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蘇轍又是一愣。
敢情官家時常召自己入宮不是因為自己才學出眾,為人坦蕩,而是因自己長得像他故去的兒子?
他略一思忖,就覺得後者更好:“是。”
曹皇後聽聞這話,免不得多勸了官家幾句,而後更是道:“……今日臣妾遇見官家,不如就請官家與蘇大人去嘗一嘗臣妾宮中新來廚娘的手藝吧?她做的櫻桃煎乃味道一絕。”
櫻桃煎可謂是北宋家常菜。
可能將這道菜做的好吃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官家欣然允諾。
蘇轍連忙告退。
他雖與曹皇後差著年紀,但一個是一國之母,一個是朝廷命官嗎,該避諱的還是要避諱一二。
曹皇後卻道:“蘇大人一起去吧,小帝姬如今正是該啟蒙的時候,若能得蘇大人指點一二,是最好不過。”
如今小帝姬正養在她身邊。
官家也道:“是啊,這孩子雖聰明,卻是頑皮活潑,興許她得蘇大人指點一二,能沾沾你這文曲星的光。”
蘇轍也正想著該如何在曹皇後跟前刷存在感,便答應下來。
等著到了曹皇後的宮殿,蘇轍很快就見到了這位小帝姬。
他原以為這位帝姬三四歲的樣子,沒想到她正被乳娘抱在懷中啃自己的手指頭。
小帝姬約莫一歲左右的樣子,她瞧見蘇轍生的好看,衝蘇轍咧嘴一笑,涎水順勢流了下來。
這……
蘇轍不知該如何給她啟蒙。
不過因侄兒蘇邁的關係,他也知如何與這些小嬰兒打交道,手中拿著撥浪鼓與虎頭娃娃逗起小帝姬來。
物以稀為貴。
小帝姬身在深宮,每日見到的男子都是內侍,如今見到這樣俊朗的少年郎,高興的合不攏嘴。
曹皇後在一旁笑道:“……蘇大人果然招人喜歡,連小帝姬都喜歡你了,若是小帝姬再大些,隻怕本宮也會心存將小帝姬嫁給蘇大人的心思。”
蘇轍見她的話似是似無在往靈壽縣主身上扯,知道自己今日這一趟是來對了:“皇後娘娘謬讚了。”
“微臣從前就時常聽人稱讚皇後娘娘,說您溫柔賢淑,勤儉有方,想來知曉微臣定親後,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的。”
聰明人與聰明人說話,向來是一點就通。
曹皇後之所以能安然穩坐皇後之位這麼多年,與她的家世也有很大關係。
她的祖父是宋武惠王曹彬,從小被當成男兒一般養著,對朝中事務也很敏銳,見著官家抱著小帝姬前去看花兒,這才道:“蘇大人說的是,尋常人知廉恥,定不會做出搶人未婚夫一事來。”
她的目光落在蘇轍麵上,正色道:“可問題就在於,濮安懿王一家並不知廉恥。”
“本宮雖在皇宮之中,卻也聽人說過濮安懿王曾上門威脅過蘇大人,若有朝一日巨鹿郡公繼承大統,本宮猜蘇大人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蘇轍知道不知什麼時候官家就會回來,也不複從前的沉穩,開門見山道:“皇後娘娘不喜濮安懿王嗎?”
“蘇大人覺得本宮該喜歡他們一家嗎?”曹皇後淡淡一笑,眼神落在遠處的小帝姬麵上:“當初曦兒一出生就被抱到了本宮身邊,本宮一生無子無女,便將曦兒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
“可惜,這孩子並沒能長大。”
“宮中齷齪事兒一向多的很,曦兒有本宮護著,本宮原以為無人敢衝他下手。”
“但最後,他卻是無緣無故染上風寒,更叫一場風寒奪去了他的性命。”
“那段時間,濮安懿王時常出入皇宮,你說本宮會喜歡他們一家嗎?”
蘇轍聽出了這話中的含義。
巨鹿郡公因趙曦的出生被送出皇宮,濮安懿王自對趙曦懷恨在心。
其實說起來趙曦的夭折不一定與濮安懿王有關係,可問題就出在那段時間濮安懿王極不安分,是誰都會懷疑到濮安懿王頭上來的。
曹皇後見他沒有說出勸解之話,大概也猜出他的意思來:“本宮與蘇大人一樣,都不喜歡巨鹿郡公,說起來咱們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掃眼間,蘇轍已見官家抱著小帝姬朝這個方向走來,便長話短說道:“若皇後娘娘有什麼差遣,以後隻管吩咐就是。”
兩人已達成一致。
他不是不知道投靠曹皇後凶險異常,但如今他有選擇嗎?
自是沒有的。
官家抱著小帝姬過來時,敏銳發現氣氛有些異樣,不由道:“……你們說什麼了!”
曹皇後接過小帝姬,神色落寞:“沒什麼,臣妾與蘇大人說起了曦兒。”
“若是曦兒尚在世,隻怕比蘇大人也小不了幾歲。”
提起幼子,官家也是心情低沉,哪裡還有心情用櫻桃煎?
倒是蘇轍用完一盤子櫻桃煎後這才離宮。
回去的路上,他則盤算起曹皇後宮中的櫻桃煎為何會這樣好吃。
他不像蘇軾,一貫不大喜歡吃甜食的。
但如今卻覺得這盤櫻桃煎吃起來味道不錯。
他思來想去,想到了牛乳和黃糖。
黃糖並沒有尋常糖甜膩,再加上牛乳,應該比起曹皇後宮中過的櫻桃煎差的是八九不離十。
他回去之後,就寫了方子差元寶送去杏花樓。
元寶前腳剛出去,後腳宮中的賞賜就下來了。
這次是曹皇後賞賜東西下來的。
她出手極闊綽,賞給史宛十匹緞子,十匹綢子,十匹紗,更是一柄玉如意和若乾首飾。
驚的蘇家上下所有人都合不攏嘴,蘇洵更是道:“……我聽說皇後娘娘簡樸異常,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轍自不好說實話,有些話說了會惹得家人擔心。
他很快去見了王鞏一趟,將這件事說給王鞏聽了,王鞏便說命人注意著濮安懿王一家的動靜。
曹皇後也不甘示弱,很快有所動作。
她頻發約見趙允熙之妻宋氏,無異於對眾人釋放了信號,她這個皇後與曹家所有人是屬意於趙允熙的。
趙允熙沒幾日也來了蘇家一趟。
蘇轍瞧見這位郡公時是微微一愣,這人與他想象中並不一樣。
這人不如巨鹿郡公相貌英俊,甚至有幾分醜陋,走在人群中很不顯眼。
趙允熙先前就已聽妻子說起蘇轍,知曉這人與自己是一派的,寒暄幾句後便開門見山道:“……從前我就時常聽人說起過蘇大人,可想著我不過落魄勳貴,蘇大人乃得官家看重的青年才俊,所以並無來往。”
“今日之所以前來是因皇後娘娘與內子說你聰明過人,若我有什麼事多與你商量一二。”
蘇轍直道:“郡公謬讚了。”
趙允熙之前擁護王安石變法,曾幾次聽王安石說起過蘇轍,是知曉他的本事的:“我聽說皇後娘娘說官家如今已打算立趙宗實為太子,不知蘇大人可有良策?”
趙宗實。
正是巨鹿郡公的名字。
蘇轍想了想,道:“以不變應萬變。”
“雖說後宮不得乾政,但皇後娘娘的意見,官家還是要聽一聽的,有皇後娘娘在,想必立太子的聖旨一時半會也不會對外宣揚。”
“濮安懿王想必在官家身邊安插了眼線,見聖旨遲遲不下,自是心急如焚。”
“還請郡公這些日子閒來無事多去官家跟前露露臉……”
“你的意思是,叫濮安懿王等人坐立不安?”趙允熙很快反應過來。
蘇轍點點頭:“沒錯。”
“人一著急就會錯漏百出,如今我們什麼都不必做,隻要等著濮安懿王露出馬腳來就好。”
趙允熙認真想了又想,覺得以濮安懿王的個性,真不一定坐的住。
接下來,他每天閒來沒事就往官家跟前湊。
今日,他得了什麼好吃的給官家送一份去。
明日,他看書時遇上什麼不明白的問題,跑去請教官家一二。
後日,他看到集市上有什麼好玩的東西,也給官家買了一份。
……
官家是個好脾氣的,雖覺得趙允熙進宮的次數過於頻繁,但也不過委婉提點一二。
可架不住趙允熙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官家自不會板著臉不準這侄兒進宮。
日子就這樣一日日過著。
濮安懿王的心呐,那叫七上八下的。
蘇轍每日的生活依舊是三點一線,府衙,家中,杏花樓。
好在沒幾個月,蘇軾就在信中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
自己升官啦!
蘇轍從他的字裡行間都能感受出他的高興,從前的蘇軾是簽判,如今因他到鳳翔府幾年,對鳳翔府的情況很是了解,趙、希亮幾次上書朝廷,奏請將他擢升為通判。
很快朝廷的文書就下來了。
雖說通判與簽判隻有一字之差,但意義與性質卻是大不一樣。
通判也是從六品的官兒,與知州共同管理地方上的事務,職掌兵民、錢穀、戶口、賦役、獄訟審理等等事務,還能監督和向朝廷舉薦本州官員,如果知州不規矩,還能奏明朝廷。
蘇轍見他連升幾級,也是高興得很,信中話裡話外的意思皆是要他不必妄自菲薄,雖說他之所以能幾級連跳與鳳翔府無人可用有關係,但更是與他的才能密不可分。
最後,蘇轍更是老生常談,勸他多收斂收斂自己的性子,說話做事之前多為妻兒想一想。
一時間。
蘇轍與蘇軾這兄弟兩人在汴京可謂名聲大噪。
就連存心打壓蘇轍的濮安懿王都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
巨鹿郡公即便遠在外地,卻不止一次寫信回來與濮安懿王說,要濮安懿王多拉攏拉攏蘇轍,更說蘇轍父子三人不容小覷,勸濮安懿王莫要為了靈壽縣主鬨得滿盤皆輸。
濮安懿王仔細一想,正是這個理兒。
誰知他剛派人去打聽打聽蘇轍的喜好,就聽說了一個噩耗——蘇轍已與趙允熙等人為伍。
得,這下也不必拉攏了。
拉攏也是白拉攏。
身邊的門客則與濮安懿王出起主意來:“……雖說蘇轍父子三人風頭正盛,可蘇洵隻有個空名頭而已,在朝中無官無職,至於蘇轍與蘇軾兄弟兩人,不過皆是從六品的小官兒,即便金鱗並非池中物,卻並未壯大,王爺不如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濮安懿王點了點頭。
那門客又道:“蘇轍我是聽人說過的,沉穩狡黠,又得許多大臣看重,隻怕不好下手。”
“王爺不如先從蘇軾下手,從易及難,逐個擊破。”
說著,他更是出起主意來。
濮安懿王欣然答應。
一個月後。
蘇轍休沐時是心思不定坐在書桌前。
史宛端著切好的瓜果走進來時,瞧見他微微愣神,直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蘇轍笑看著她,道:“你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史宛將瓜果放於桌上,道:“不是我走路沒聲音,而是你想事情太認真。”
“怎麼,你還在為六哥擔心嗎?”
蘇轍點了點頭。
算算日子,蘇軾已十來日沒有寫信回來了。
這放在尋常兄弟之間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但自從有了信鴿之後,他們兄弟差不多三兩日就會給對方寫上一封信。
就算有時忙起來沒空寫信,也會提前說一聲的,而不會像如今這樣突然沒了音信。
史宛知道他們兄弟之間感情很好,勸道:“你彆想太多,六哥在鳳翔府兩年多,又有陳、希亮陳大人看重他,不會有事的。”
蘇轍幽幽道:“但願如此吧。”
如今他隻寄希望於信鴿半路出了事兒,而非蘇
軾遇難。
又過了大半個月,蘇轍一直沒有收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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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托王鞏打聽起來,看看鳳翔府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如今已至夏日,本就天氣炎熱,蘇轍又是心情煩悶,胃口也跟著差了起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就消瘦了些。
便是史宛變著法子吩咐小廚房給他做吃食,也於事無補。
這日深夜,蘇轍正在書房看書,元寶卻匆匆進來道:“少爺,王鞏王大人來了。”
蘇轍下意識起身,匆匆往外走去。
他知道,王鞏之所以此時前來,大概是與蘇軾一事有關係。
待他瞧見王鞏時,王鞏的臉色比這黑壓壓的夜色好看不到哪兒去,低聲道:“走,進去說話。”
一到書房,王鞏就將一封信遞給了蘇轍,沉聲道:“你猜的沒錯,子瞻的確是遇上了事兒,這事兒非同小可。”
“先前子瞻官居簽判時負責木材的運輸,這些木材都是運往汴京,用於皇宮的修繕,可有人卻在這些木材中發現了一條斷爪龍,上麵還寫‘大宋將亡,官家無子’,這有幾分像子瞻的字跡。”
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蘇轍聽聞這話是眼前一黑,強撐著道:“你繼續說下去,我撐得住。”
王鞏又道:“我猜這件事就是衝著子瞻而去的。”
“按照規矩,這等事事發之後不宜對外宣揚,卻也要命鳳翔知府陳、希亮陳大人負責的,可如今負責這事的卻是鳳翔知州,那知州好像是濮安懿王一派的人。”
“那知州收到密函後,就帶人徹查,在子瞻家中雖未搜出什麼證據來,卻有人能證明子瞻醉酒時曾大放厥詞,說官家無子,大概最後是巨鹿郡公繼承皇位。”
頓了頓,他又道:“其實這等話,私下誰沒有說過呢?”
“可若真出了事,這等話鬨到明麵上,那就是罪證。”
他見著蘇轍比自己想象中要鎮定,這才放心不少,更是道:“你也彆太擔心,縱然子瞻如今入獄,但鳳翔有陳、希亮陳大人在,會替他打點一二的。”
“至於你手中這封信,正是陳、陳希亮陳大人花了精力銀錢打點,子瞻才得以在獄中寫一封信送給你。”
趁他說話間,蘇轍已將整封信囫圇看完。
蘇軾在信中說他並沒有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他更說那知州大人禽獸不如,最開始見他不肯招認,便說要拷問王弗,如今王弗已有身孕,哪裡能經得住嚴刑拷打?所以他已認罪。
到了最後,他更知道他隻能寄希望於自己,懇請自己救他。
一封信看完,蘇轍是眼眶酸澀,將這事兒說給王鞏聽了:“……六哥直說要我量力而為,若能救他就救,若不能救他,莫要讓自己身涉險境,畢竟,畢竟還要有人給爹娘養老送終,還要有人替他照顧邁哥兒他們了。”
這封信與其說像求救信。
不如說是訣彆信更為合適。
王鞏抓著他的胳膊,低聲道:“子
由……”
蘇轍搖搖頭,深吸一口氣道:“我沒事的。”
“如今這等境況?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怎能倒下?”
方才他聽王鞏說這案子交到了梁適手中,就連歐陽修,司馬光等人都不知道,就心道不好。
如今歐陽修位高權重,卻也是副宰相。
但這梁適卻是宰相。
梁適如今正值花甲之年,他與勤學苦讀的歐陽修等人不大一樣,此人是靠著父蔭為官,但也是有真本事的,要不然也不會一路平步青雲。
梁適乃世家出身,與濮安懿王關係一直不錯。
蘇轍沉吟道:“……我聽說梁適的兒孫也並沒有十分出眾之人,大概他想的是自己站在濮安懿王這邊,若來日巨鹿郡公繼承大統,自己的兒孫也能跟著沾沾光。”
“若真是如此,這件事就難了。”
王鞏微微頷首。
在蘇轍知道蘇軾遇難以後,那顆忐忑不安的心倒微微放下了些,畢竟事情已經這樣,多想也無益。
他看向王鞏道:“大恩不言謝,今日你的恩情我牢記在心,若有機會,定會報答。”
“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這件事,你莫要插手,梁大人也好,還是濮安懿王也罷,被他們盯上不是什麼好事。”
王鞏站起身道:“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隻管找我就是,隻要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絕不推辭。”
蘇轍又是連聲道謝。
等著送走了王鞏,他是一夜無眠。
他在想到底該怎麼辦。
他對付起一個濮安懿王來就已足夠吃力,更彆說加上老奸巨猾的梁適,簡直是難上加難。
翌日一早,蘇轍與府衙告假後就徑直進宮,以探望小帝姬的由頭見到了曹皇後。
如他所預料的一樣,當曹皇後聽他說起這件事後,麵上露出為難之色:“……並非本宮不願幫你,而是這件事本宮愛莫能助,一來是此事涉及詛咒官家,非同小可,二來是蘇大人的胞兄遠在鳳翔府,距離太遠。”
“更重要的是,蘇大人的胞兄已經認罪。”
“這件事彆說本宮,隻怕神仙下凡都愛莫能助。”
她見蘇轍一臉鄭重,直道:“凡事不可操之過急,這個道理,蘇大人應該比本宮知道,你可莫要自亂陣腳啊!”
蘇轍忙道:“皇後娘娘誤會了。”
他微微一頓,道:“微臣也知叫皇後娘娘出手救人著實叫您為難,今日微臣進宮,隻是想請皇後娘娘幫個小忙而已……”
他是娓娓道來。
既然濮安懿王與梁適等人不仁,那就彆怪他不義。
他一向覺得人若太過剛正不是什麼好事,會被奸人欺負,對付什麼樣的人就要用什麼樣的法子。
曹皇後見這果然是個小忙,便沒有繼續推辭。
到了下朝的時間,蘇轍又去見了歐陽修。
歐陽修雖身為副宰相,但聽說蘇軾詛咒官家一事,也覺得匪夷所思,滿臉怒容,當即要進宮拜見官家,更道:“這等拙劣下作的手段,也唯有濮安懿王他們做的出來!”
“哼,虧他們想的出來,說子瞻因自己是榜眼卻官位低微,所以對官家懷恨在心,簡直是胡說八道!”
蘇轍見狀,忙道:“……還請大人彆動怒,您彆進宮,如今若您進宮,難免會惹得官家猜疑。”
“若被他們反咬一口,那就糟了!”
畢竟這件事官家是命梁適密查,於情於理,這個時候歐陽修都是不知情的。
歐陽修仔細一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蘇轍又道:“還請大人稍安勿躁,學生已有應對之策。”
歐陽修麵上露出幾分狐疑:“此事乃板上釘釘一事,你能有什麼法子?你既有法子,為何又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