝著他們介紹道:“兩位同誌,這就是我們村的蘇家大妮,蘇貝貝。”
然後沒等蘇貝貝開口,又對著她說道:“大妮啊,這兩位同誌是市裡文工團的,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