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屏障之後，一圈坐席。

其中，就有昊歆在場，完全沒有被扣押的模樣，而是一副看戲姿態坐在桌案前，有吃有喝，一臉笑意。

主座位置上，自然便是曾經的三皇子，如今的亞泉帝國之主。

啪啪，啪啪啪！

下一刻，掌聲傳來，竟是皇帝主動鼓掌。

“精彩，果然厲害。想不到原來夏暉閣下竟是昊歆閣下的人，之前是我看走眼了。”

嗯？暴露了？

夏暉一怔，心想著難不成是昊歆說破的嘴，可隨即餘光瞥見掌下烈飆槍時，立刻釋然。

標誌性兵刃都出手了，又怎能可能不暴露身份？而且他擁有偽裝之法的手段，也早就在當初還是三皇子的這位皇帝麵前露過。

“陛下好記性，還記得我，我挺榮幸啊。”

說罷，他抬手揭去了偽裝，也惹來在場好幾名被擊敗者驚詫的目光。

那一日的戰場上，最後一刻他們中就有人見過夏暉，可是沒親眼見證其出手，今日一領教，方知厲害。同時心中也暗暗慶幸，對方沒下死手，不然現在的自己已是身首異處。

“也沒過多少天，若是忘了你這位曾經的大功臣，我豈不是忘恩負義了？請這邊上座。”

隨著皇帝伸手一指，夏暉才留意道一旁還有一個空座位，也不客氣，抖手收起兵器，大步上前坐下。

並且，朝向斜對麵的昊歆使了個眼色。

昊歆根本不理睬，而是朝向皇帝拱手道：“助興的戲看完了，陛下是不是該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了？”

“不急。打打殺殺的戲看著精彩，卻缺了點韻味。來人，上酒，歌舞起！”

很快，數名衣著鮮豔的舞女走入殿中，在奏樂中開始翩翩起舞。

而夏暉根本不瞧一眼，他隻想知道昊歆與皇帝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片刻後，一曲舞罷，所有舞女聚集在一起擺好姿態，卻不敢散去，而是等待著下一步命令。

皇帝端起了酒杯，笑道：“昊歆閣下，我亞泉帝國的歌舞如何？”

“不錯。歌舞好，酒也好。想不到亞泉帝國原來除了寶具鍛鑄外，還有這樣一手。”

昊歆點了點頭，也舉起了酒杯。

隔空對飲之後，皇帝放下了酒杯，抬手扶住了額頭：“今天的酒，挺烈。我有點不勝酒力，恐怕不能繼續作陪了，叫昊歆閣下見笑了。來人，接著歌舞，幫我好好招待兩位貴客。”

說罷，他也不再逗留，起身在幾名近侍跟隨下，離開了大殿。

歌舞依舊，作陪的幾人亦是舉起酒杯麵帶微笑。

隻是，昊歆的臉色有些沉下，餘光瞥向夏暉，卻發現後者一臉的無所謂，隻得搖了搖頭。

歌舞酒宴到入夜時分才結束，夏暉急不可待地退場，在一處相對偏僻的角落，一把拽過有點醉意的昊歆到跟前，壓低聲音道：“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事情，有點複雜。”

“那就長話短說，彆把我當猴耍，那感覺很不好。”

夏暉是真的有點動怒了，今天被昊歆找上開始，似乎都已經被算計，對方可能是明知道有人跟蹤，卻非要來見他。

包括之後在大殿中的伏擊，沒準是拿他向亞泉皇帝示威，白賺一次威懾。

“放心，我沒透露你和淩澈的關係……”

“我問的不是這個。你這一次來，究竟以什麼身份，為的何事？”

對於質問，昊歆輕輕撥開了夏暉的手，一掃微醺模樣。

“在回答這個問題前，能不能告訴我，對於這片的大陸上的勢力分布，你可清楚？”

“這有關係嗎？”

“有，關係很大。”

“那我回答了的話……”

“若你能答上，我知無不答。”

對於昊歆的這般承諾，夏暉點了點頭。雖然這一次他一直隻在七國聯盟的疆域中徘徊，可上一輪在占據魔王城後，對於外界情報的打探可沒落下過。

勢力分布，多少知道。

“大陸之上種族繁多，各大勢力割據，其中最大的四股，莫過於七國聯盟、術法聯邦、弗埃統合以及北域連城。”

話一出口，夏暉心頭劇烈一震。

北域連城！

怪不得那一日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原來是在這裡，不知不覺說出口時，方才想起。

風筱筱是北域連城的人？她竟然和四大勢力之一有所聯係？

昊歆看得出夏暉的驚詫，卻不可能知道對方驚愕的緣由，還以為因提及了四大勢力而起，於是接著問道：“那麼，四大勢力的最高掌權者，你可知道？”

“喂，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就當做，是剛才那個問題的補充吧。”

瞪了對方一眼，夏暉還是做了回答。

“就我所知道的，七國聯盟以百戰帝君為尊，術法聯邦是大賢皇執掌，弗埃統合臣服於永虛創王治下，而北域連城……好像是不敗劍帝？”

“不錯，竟然全知道。初見之時，我還以為你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小子，原來，有點見識。”

點頭讚賞之後，昊歆仰望夜空，再是一問。

“那麼，這四位至尊的身平，你可知曉？”

“喂，第三個問題了，不帶你這麼糊弄人的！”

夏暉沒好氣一喝，不打算繼續做大。

攤了攤手，昊歆回道：“好吧好吧，我自己說。七國聯盟曾經的分崩離析，由百戰帝君以一己之力重新統一，隻是不願執掌大權，於是重新選了七位皇帝，自己退居幕後。術法聯邦則是選舉製，最受欽佩且最德高望重之人，便可接任大賢皇之位。弗埃統合作為曾經支配大陸的異族，雖在數千年前被趕至荒蕪一角，可卻一直心懷反攻之心，所以他們的首領推選最為殘暴，揍翻一切不服，每一次上位都伴隨著鮮血與殺戮。至於北域連城，這個勢力也是一個外來者，差不多二十年前橫空出世，卻仗著不敗劍帝一己之力，戰平百戰帝君、大賢皇、永虛創王三人聯手，獲得了一塊遼闊疆域，打破原先的三足鼎立之勢。但好在自那之後，北域連城並沒有進一步擴張的打算，大家相安無事。”

“能不能說重點，話題不知不覺又被你扯遠了。”

夏暉瞪著昊歆，一臉的不悅。

再攤了攤手，昊歆答道：“行吧行吧，說重點。百戰帝君的故事，你想必也聽說過，那是一個熱血少年不滿腐朽世道，一步步往上爬，最終集結誌同道合者，顛覆天下的壯舉。但是在那個過程中，他經曆了太多生死離彆。以至於大權到手時，反而沒有絲毫喜悅，於是選了七位才能出眾者，作為七國聯盟的皇帝，自己退居幕後，不問世事。但是退隱之前留下告誡，若是哪一國出現禍害蒼生的舉動，他就會回來，斬殺不義之君。”

聞言，夏暉猛然察覺到了什麼，不敢置信地看著昊歆。

“可不要告訴我，你就是那位百戰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