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心動了 這是狐雪玉的淚水。(1 / 1)

她連忙將他撈起來,狐雪玉幽幽吐出幾口水,睜開了眼睛。

“娘子?”他還沒搞清楚是什麼狀況。

烏顏有些心虛,趕緊說道:“你喝醉酒非要沐浴,我讓人幫你打水了,你自己泡著吧。”

狐雪玉仍是迷迷糊糊,看她要走有點著急,將她手腕拉住了:“娘子,你陪陪我。”

烏顏輕輕甩開他的手:“你要沐浴,我怎麼陪?”

狐雪玉喝醉酒膽子比平常大了許多,見她嘴上拒絕,卻並沒有如平常一般說走就走,便又將她手拉住了。

“娘子,我頭疼的厲害,你陪陪我好不好?”

烏顏聽他說的可憐,也有點猶豫,狐雪玉趁機轉到她麵前,抱著濕漉漉的自己打了個哆嗦,委屈道:“娘子,我現在頭又疼,身子又暈,你要是走了我肯定會生病的。”

烏顏嫌棄地嘟噥了一聲:“弱雞。”

嘴上這麼說,到底是沒舍得走,扯住他一隻袖子帶他出了浴室,剛要往西廂房去,狐雪玉忙道:“娘子,我一直睡得地鋪,西廂房還沒來得及收拾。”

烏顏不太相信地看著他,狐雪玉弱弱道:“真的娘子,我寧願在你房裡打地鋪一輩子,都不願意和你分房睡。”

烏顏又拉著他走向中間崽崽們的廂房,狐雪玉又弱弱開口:“娘子,那是崽崽們的房間。”

烏顏停下來看著他,這次她倒是要聽聽他能說出什麼花來,狐雪玉道:“他們是雙胞胎,什麼東西都要一模一樣,如果我睡了大崽的房間,二崽也會要我睡,就連睡的時辰和姿勢都不能變。”

“……”

烏顏張了張嘴,竟然無力反駁,這些日子以來,她確實看出來了,兩隻崽崽無論做什麼都要一模一樣,但凡有一定點區彆,都得扭打在一起,狐雪玉每天不是在帶崽,就是在哄崽。

罷了。

她扯著狐雪玉往自己的東廂房走去。

狐雪玉悄悄鬆了一口氣,嘴角偷偷上揚了起來,就連酒勁兒都醒了不少。

烏顏打開房門,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狐雪玉悄悄吸了一口,看見角落裡自己的地鋪,又看了眼烏顏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他猶豫了下,小聲開口:“娘子,我睡自己的地鋪就是,不會把你的床弄亂。”

烏顏挑了挑眉:“這麼愛睡地鋪?”

狐雪玉老實地點了下頭:“嗯,隻要是在娘子房裡打地鋪,都愛睡。”

烏顏也沒多說什麼,往他身上掃了眼,道:“把衣裳換了。”

“好。”

她轉過身去,一陣窸窸窣窣之後,狐雪玉道:“換好了。”

烏顏回頭望去,他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衫,肅肅而立,眉眼含笑,當真是玉樹臨風、俊逸如仙。

她沒忍住多看了兩眼,忽然勾著唇笑起來。

“你可知道方才你醉了,被狸小妖扛到她房裡去了,你這全身上下,都被她摸了個……”

遍字還未落地,狐雪玉便臉色大變,在她懵逼的眼神中衝出房間,烏顏不明所以隻能跟上去,隻見狐雪玉跌跌撞撞地衝向浴室,一頭撞開房門,接著“噗通”一聲,他整個人都栽進了浴桶中。

等烏顏趕到的時候,才發現房門被他從裡麵栓上了。

“狐雪玉,你怎麼回事?”

“說話?”

連敲了三遍門,裡麵才傳來一聲痛苦至極的抽噎聲。

“娘子,對不起!我臟了——嗚嗚嗚。”

烏顏呆立當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試探地問道:“喂,你沒事吧?”

狐雪玉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嗯了一聲,接著裡麵傳來了水聲,烏顏有點不安,偷偷戳開窗戶紙往裡瞧去——

嘶!真是好一副美男出浴圖!

狐雪玉站在浴桶裡,月白長衫褪到了腰間,露出了精赤的上身,墨色的長發纏繞在脖頸上,水珠順著冷白色的肌膚一滴一滴滾落,他眼圈濕紅,眼尾的長睫上還掛著淚珠,顯然是剛哭過。

烏顏心跳極快,慌張地靠在了牆壁上。

也不是沒看過男人光著上身,隻是這次怎麼有點不一樣,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麵紅耳赤。

好一會兒她才平息心跳,忍不住又從洞口往裡瞧去,狐雪玉正抓著一條浴巾,往自己身上死命搓洗著,那架勢不像是洗澡,反而像是要給自己剝掉一層皮。

一邊洗還一邊抽抽著掉眼淚,看的烏顏的心也一抖一抖的,這男人也太脆弱了吧。

她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都不見狐雪玉出來,擔心他暈在裡麵,拍門叫道:“喂,你洗好了吧,快出來。”

半晌,狐雪玉才帶著厚重鼻音道:“娘子,我想多洗幾遍。”

烏顏也沒了辦法,隻能百無聊賴地守在外麵,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都快要睡著的時候,門忽然打開了,她連忙揉了揉眼睛,狐雪玉低著頭,慢慢走出來。

他臉色很白,脖子卻泛著紅,看得出來是用力搓洗的結果。

“你沒事吧?”烏顏有些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狐雪玉慢慢走到她麵前,忽然撲到她身上,用力抱住了她。

烏顏下意識抓住他兩條胳膊,隻需一個過肩摔,就能將這妖男摔個狗啃泥,隻是還沒來得及發力,狐雪玉就“哇”一聲哭出來了。

“娘子,對不起!”

“都是我不對!”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靠近任何人了!”

“娘子你彆不要我,我洗了好多遍,每個地方都洗過了……嗚嗚嗚娘子你彆不要我,我錯了,我再也不喝酒了,我真的會做到的!”

烏顏呆住了。

她壓根沒覺得這是多大事,剛才隻是隨口一句調笑,這妖男居然這麼大反應?

這時,她脖子一熱,感覺到有股液體流淌了出來,濕噠噠熱乎乎,黏在皮膚上,灼人的燙。

這是狐雪玉的淚水。

她脖子被狐雪玉抱的很緊,緊到幾乎有些疼,可此時此刻她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第一次感覺到有點愧疚,早知道,就不說那句話嚇唬他了。

她小心地抬起兩條手臂,將他擁住了,手掌在他後背上輕輕拍著,嘴裡慌慌張張說道:“彆哭了,彆哭了。”

魔尊沒哄過人,這句話已經動用了生平智慧,孰料狐雪玉哭的更大聲了,臉在她脖子裡狠狠蹭了蹭,仿佛要發泄委屈的小獸一樣。

“娘子,我對不起你!”

“嗚嗚,都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娘子!”

烏顏心裡頓時更愧疚了,又在他背上拍了拍,抓耳撓腮想了半天才道:“沒事,我不怪你。”

抽泣的男人顫抖了一下,完全不敢置信地鬆開她脖子,紅著眼睛問道:“真的?”

烏顏見他眼睛都哭紅了,趕緊點頭:“真的。”

狐雪玉嘴巴一癟,又撲進了她懷裡,將她抱住了。

烏顏猶豫了下,到底是沒推開他。

但是她怕他哭個不停,趕緊說道:“你喝醉了,又哭了半天肯定累了吧,不如去睡一覺。”

狐雪玉臉埋在她脖子裡,悶悶道:“我舍不得離開娘子。”

烏顏順口道:“那我陪你。”

說完她就有些後悔,可是狐雪玉已經直起身,眼睛仍是紅紅的,可是眼神很亮,亮的嚇人:“娘子,你真好。”

烏顏也不是第一次聽這話,可這次聽得心發慌,匆匆扯住他袖子,帶著他走向房間。

“快點睡覺吧,不然你會頭疼的。”

她隨口找了個理由,拽著他走進屋裡,一直走到自己床邊,狐雪玉還是愣愣地,等她將被褥打開,將他摁倒床上,他還是眼睛發直地望著她。

烏顏形容不出那個眼神,隻知道那眼神讓她沒來由地發慌,她手忙腳亂將被褥打開,胡亂蓋在他身上,便轉身要走,狐雪玉一把握住她手腕。

“娘子,你去哪?”

烏顏隻感覺被他握住的地方,開始急速發熱,她又開始心慌,著急想逃,隨口道:“屋裡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

狐雪玉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身,“娘子,你說了陪我的。”

他眼睛還是紅的,裡麵的淚水還沒乾透,烏顏真怕再惹哭他,隻好道:“行吧行吧,陪你。”

“躺好。”

狐雪玉趕緊乖乖躺好,自己蓋好了被子,下一秒又握住了她的手,一副不打算鬆開的架勢。

烏顏隻好由著他。

她在床邊坐了下來,過了會兒,聽見狐雪玉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她這才輕輕旋轉手腕,想要抽出手,隻是剛剛動了一下,狐雪玉就如做了噩夢似地,將她手握的更緊,嘴裡囈語似地喃喃:“娘子,娘子,不要離開我。”

烏顏歎了口氣,第一次感到有些無奈,隻能作罷。

就這麼坐了許久,又無事可做,她竟也來了些困意,瞧著被霸占的床,烏顏很是後悔,怎麼會一不留神就被他騙上了自己的床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困意越發濃鬱,哈欠那是一個連著一個,當即也不管不了那麼多,便蹬掉鞋子也爬上了床。

好在這床很大很寬敞,又準備了兩條被褥,她便偷偷爬到了裡邊。

狐雪玉睡姿極好,而且為了握著她的手,特意睡在了床邊,裡麵足夠寬敞,她舒舒服服鑽進自己被窩,打了個哈欠,很快便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