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心碎了 “想見我就得變成屍體抬進……(1 / 1)

“娘親,你和爹爹打架嗎?”崽崽天真的聲音響起。

手中寶劍一抖,偏離了本來方向,“噗嗤”一聲,利刃割開血肉,深深紮入。

狐雪玉悶哼一聲,身體猛地一晃,卻咬牙挺住了。

烏顏心頭莫名一痛,定睛瞧去,隻見劍刃深深刺中他肩頭,衣衫染血,他搖搖晃晃,卻沒退一步,仍是癡癡瞧著她。

“你——”她想質問他為什麼不躲開,可是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忍住了。

這個混蛋以前就對自己百般羞辱,現在又冒充狐雪玉欺騙自己感情,便是碎屍萬段也是活該!

念頭一起,她又生出無限恨意,手腕狠狠一拽,寶劍猛地拔了出來。

帶出好大一片血花。

幾點血漬濺她麵上,視野也變成了一片模糊的紅。

狐雪玉這次撐不住了,身體踉蹌著往前撲倒。

“娘子,你聽我解釋——”

他伸手欲抓烏顏的褲腿,被烏顏飛快躲開,兩隻崽崽也嚇傻了,哇地一聲哭喊起來。

“哇嗚嗚爹爹流血了!”

“爹爹,娘親,不要打架嗚嗚嗚……”

聞聲趕來的狸仙兒和妖王看見這一幕,全都驚呆了。

“怎麼回事?”

烏顏看著周圍一雙雙不敢置信的眼睛,心中越發難受,還夾雜著陣陣難言的悶痛,狐雪玉在地上艱難掙紮,朝她攀爬:“娘子,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她心神震蕩,根本聽不下去一個字,猛地飛身而起,如一隻迷失方向的鳥兒,帶著無儘的迷惘和悲痛,消失於長空深處。

她怕她留下來,會真的殺了他!

可意識到自己居然舍不得一劍殺了他,她心裡更加難過,種種彷徨的情緒令她陷入了從所未有的失措。

唯有逃離。

與此同時,雲清和沈玉淵帶著一群魔教精英來到了封印入口。

“按照我們的計劃,封印會在今日破開,若是……咿,封印開了?!”

“戒備,有人出來!”

剛給狐雪玉止住血,攙扶著他往外走的妖族眾人,迎麵撞上虎視眈眈的魔教眾人。

兩撥人馬麵麵相覷,誰也沒有先出聲。

倒是狐雪玉撐著身子出聲道:“來的可是魔教雲護法和沈長老?”

雲清和沈玉淵定睛一看,居然是熟人!

雲清脾氣暴躁,張嘴就罵了出來:“重澗雪你個王八蛋,你怎麼會在此地?”

沈玉淵氣度溫文爾雅,當即按住雲清,朗聲道:“重仙君,彆來無恙,不知可有見過我家尊主?”

他話音一落,魔教精英們便悄無聲息地擺開了包圍之勢,將這群妖族的前後路都堵死了。

九頭獅子頓時大怒,咆哮道:“哪裡來的毛頭小子,還不讓開路,當心爺爺撕了你們!”

他這一吼,頓時暴露出原形,“妖族!竟然是妖王?!”魔教眾人如臨大敵,齊齊亮出了兵刃。

場麵一時劍拔弩張。

妖王們全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隻待狸仙兒一聲令下,便要撲上去將這群攔路的人族給撕碎。

可是狸仙兒猶如老僧入定,不止不出聲,還看好戲似露出微笑。

妖王們大為不解,便在這時,重澗雪徑直走到雲清和沈玉淵麵前。

魔教和正道領袖雲霄宗向來勢不兩立,他們的尊主烏顏和雲霄宗魁首重澗雪更是積怨已深的死對頭,所以重澗雪朝兩人走來時,兩人都暗暗提高了警惕,隻待他有什麼動靜,立刻出手斬殺。

哪知重澗雪對著他們行了個十分周全的仙門之禮,神情鄭重道:“見過,方才我還和貴尊主在一起,不過我們夫妻倆才鬨了些矛盾,她已經提前返回貴教了。”

雲清和沈玉淵默默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迷茫?

這句話的字句他們都聽懂了,但是這些字句連在一起的意思,他們為什麼聽不懂?

重澗雪繼續道:“兩位不用懷疑,重某已和貴尊主結為夫妻,並育有一雙兒女。”

他往後招手,狸仙兒鬆開大崽二崽,兩隻崽崽蹦蹦跳跳來到他身邊。

重澗雪一手牽住一個崽:“叫叔叔。”

大崽二崽甜甜喊道:“叔叔。”

雲清:“!”

沈玉淵:“!”

雲清撓了撓頭,轉臉瞪著沈玉淵:“現在怎麼辦?”

沈玉淵臉皮一抽,拱了拱手:“重仙君客氣了,沈某不過魔教一小卒,萬不敢當令郎令愛的叔叔……”

他客氣話還沒說完,就被重澗雪不按套路打斷。

“你不信可以帶我去見你們尊主,她會親口告訴你們,是不是叫叔叔。”

沈玉淵震驚莫名地看著他,這個重澗雪不會是冒牌貨吧?

雲清則是兩眼冒光,充滿了吃到瓜的竊喜:“你真的和我們尊主成親了?”

沈玉淵氣得往他腳上狠狠一踩,豬腦子啊,這種話也信?

雲清卻是吃瓜上癮,將他推開擠到重澗雪麵前,眼巴巴問道:“你可彆騙我,不然我用劍削你。”

重澗雪臉色仍是蒼白一片,不過氣度依舊不凡,聲音清朗道:“重某現在修為跌落至築基期,萬萬擋不住雲護法一劍之威,不過重某所言字字為真,絕無虛言。”

什麼?修為跌落築基期?

這下雲清和沈玉淵徹底震驚了!

雲清還暗搓搓地打出一道靈力往他身上試探,完了叫道:“他真的隻有築基期了哈哈哈哈,重澗雪你也有今天!”

“老沈,我們快將他綁了,帶回魔教又是大功一件!”

沈玉淵對他的腦回路很是無語,不過倒是沒吱聲,默認了他這個說法。

這時狸仙兒笑嗬嗬地走上來道:“兩位莫急,我們這些人都是小顏的娘家和婆家,要綁把我們也一起綁了吧?”

娘家?婆家?一起綁回去?

雲清和沈玉淵緩緩掃視麵前烏泱泱一大群妖族,這加起來少說也有上萬人,都綁回去他魔教地牢裝得下嗎?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沈玉淵身形一震,拱手道:“在下等人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說完他就拽著雲清逃也似地走了。

兩人禦劍而飛,雲清懊惱不已:“老沈,照我說就綁了回去啊,剛好尊主回來,我們又帶回這麼多俘虜,可謂是雙喜臨門。”

沈玉淵沒好氣地道:“要真是俘虜還好說,萬一是來當奸細的,你負責?”

這時一名教徒急匆匆禦劍過來:“沈長老,雲護法,他們,他們跟上來了!”

兩人往後一看,好家夥,重澗雪帶著那群妖王和小妖小怪們,一起禦劍跟在後麵。

沈玉淵眉毛一掀:“雲清,你速速回去稟告尊主,全員戒備,提高警惕!”

雲清這時也不敢吊兒郎當了,趕緊先禦劍往回趕。

卻說烏顏回到教中,悄無聲息地潛入了自己的寢宮,隨手抓住了貼身婢女海棠詢問詳情。

問完她鬆了一口氣。

她落入絕仙境的時間不過半年,這半年裡,雲清和沈玉淵執掌魔教,與正道來來回回打了幾架,雙方互有勝負,倒是沒有元氣大傷。

皆因她和重澗雪一起失蹤的,屍骨無存,找不到人,正道想要興師問罪,可是他們又怕這是魔教的詭計,所以遲遲不敢發動總攻,雲清和沈玉淵便利用這點一直與之周旋,好歹是保住了魔教基業。

不過她再回來晚一點,可就不好說了,因為雲清已經探查出,正道正在籌謀一次圍攻。

所以現在魔教內部山雨欲來,暗潮洶湧,一些心懷叵測之徒都在暗中算計。

很好,本尊這次回來剛好將這些陰暗老鼠一起連根拔起!

她沒有馬上露麵,雲清和沈玉淵不在,她便失去左臂右膀,於是先讓海棠找來了信得過的幾個手下,這些人都是生死相隨的兄弟,一起打拚了多年。

剛和兄弟們見麵寒暄了幾句,雲清就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尊主,尊主?!你回來了嗎?是不是回來了?”

烏顏頓時有些頭疼,這個雲清哪都好,就是嘴巴不牢靠,咋咋呼呼,這一喊,所有人都知道她回來了。

雲清一見她就撲了上來,要給她個熊抱。

烏顏猛地一腳踹出去,雲清翻著跟頭倒飛三丈遠,落地後咧嘴大笑:“嘿嘿嘿,是尊主,不是彆人!”

他這才納頭一拜:“雲清見過老大!”

烏顏臉色稍霽:“玉淵呢?”

雲清看她的眼神頓時有些怪異,嘿嘿一笑:“老大,你猜我剛才見著了誰?”

烏顏心頭一跳,猛然有了猜測,趕緊揮手讓其他人出去。

雲清鬼鬼祟祟湊到她身邊,咧嘴笑道:“老大,重澗雪說的都是真的?你真和他成親了?我說你們流落秘境怎麼那麼久不出來呢,原來是——”

“哎喲!”

他被烏顏狠狠踩了一腳,這才老老實實說出剛才的經過,烏顏聽得臉色陰沉,吩咐道:“打開防護大陣,放他們進來!”

雲清摩拳擦掌,興奮道:“老大,是不是要來個關門打狗?”

烏顏橫了他一眼,頭疼道:“你先按照我吩咐去做,然後叫玉淵來見我。”

雲清興致勃勃出去辦事了,烏顏這才攤在椅子上,海棠紅著眼睛抹淚:“小姐,你是不是在外麵受欺負了,瞧你,都……”她本想說烏顏瘦了一大截,可瞅了瞅自家小姐,臉色紅潤,體態好似比失蹤前還豐盈了一丟丟。

她隻好強行扭轉話題:“小姐,雲清說的是什麼意思?”

烏顏本就煩躁,聽她問這話,頓時臉色沉的像是要下冰雹,半晌,她才咬牙道:“我被人欺騙了感情。”

海棠:“啊?是誰這麼大膽子?”

烏顏眼圈頓紅,伸手把住她手腕,哽咽道:“海棠,嗚嗚,你小姐我不止被騙了感情,還失身了!”

海棠渾身一震,俏美臉蛋刹那間變得烏青,尖叫道:“小姐到底是哪個王八蛋騙了你,你快告訴我,我拿剪刀把他一寸寸剪成肉條兒,再將他油煎至三成熟喂狗給你出氣!”

烏顏哽咽聲微微一滯:“倒也不必這麼——”

凶殘二字還沒出口,海棠就尖叫著喊道:“啊啊啊小姐你說得對,不能讓他死的這麼痛快,應該將他的狗頭喂狗,將他的四肢喂豬,將他剩下部位做成人彘!”

烏顏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半晌才道:“海棠,我離開這半年,是不是有男人欺負你了?”

以至於你比你小姐我還要凶殘?

海棠還沒回答,就聽婢女通報沈玉淵來了,沈玉淵這人哪都好,就是有點迂腐,特彆愛搞禮儀廉恥那一套,每次來見她都是先讓人通傳。

“玉淵快進來。”

沈玉淵大步進來,先仔仔細細看了她一眼,而後俯身一拜:“見過——”

“好了不用多禮,坐吧。現在是什麼情況?”

沈玉淵露出個苦笑:“尊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先和屬下透個底?”

烏顏臉色唰地沉了下來,沉吟未語。

“老大?老大?!”老遠就傳來雲清的聲音,他疾馳進來,嗓門大的整座大殿都在回蕩。

沈玉淵皺著眉,低叱一聲:“雲護法,注意言行,尊主當前,你這幅大呼小叫的樣子,成何體統?”

烏顏沒說話,教裡的規矩都交給沈玉淵了,她便尊重他。

雲清拽了拽耳朵,嘿嘿一笑,規矩地行了個禮道:“老大,重澗雪和那些妖族都進來了,還有那兩個小崽子也在,我派人把他們團團圍住了,隻待老大一聲令下,我手起刀落——”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烏顏麵無表情問道:“他們可有說什麼?”

雲清“哦”了一聲:“對了,那個老太婆說要帶妖王們一起來見你,還說她是你……”

“好了”,烏顏及時打斷他,“帶他們來見我。”

雲清:“都來嗎?”

烏顏臉色沉鬱:“把正道的小白臉給我轟走!”

雲清:“不打斷腿?”

沈玉淵趕緊說道:“尊主讓你怎麼做你就趕緊去執行,囉嗦什麼?”

雲清摸著頭,稀裡糊塗地出去了。

片刻後,狸仙兒帶著一群妖王進來了。

烏顏端坐在魔尊寶座上,臉色漠然。

狸仙兒行了一禮,其餘妖王都桀驁不馴,昂著頭,十分囂張,金翅大鵬搖著紙扇,漫不經心道:“小丫頭,這就是你的地盤?”

雲清喝道:“你們見了我老大,還不下跪?”

九頭獅子九顆頭一起對著他:“吼!”

妖風大作,大殿內的花瓶桌椅全都東倒西歪,雲清差點被掀飛。

一道磅礴的靈力驟然降落,籠罩住整座大殿,妖風頓止,九頭獅子連退三步,猛地發出一聲悶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不敢置信地抬頭望著烏顏:“你不是元嬰後期修為嗎?怎麼比我強這麼多?”

沈玉淵及時出聲:“妖王閣下,我家尊主乃一教之尊,實力非凡,便是正道之首的雲霄宗宗主來了也要禮讓三分。”

雲清冷哼道:“和他囉嗦什麼,我老大是半隻腳邁入仙界的絕世天才,他敢不敬我老大,我把他九個頭都砍下來當球踢!”

半隻腳邁入仙界?那不是就是大乘期的怪物?!

九頭獅子哼了一聲,不敢吱聲了,其餘妖王也不吱聲了,妖族再橫,在真正的實力麵前,也隻能當弟弟。

狸仙兒見這群大老粗總算老實了,這才排眾而出說道:“小顏,如今我們拖家帶口從絕仙境出來,一時半會無個落腳處,還要麻煩你給安排安排。”

烏顏沉吟未語,雲清在九頭獅子那裡吃了癟,火氣很大:“安排什麼,安排你們去吃牢飯還差不多。”

沈玉淵忙攔住他道:“休得胡言。”他察言觀色,看出烏顏在為難,便出來解圍:“尊主,如今我魔教與正道之戰一觸即發,隨時可能遭到圍攻,貿然收留妖族恐怕不太方便?”

烏顏皺了皺眉。

這意思是攆走他們不行?

沈玉淵趕忙換了個說法:“不過諸位妖王遠道而來,所謂來者是客,我魔教雖值多事之秋,招待一番還是綽綽有餘的,不如安排他們在外門暫住,再做打算?”

烏顏這才頷首:“可。”

狸仙兒笑嗬嗬地道了謝,又看著她道:“小顏,你看雪玉?”

烏顏臉色頓黑:“讓他滾,否則你們一起離開我魔教。”

狸仙兒忙賠笑:“好好好,讓他滾讓他滾,我們可不跟著他。”

她帶著一群妖王出去了,沈玉淵忙跟上去安排,雲清也鬼鬼祟祟溜了出去,海棠眨巴著眼睛問道:“小姐,人都走了,你告訴我,欺負你的人是誰?”

烏顏壓根不想提這個話題,拉著她手可憐兮兮:“嗚嗚海棠我頭好疼,你快給我揉揉。”

這時雲清衝進來:“老大,重澗雪那個王八蛋不肯走,他說要見你一麵才肯走。”

烏顏渾身一震,猛地從海棠身上坐直:“那你告訴他,想見我就得變成屍體抬著進來!”

雲清興衝衝出去了,片刻後又進來道:“老大,他答應走了,不過他的兩個小崽子又不肯走了,還哭著喊著要娘——”

他一邊稟報,眼珠子一邊往烏顏身上竄來竄去,明顯是又聽了不少八卦後趕來瓜主麵前確認的小心思。

很快他就渾身一涼,烏顏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眼睛像是暗器似地嗖嗖嗖釋放飛刀。

雲清趕緊道:“老大,我知道怎麼辦了。”說完就打算腳底抹油溜出去,不得了了,看他老大這架勢,還真的和重澗雪那小白臉有一腿啊,他得趕緊出去找人一起吃這個一手瓜!

不然憋在他肚子裡,他能把自己急死!

“回來。”烏顏喊住他,雲清硬著頭皮轉身:“老大,你你你有什麼吩咐?”

隻聽烏顏陰惻惻說道:“我看你挺閒的,你去給我盯著他,一舉一動都回來彙報。”

雲清不怕死地多了句嘴:“他拉屎撒尿也要盯嗎?”

然後他又收到了嗖嗖嗖的眼刀,腳脖子一軟,趕緊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