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為什麼會在天馳公司上班。”
這個問題對柴傑來說似乎很難回答,他不想說,也不知道怎麼編,隻能保持沉默。
多日的走訪終於有了可疑發現,陳益心情不錯,掏出了香煙點燃。
柴傑,需要好好問一問,問全麵,把他知道的事情都挖出來,哪怕是帶回市局。
“呼。”陳益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柴傑,聽不到我說的話嗎?你躲不過去。”
柴傑看起來有點發慌,硬著頭皮回答:“我真的是應聘進去的,在哪看的招聘啟事忘了。”
這個判斷很合理。
柴傑神色變幻,記憶回溯理清前因後果,立即開口:“她到底在乾什麼??我說,我說!”
柴傑:“……”
第一,商業競爭。
柴傑:“沒……沒有啊,我是守法公民,什麼也沒乾。”
柴傑歎氣:“嗯。”
需要柴傑自己把事實說出來。
附近,已經迅速吃完早飯的諸葛聰等人,也圍了過來。
兩個可能。
柴傑:“我姐。”
他肯定知道點什麼,或者身上有點事。
看到活人,柴傑整個人一激靈,脫口而出:“我我……我要上廁所。”
陳益:“放心,來得及,是不是李天菱把你招進天馳公司的?”
陳益:“因為什麼?”
眾人上車離開。
回到市局,柴傑進了審訊室,陳益沒有馬上開問,先讓他待上一個小時再說。
諸葛聰:“你的意思是,他參與了天馳公司的違法犯罪活動?”
諸葛聰捋了一會,說道:“關係形成閉環了,這幾人搞什麼鬼?”
陳益:“現在聊的不是命案,而是你為什麼會在天馳公司。”
柴傑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依然忐忑,李天菱在睢城的勢力可不小。
陳益:“原因不方便告訴你,說不說?”
柴傑使勁眨了兩下眼睛,汗水快流進去了:“我能不能打個電話?”
兩個字讓柴傑明顯一愣,臉上的害怕消失,變成了疑惑:“命案??命案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沒有認識的人死了啊。”
柴傑始料未及臉色變了變,低頭沉默。
“那你和什麼案子有關係?”陳益反問。
陳益盯著他:“先忍忍,告訴我李天菱為什麼要把你招進天馳公司。”
如果沒關係的話,以李天菱的地位,會在意柴傑這樣的小人物嗎?還是小人物也有利用價值?
柴傑有什麼利用價值?
他的姐姐是柴曉,有沒有可能李天菱想利用的不是柴傑,而是柴曉呢?
李天菱和柴曉也有一腿?不會吧?
等等!
陳益:“到局裡再說。”
柴傑點頭:“對。”
程漢君:“那就不知道了,陳隊覺得呢?”
柴傑:“五年前我去賭博了,輸了很多錢,還賠上了一隻手和一隻腳。”
陳益:“打給誰?”
“奇了個大怪啊。”休息室,諸葛聰說出疑問,“怎麼進的天馳公司是秘密嗎?他為什麼不願意說,想隱藏什麼?”
話音落下,傅國勇和秦飛抓住了柴傑的雙臂,後者急了:“我真的什麼也沒乾啊!”
柴傑臉色一垮:“沒有為什麼,就是……哎?我沒說是他把我招進來的啊!”
陳益微微搖頭,起身拍了拍柴傑的肩膀:“行吧,那我們換個地方,走。”
現在懷疑李龔是莫善為殺的,如果李天菱知道這件事呢?
通過柴傑綁定柴曉,讓柴曉去給自己做事,伺機報複莫善為?
柴傑坐立難安,審訊室壓抑的氣氛讓他喘不過氣來,僅僅五分鐘額頭上便有了汗水,一個小時後,他的精神都有了些許恍惚。
陳益打量柴傑,突然開口:“幾年前你是不是賭博了。”
柴傑一驚:“啊?我啥也沒乾,為什麼要去市局?!”
陳益:“沒關係,幾年前賭博早就過追訴期了,你不會受到任何治安處罰,我保證。”
涉毒涉賭的人,是最無情無義的,涉黃倒還好說。
他反應過來,對方偷換了概念。
李天菱和莫善為之間有私怨,利用柴曉接近莫善為,全方位掌控莫善為動向,伺機報複。
李天菱把柴傑招進公司?
那麼,會是什麼私怨呢?
李天菱曾經奪走了天馳公司,使用的方式是內部瓦解,存在可能故技重施,利用柴曉這位白月光,將莫善為的公司奪過來。
陳益:“為了幫你,她此刻正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我沒有和你開玩笑,自己想不明白嗎?”
秦飛上前,站在了柴傑旁邊。
此案倒是有趣,越查越多,前幾天得到了李天菱開賭場的線索,今天又逮到一個疑似違法犯罪人員。
聞言,柴傑猛地抬頭:“什麼危險?!”
陳益敲了敲桌子:“我現在代表省廳和你講話,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嗎?”
……
陳益把手機還給了柴傑,讓他給柴曉打電話,得知弟弟在市局後,柴曉肯定會過來。
柴傑咽了咽口水:“什……什麼案件?”
陳益:“彆激動,你要是真的什麼都沒乾,會放你出來的,路上好好想想我剛才問的問題,誰把你招進天馳公司的,為什麼要把你招進去。”
現在警方麵臨一個重要問題:李天菱想乾什麼。
柴傑還是不說話。
沒有命案和柴傑牽扯,但是有彆的事情和柴傑牽扯。
陳益:“問問就知道了,知情人就在眼前,我們沒必要去猜。”
柴傑:“京南路那邊……我很久沒去了,不知道換沒換地方。”
柴傑想起了之前所說的命案,連忙道:“我真不知道誰死了,我和命案真的沒關係!”
一個小時的時間,對柴傑這種性格的人來說,很漫長。
這個案子查著查著,所有線索在此刻都關聯上,柴曉接近莫善為的目的,似乎已經真相大白。
吃瓜群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竊竊私語,早餐店老板也在關注,擔心有人打架,已經做好了隨時報警的準備。
陳益明白了,對方怕李天菱報複。
此時陳益開門走了進來,坐在柴傑麵前,同時進來的還有負責記錄的警員。
從柴傑的反應看,這件事應該是真的,但為什麼呢?
陳益:“回答完問題,馬上把手機還給你。”
陳益:“命案。”
柴傑:“然後我給我姐打電話,她來把我撈了出去,具體怎麼談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自己必須在天馳公司上班,寸步不能離開,要是想跑,全家都會倒黴。”
很明顯,柴傑在撒謊,而且看起來……有點緊張。
陳益希望是第二種可能,如此便暫時不必去查李龔是怎麼死的了,李天菱也許會告訴他。
另一邊,秦飛吃完了,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同樣看著柴傑。
陳益:“放心,從現在開始你會受到警方保護,包括你姐姐在內。”
柴傑不說話。
眼見對方還不打算說,陳益靠在椅子上環保雙臂,思考該怎麼樣讓他開口。
陳益:“你姐現在有點危險。”
“去……去哪啊?”柴傑話都不利索了。
柴傑有點抓狂:“你們為什麼揪著這件事不放啊?我在哪個公司……不是個人自由嗎?”
柴傑欲言又止。
陳益:“麵試你的是誰。”
陳益:“是不是李天菱把伱安排進公司的。”
陳益:“具體位置。”
柴傑膽子有點小,這陣勢把他嚇的臉色都白了。
程漢君:“麵對警察,隻要不願意說的,肯定是違法犯罪相關。”
陳益:“案件相關人員,拒不配合調查,我隻能請你走一趟了。”
第二,私怨。
幾人看向陳益,後者開口:“李天菱把他招進來的,這條線索太關鍵了,莫善為是李龔被殺一案的嫌疑人,莫善為的情人是柴曉,柴曉的弟弟是柴傑,柴傑被李天菱招進了天馳公司,而李天菱又是李龔的兒子,不覺得有問題嗎?”
“然後呢?”
陳益頓覺好笑,這個柴傑是一個不會隱藏情緒的人,真實想法全都寫在了臉上,彆說精通犯罪心理學的警察了,普通人也可能看出怎麼回事。
陳益:“市局。”
柴傑語塞:“是……”
陳益看了一眼柴傑的腿腳,很健康,問道:“你把手腳當賭注了?”
柴傑:“圓弧網吧,進去有個側門,裡麵很大,領導,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是我說的啊!”
陳益:“你擔心……我問你賭場在哪?”
時間跨度很長,四五年了還沒動手,也許是貪心了點,既要達到報複的目的,還要拿走莫善為的公司。
陳益不奇怪,賭徒上頭了,什麼都可以成為賭注,包括自己的孩子。
和警察撒謊,需要更多的謊言去圓,隻要有其中一個謊言被戳穿,那就白忙活。
那麼,李天菱是用什麼方式,讓柴曉必須聽他的話呢?柴傑有什麼把柄在李天菱手裡?
範天馳的大女兒說,李天菱有一個賭場,邏輯好像通了。
柴傑想發作,但是不敢。
李龔的案子就在眼前,莫善為又是嫌疑人,答案呼之欲出,先不去考慮李天菱為何不報警。
陳益:“賭場在什麼地方?”
李天菱和柴傑什麼關係?八竿子打不著啊。
案情明朗了不少,還有一個問題,程建設是誰殺的?
之前猜測程建設殺了李龔,但這個猜測無法支撐李天菱報複莫善為。
如果想強行關聯且合理化,隻有一個答案:莫善為雇凶程建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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