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間太短。
那斥候隊長也隻來得及帶著手下的兄弟們奔赴到預計地點。
連堅毅的防禦工事都沒來得及搭建起來,敵人的先頭部隊就衝過來了。
而這斥候隊長也是曾經涼州軍的老卒,戰鬥經驗極其豐富。
此刻見到這架勢。
斥候隊長當即讓手下人去爆破一塊有著好幾塊巨石的山壁。
耳輪中就聽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那鑲嵌在山壁上的幾塊巨大山石直接被巨大的氣浪給掀了起來。
從山頂一直向下滾落,直直的砸在穀口。
而這穀口本身就不算寬大,就隻能容納五六個人並肩而行。
如今,這巨大的山石橫亙在這裡,使得狹窄的穀口變得更加狹窄。
從原來能容納五六個人並肩而行,到現在隻能容納兩個人並肩通過。
“快!”
“大家快去找掩體。”
“哪怕今天咱們都死在這裡,也得把他們給頂回去!”
說罷,那斥候隊長當先抬起了手中的連發火槍,朝對方的人群扣動了扳機。
而因為剛才的遭遇戰,薛延陀的人群其實已經混亂起來了。
這陣亂槍射擊,直叫許多人連怎麼回事兒都沒搞清楚,便被飛射而來的鐵彈打穿了身體,墜落下馬。
而在這樣的戰爭當中,墜馬就等同於死亡。
不用敵人上前補刀,後續跑上來的自己人就能將他們給踩成肉泥。
那一瞬間。
整個峽穀之內人喊馬嘶,亂成了一團。
而坐鎮中軍的格洛桑也沒想到,對方的反應竟然如此之快。
他明明在對方開槍的第一時間就下令後撤了,卻還是叫人家給堵住了退路。
但此刻,已經沒那麼多時間讓他仔細去想這其中的內情了。
既然退路已經被封死,那麼前路肯定也是這樣。
格洛桑猛然繃緊了牙關,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往前一揮道:“全軍停止行進,第二列去清理路障,第一列火力掩護!”
“待到路障清理開,誰都不許停。”
“哪怕是拿身體撞也得給我衝過去!”
他這一聲令下判了許多薛延陀騎卒的死刑。
聽聞號令的第二列立馬拿下掛在馬脖子上的火槍,朝著山上的斥候隊射擊。
與此同時,又有一批士卒從人群中衝了出來,頂著密集的槍火,清理那些落在穀口的石塊。
而斥候隊當然不可能就那麼看著他們。
見到這般場景,斥候隊長當即下令:“都給我瞄準了,專挑那些清理路障的人打!”
“如果實在打不到,就給我用天火雷炸!”
這一聲令下。
周圍人立馬就有了目標。
他們直接放棄了去針對後麵那些軍卒,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清理路障的人身上。
因為距離遠,下麵還有不少山石作為掩體,他們所處的位置,根本就打不到。
於是乎天火雷的威力就凸顯出來了。
斥候團投擲天火雷,那可是能決定他們能否入選斥候團的根本所在。
饒是此刻對方距離己方足有三五十米,他們也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天火雷給扔了出去。
他們扔的天火雷,那都極其精準。
幾乎每一枚天火雷落下,都不會落空。
而這一下,可就苦了那些跑上來清理路障的薛延陀軍卒了。
一些人甚至還沒碰到擋在路上的山石呢,就叫迎麵飛過來的天火雷,直接掀飛了出去。
更有甚者連現場是什麼情況都沒看見,就被天火雷濺射的碎石殘片給打穿了身體。
一時之間,整個現場的狀況,慘不忍睹。
薛延陀的軍卒也隻是堅持了片刻,就因為承受不住對方強大的火力而退了回去。
“廢物!”
“都是一幫沒用的廢物,都給老子頂回去!”
格洛桑此刻也已經從中軍挪動到了靠近前軍的位置。
此刻見到這些個家夥去而複返,當即就抬起了火槍對他們扣動了扳機。
可憐這些個薛延陀軍卒。
他們好不容易才從大唐的軍卒的槍口之下逃出來,就死在了自家將軍的槍下。
而見到這個場景。
那些個軍卒自然也明白,自己退回來也是個死。
當格洛桑再度朝他們咆哮,讓他們回去清理路障的時候。
他們也再不敢遲疑,連忙轉過身,跑去清理路障去了。
可也就在他們重新轉身的時候,許多人都聽見了咚的一聲悶響。
緊接著,就看見一道火光劃破夜幕,直接落在了人群當中。
轟!
一聲炸響。
周遭一圈六七個人,直接橫著飛了出去。
待到他們落地的時候,幾乎都成了渾身鮮紅的血人。
更有距離近的幾個倒黴蛋,胳膊腿都不全乎了。
而這也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接下來,又是咚咚兩聲悶響,又有兩道火光飛上半空,最終砸進人群裡。
而見到這場麵,
格洛桑立馬就認出來,這不就是剛才在峽穀裡麵攻擊他們的東西嗎?
開始的時候,格洛桑還以為,那些東西是大唐的天火雷。
但此刻這麼一看,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天火雷,而是大唐新研製的一種他根本不知曉的武器。
然而。
就算他意識到,也沒什麼作用了。
此刻,兩支斥候隊伍已經彙合在一起。
那斥候伍長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就讓手下人將臼炮給架了起來。
雖然隊伍裡隻有兩門臼炮,但臼炮這東西的優勢,就是因為裝填方便。
而且因為炮彈體積小方便攜帶的緣故,他們出門的時候,每每都會攜帶幾十枚將近一百枚出門。
若是換算在軍團對軍團的戰場上,這一百枚炮彈或許算不得什麼,連一輪地毯式轟炸都不夠。
可現在畢竟不是在正麵衝突的戰場上,而且還是在這麼一個狹窄的山坳當中,這一百枚炮彈就像是催命符一樣,不斷收割著薛延陀軍卒的生命。
而看見這樣的場景。
格洛桑也終於意識到了雙方的差距所在。
然而。
就算意識到,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因為他們已經叫對方給堵住了。
當今之計,就是用最快速度突圍出去。
“給我頂住,都給我頂住!”
“二列的不要怕,都給我衝上去!”
“隻要打開了路障,他們就攔不住我們了!”
他擺明了是想用二列這些士卒的性命,去給更多的士卒搏得一線生機。
而這也並不是他看不上這些二列的人才犧牲他們,這是將領必須要做出的抉擇。
讓二列的人活下去和讓更多的人活下去中做選擇,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