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暉哥,你傻了嗎?這不是昊歆嗎?”
荔茹一臉不解,畢竟剛剛被從美夢中叫醒,還有些迷糊,哪裡能夠知道那麼多錯綜複雜的緣由。
夏暉正欲解釋,卻不想被淩澈搶先一步,隻見他毫無防備意識,大步走向了門外的昊歆。
“等下,先彆去。”
步伐微滯,淩澈聳肩笑道:“我認識他的時間,可比你們認識他加起來的時間還要長上百倍不止,怎麼可能搞錯?”
“可是……”
“不用說,我猜得到。你一個人匆匆把我們叫醒,還說昊歆不見了,卻又在看到他時露出一臉的警惕。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之前有人假冒了他,與你交手。”
此話一出,夏暉驚詫得說不出話來,甚至不由猜測,難不成剛才淩澈根本沒睡著,一直在偷瞄著院中發生之事。
沒有理睬他驚愕的模樣,淩澈繼續上前,看著一臉有些慶幸的昊歆,笑道:“為了防止他繼續擔心你是假貨,隨便印證幾個問題?”
“好說,問吧。”
“我第一次贏你,最後槍尖抵在了哪裡?”
“左腰。”
“我們兩個上次去喝花酒,誰付的錢?”
“你付的。不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也是唯一一次,你還記著呢?”
對此,淩澈笑而不語,隨即轉身看著夏暉,攤了攤手。
“要不,你也問幾個?”
“不必了。”
夏暉自然不可能再有所懷疑,同時,也從兩人的對話中明白了不少。這兩人關係可真不一般,多年的故交好友了,絕非因一時利益而聯手的暫時盟友。
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昊歆對於自己被懷疑之事毫不在意。
“我之前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幻獸偽裝了自己的外觀,裝作一個重傷之人誘我前去查看,突然發難。”
“你遇到會偽裝的,隻有幻獸嗎?”
“嗯?你什麼意思?”
霎時間,在場之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在了那具人類的屍體上。
輕輕踢了一腳屍體,夏暉講述了自己剛才的經曆,叫聆聽者不寒而栗。
“兩般偽裝,其中一人故意騙取信任,然後暗中偷襲。這一手,太陰險了。”
跺了跺腳,昊歆也慶幸自己與一群敵人纏鬥時,他們沒有動用類似的招數。
雖然沒有直說,但是夏暉也從他的敘述中得到了想要的情報,抬手摩挲著下巴,沉聲再道:“對付你時,他們偽裝的是重傷的陌生人。對付我時,他們偽裝成了你的模樣。即是說,他們是見過你之後,才擁有偽裝為你的能力。”
“對呀,這怎麼了?就算存在這種限製,同樣很可怕。”
“嗯,我知道。我想說的是,這種偽裝比我所知道的另一種,相對好對付一點。”
“還有彆的?”
“沒什麼,隻是曾經在某本古籍上偶然讀到了。”
夏暉也無心多說,揮了揮手示意就此打住。
眼下,幾人都能明白一點,既然偽裝昊歆的人能夠精準找到這裡,就說明自己幾人行蹤完全暴露。再過些時間,沒準第二波襲擊就會到來。
可是如果要走,這樣一座夜晚的荒城,又能去哪裡?
“要我說,不如不走,就在這裡等著他們主動送上門來。”
昊歆給出了自己的提議,卻被所有人否決。
“萬一,他們直接動用什麼重型兵器,或是類似當年焚城魔劍一樣的招式,往這院子裡招呼,我們可就成為甕中之鱉。”
捶了對方胸膛一拳,淩澈目光轉向側麵,很快有了答案。
“引蛇出洞沒問題,但可不能自身為餌,跟我來吧。”
片刻後,幾道黑影躍上了屋簷,遠遠望著那座被燈火映亮些許的小院。
其中一人抬手一指,也無需言語下令,在他身側的兩隻古怪幻獸死死撐住前足站立著,微微仰起並張開的嘴中各有一團閃耀橙光冒起。
眨眼之後,炙熱流注噴吐,橙紅的璀璨如流星般自夜空中劃動,最後帶著毀滅轟然墜入小院之中。
轟!轟!轟!轟!
四發噴吐,爆裂轟鳴,蕩漾的波瀾卷動著原先篝火焰光,共同彙聚而成炎浪不斷擴散,不僅吞噬了小院,連同周圍的街道也一並拖入炙熱的熊熊火海中。
“哼,自不量力。與我們為敵,這就是下場。”
眼見目標被摧毀,指揮之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獰笑,轉身之際,眼中猛然映入兩抹閃爍寒光。
嗤嗤——
兩道人立的獸型身軀下意識要迎擊,可惜僅一個照麵,猩紅噴漿。冰冷利刃切開血肉身軀。落到的黑影應聲滾落,摔砸在下方街道大地之上。
“你們是誰?”
看著眼前各持一支長槍的兩人,指揮者心生駭然,下意識後退。似乎是本能尋求安全感,探手按向側麵剛才噴吐了炎息流注的異獸,卻不想也在同一時刻,兩抹靈流淩空而落,異獸碩大的頭顱被分彆貫穿。
上空,荔茹張開幻化雙翼,懸空而立,一臉的得意。
“哼哼,你還真敢來。可惜就這種笨拙的魔獸,遠距離攻擊也許還行,可一旦被近身,那就不足為慮。”
“可惡!”
指揮者一聲怒斥,卻並沒有親自衝出迎戰,而是很沒骨氣地扭身就跑。
隻可惜,淩澈又一次預判了他的動作,長槍下傾一掃,瞬中其右腿小腿。隻聞見一聲骨骼裂響,被擊中之人應聲傾倒。
下意識還想起身,奈何遞出的槍尖已經抵住了他的咽喉。
“說吧,你們到底來了多少人,戰力部署如何?”
麵對質問,他卻冷冷一笑,而後在淩澈來不及抽手間,主動一撞,讓槍尖貫穿了自己的咽喉。
“這……”
突如其來的變化校淩澈措手不及,在他剛剛的判斷中,既然此人無心戀戰,轉身便跑,應該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萬萬沒想到竟然如此剛烈,被生擒之後立即自裁。
在其身後,昊歆也搖了搖頭,歎道:“陰冕之中心懷必死決心的人可不少,真是棘手的敵人。”
“歸根結底,還不是當年你們那位皇帝做得太過了?”
荔茹對於曾經的舊事多少也知道,口無遮攔說出,惹來昊歆一瞪警告。
隻是她當然不會在意,身形落下之際,第一個尋找的是夏暉的身影。
“夏暉哥哪裡去了?剛才不是說好一起動手,確保萬無一失嗎?”
“因為,他在行動前就做出了推斷,很可能我們直接的質問得不到想要的結果。所以,必須還有一個保險的辦法。比如說,故意放過一個。”
淩澈神秘一笑,指了指下方的街道。
隻見血漬斑斕的街道上,僅有一具幻獸屍體,另一具不知去向。但若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幾枚遠去的殘缺血腳印。
“不論人還是獸,受傷後本能反應就是回去安全的地方。那你們說,這些被陰冕培育出的幻獸,所認為的安全地方會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