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尋常不過的一個清晨。我對著鏡子理好滿頭白發,伸手撫了撫眼角的皺紋,看著鏡子裡映出的自己,突然忍不住笑了。
對他來說,這模樣一定陌生極了。
他大概會瞪圓了那雙明亮的貓眼,詫異地問:“教授,你怎麼老了這麼多?”
然後不敢置信地摸摸我的頭發和臉龐。
但他又說過,想要看著我老去,看看我須發儘白的樣子,絕不嫌棄。兩個老頭每天相偕著出去溜溜達達,看看藍天,看看飛鳥,看看那滿池的蓮。
我們親手種下的,最愛的紅蓮。
笑著笑著莫名落下淚來,嘗了滿嘴鹹澀。
庭中的紅蓮年複一年地開落,從稀疏幾株長到擁擠滿池。
而他走時,紅蓮未開,我還是滿頭青絲。
“這麼多年,我連打個電話聽聽他聲音的勇氣都沒有,卻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就像那紅色的蓮花,離了水就不能再活。”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