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殊死較量(1 / 1)

烈飆槍高舉,無形靈力扯動著三件寶具開始回歸,憑空卷動的幻炎業火瞬間抹去了它們本來的模樣,融為一道道亮紅岩漿狀液體,在虛空中回溯之刻,迅速重塑為嶄新形態。

火光漸散,滾燙的金屬齒輪自行嵌合,大小不一的齒輪連軸轉動將融合鍛鑄的巨大斧刃撥至最前端,一弧炙熱染紅鋒芒,散發的駭然高溫令這一片虛空泛起圈圈扭曲。

“臨場鍛鑄全新寶具?這可能嗎?”

望見這一幕,自詡見多識廣的安汀也開始慌亂了,但回想一下今晚所遭遇的三人各有千秋,聞所未聞,隨即也鎮定下來。

在他掌下,雙劍重新合二為一,並且收入劍鞘中。

隻是,帶鞘的佩劍並沒有收起,而是就這樣保持著鋒芒收斂的姿態重新一揚指出。在劍鞘表麵,狀若樹苗茁壯成長的紋路被點點冰藍光斑彙聚點亮,最後擴展為一副神秘陣圖,波動之深寒,竟是遙遙與遠處械神之斧所散發的熾熱分庭抗禮。

“看來,你是打算在這一招分勝負了,正合我意。”

最後一縷亮紅岩漿包裹著流體金屬嵌入大斧,夏暉蓄勢完成,奮力一揚揮動截然大變的兵刃,一記弓步邁出,整個人呈現俯身姿態突然暴起。

械神大斧上揚,無數齒輪飛速轉動,空前之巨勁注入炙熱鋒芒。

於神名之下,以機械斧鉞,揮斬滅亡之刃。

同一刹,安汀揮劍迎擊,變幻的無窮漣漪重疊於幽寒大陣之上,憑空呼嘯的暴風雪將森白之色灑向天地。

冰封,嚴寒,凍結萬物。

此刻,名曰滅絕!

鐺——

冰與火,再次激撞。鋒芒在狂嘯,交融的截然相反之力爆發空前暴虐之斥力,掀起烈風肆意席卷,凍結與消融,焚燒與熄滅,不斷變幻在這已然墮入晝夜交替的混沌領域之中。

直至,破滅。

轟隆隆!

爆裂,忽熱忽冷的終焉共鳴湮滅怒濤,浪潮所覆,交錯巨岩碎為齏粉,萬物化為灰燼。

再看之時,此地原先錯雜地形已抹除為一馬平川,紛舞的冰屑與焦黑之下,大地徹底荒蕪,生機全無。

也好在在出手的同時,夏暉沒有忘記身後的兩名臨時同伴,各擲出一枚防禦型寶具協助抵擋,這才叫兩女撐過了剛才的餘波。

當她們帶著驚恐之色,定睛再看時,所見的赫然是保持著交鋒姿態的夏暉與安汀,一斧一劍依舊招架於一處,巋然不動。

誰贏了?

答案卻是,未曾分曉。

那就——再戰!

乒!

大斧崩裂,顫動的烈飆槍重現本來姿態,後撤一步的同時夏暉粗喘著一腳重踏,展開的變幻靈陣之中,再有兩般寶具拋出,瞬間被業火熔融。

再嵌合,械神的力量持續鳴動,掄動的重錘驟然成型,自行拉動的拴狀結構仿若炮彈上膛,為即將砸落的重擊注入全新力道。

“這一擊,總夠了吧!”

怒吼,以不熄業火,揮落神裁之重錘!

鐺——

狂暴鳴響,幽寒儘潰,再一次抬起的帶鞘長劍被硬生生擊飛,震擊勁力在虛空中爆起連綿波瀾,最終重疊為又一枚巨錘重擊。

嘭!

刹那間,天地失色,鬼哭狼嚎。

狂風吹拂著焦痕縱橫的荒蕪大地,數十道碎裂痕跡蔓延所指之處,卻又見一道巨大身影盤踞半空,以重疊六翼將械神重錘的最終咆哮完全接下。

下一刻,六翼展開,所露出的是一道修長身影,僅有骸骨輪廓的怪異身軀。

這道身影,夏暉認識,而且很熟悉。

皇骸堡最暴虐是最強的守護者,偽骸邪虯。

這守護者因何而來,究竟是誰人鍛鑄而成的寶具將之封印,無從得知。唯一所知的隻有在皇骸堡的最深處,那枚邪異掛墜於盤旋階梯的末端斷崖狀懸掛著,等待著下一位新主人的到來。

上一輪中,攻克了皇骸堡將之占據,作為魔王城的夏暉,也同樣是這偽骸邪虯的主人。就好像某個過氣網遊中最強裝備下方的小字描述一樣,此等嗜血邪物永遠不滿足於臣服一位主人。

偽骸邪虯究竟有多強?不知道,似乎它的底力無窮無限,每一次的力量皆看操縱者自身的實力。

其餘守護者,操縱者為主,守護者為奴仆。唯獨這偽骸邪虯,操縱者好像反而淪為了守護者的寄宿之處,它貪婪蠶食著對方的力量,隻為在下一次擇主時變得更強。

望著這久違的身姿,感受著那鋪天蓋地的恐怖壓迫感,夏暉卻隻是搖頭一笑,揮手一振,械神鍛鑄的重錘碎為點點鐵屑滑落。

叮。

烈飆槍插入大地,一道長影被他再次抽出,轉動一架,赫然是蒼箭。

見識過此物厲害的安汀眼神一凜,抬手下令。

霎時間,盤踞半空的守護者六翼微微合攏,卻並非如同之前那般重疊,看似未完全布下的防禦盾陣表麵,圈圈奇異漣漪泛起。

在那漣漪後方,偽骸邪虯低下的猙獰頭顱之上,唯有的一點左目赤光閃爍得更加詭異。

但是,夏暉久久沒有扣動扳機,就是這樣架著蒼箭,似乎並不急著分勝負。

以至於,安汀急了,捂著胸口麵露痛苦之色的同時,忍不住大喊道:“喂,你怎麼了,再來呀?出招啊!”

對此,夏暉戲謔一笑,手中蒼箭轉動兩圈後,一撐拄在地上。

“累了。不如,這一次換你出招吧。”

他在笑,因為賭對了。

偽骸邪虯無比強大,但同樣想要掌控的代價也很大,所以直到最後生死關頭,安汀才將之召喚。而以他當前剩餘的靈力,並不足以支撐這守護者主動進攻。

所以,現身之刻僅是防守姿態。

而剛剛六翼合攏泛起的漣漪,不僅是防守,還是一記無比陰險的招式。

簡單來說,一旦對手不知底細發起進攻,那麼最終受傷的依舊是自己。因為在那偏折而扭曲的靈力漣漪下,一切傷害都會被反彈給進攻者。

這一手陰招,上一輪的夏暉吃過虧,也用來陰過人。

如今知己知彼,又怎麼可能上當?

所以,安汀白白耗費了維持這一招式的靈力,卻沒見成效,自然會急。

終於他的雙腿也開始顫栗,偽骸邪虯的維持負荷太大,已經開始支撐不住。無奈之下,隻得抬手一招,將其收回。

可是叫他和夏暉都沒有想到的是,偽骸邪虯的身軀在開始虛化消散的幾秒之後,忽然破碎光屑重新回溯,竟是自行再次顯現。

“怎麼回事?”

安汀驚了,隻覺體內的靈力不受控製被抽走,源源不絕彙入至那作為守護者寄宿所在的寶具掛墜中。

與此同時,他也終於留意到了異變的源頭。

荒蕪大地之上,兩點赤光閃爍,一道小巧的身影緩緩前行著,它高仰的頭顱之上,赤紅雙眼與前方上空俯首的偽骸邪虯目光恰恰對上了。

同樣留意到了這一點,夏暉也是一陣驚愕。

“鬆褐,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