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五天。
經過半個月的調查,現在已經完全確定,這起橫跨十五年的連環殺人案件,和二十五年前的盜墓事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而且有很大可能是最直接的聯係,凶手的殺人動機就來自於此。
那麼,調查方向便確定了。
同時,此案最大的難點,也隨之而來。
凶手是誰?
凶手在哪?
還有沒有第七個受害者?
三個重要的問題現在無從得知,也很難得知,但卻是目前必須要在短時間內搞清楚的事情。
江城市局,辦案大廳。
外圍的走訪還在繼續,覆蓋麵積基本已經達到了全江城,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
這讓趙啟明等人有些著急。
之前陶漢輝提到,田有為是花錢買的消息,這才找了陶漢輝,可惜最終遭到了拒絕。
那麼,在被拒絕之後,他會去找誰呢?花錢所買的消息中,就隻有陶漢輝一個人的名字嗎?
如果能找到消息的提供者,說不定就能找到第七個人,此案很有可能會立即偵破。
在趙啟明等人談論的時候,此時的陳益正站在窗戶前,彎腰盯著眼前的綠植。
他不是在看綠植,而是在思考。
案件查到這裡,基本可以說進展開始變得緩慢,很難再有重大突破。
因為隻要再突破一點,就能摸到凶手的影子了,這也正是最難的。
期望走訪人員和陶漢輝那邊,能有好消息傳來吧,現在他暫時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十分鐘後,陳益轉身離開窗前,來到了趙啟明幾人這邊。
趙啟明他們看了過來。
“陳組長,這麼等也不是辦法,還有什麼方向嗎?哪怕能排除一種可能也好啊。”
說話的是何時新。
陳益拿起一張紙來到白板前,將紙張用磁力貼粘在了白板,隨即寫了三個字:麻醉劑。
寫完之後,他後退幾步,盯著這三個字看。
“你們說什麼職業,能接觸到醫用麻醉劑,除了醫院,製藥廠,醫藥銷售公司。”陳益開口。
趙啟明站起身走了過來,說道:“製作,銷售,使用,都包括了。”
“其實這種東西很難說啊,全國那麼大,凶手總會有辦法搞到。”
“這個方向對我們來說,得到線索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
陳益微微點頭,道:“確實很難,如果來源是江城倒也罷了,問題是無法確定。”
“這些天閒暇的時候啊,我查了查江城,你們這裡有十幾所大學,對吧?”
趙啟明:“對啊。”
陳益:“其中一所大學的名字,叫江城醫科大學。”
趙啟明剛想點頭,此刻臉色微變。
聽到這裡,何時新他們也走了過來。
“陳組長,你懷疑凶手在大學裡嗎?”何時新開口。
陳益搖頭:“不是懷疑,聊一聊而已,醫科大學內藥品庫房的管理,應該很嚴格的吧?”
趙啟明:“這是肯定的。”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何時新轉身拿來筆記本電腦,然後開始了搜索。
半響後,他開口道:“近幾年加強了藥品管製,校級庫房也是如此,尤其是危險品。”
“危險品包括化學危險品和醫藥危險品,麻醉劑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的製度要求是……五雙管理。”
“雙人保管,雙人領取,雙人使用,雙鎖,雙賬本,而且有二十四小時全程監控,監控資料保存時間也很長,達到了半年,這已經趕銀行了。”
監控保存的成本還是比較高的,畢竟是每時每秒的視頻資料,需要很大的儲存空間。
一般地方都在十五天,醫院和銀行等特殊場所,會適當長一些。
聽完何時新的話,陳益微微點頭:“所以說想偷的話,基本是不可能的。”
何時新:“對。”
陳益:“那要是正常使用領取,想辦法留一點呢?”
何時新敲擊鍵盤滑動鼠標,道:“江城醫科大學,麻醉學專業。”
“這裡麵的學生和老師,應該是最具有便利的。”
“需不需要查一查?”
此時趙啟明開口:“等一下,不對。”
“江城醫科大學除了英語數學體育之類的,像臨床相關的教師都是正兒八經的醫生,隻要是醫生,十幾年前我們都查過了,沒什麼問題啊。”
何時新道:“臨床教師能接觸麻醉劑,但能接觸麻醉劑的不一定是臨床教師啊,學校的管理人員也算,想搞動作的話總會有辦法的。”
趙啟明沉默了一會,點頭表示同意:“那倒是,和醫院是一樣的。”
“不過……”他有所遲疑,“若是廣泛排查江城醫科大學,會不會引起學生們的恐慌啊,畢竟隻是猜測。”
何時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看向陳益。
陳益轉動手中的筆,盯著白板看了一會,道:“現在當然不能排查,等有了線索指向再說,我隻是提一種可能。”
“如果有確切的線索,能證明凶手來自醫科大學,到時候就算全校停課,也得把他揪出來。”
趙啟明點頭,這是自然。
“那我們現在還能做些什麼?”
陳益放下手中的筆,說道:“加入走訪隊伍,儘全力查到田有為當年找的人是誰,這是案件偵破的關鍵。”
……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
陳益,已經來江城有一個月時間了。
案件有進展嗎?
有。
而且還是非常大的進展,知道了幾名死者之間的關聯,這已經是重大突破了。
眼下要做的,就是緝凶。
找到第七個人,凶手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會冒出來。
陽城省廳,魏劍風掛掉了陳益的電話,起身離開房間來到了方鬆平的辦公室。
電話是他主動打給陳益的,期限這都過去一半了,他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問問案情進展。
敲過門後,魏劍風開門走了進去。
“方廳。”
辦公桌前的方鬆平抬頭:“哦,劍風啊,是有好消息告訴我嗎?”
“不過看伱的樣子,不像是好消息。”
魏劍風笑了笑,站在方鬆平麵前,說道:“剛才和陳益通了個電話,案件調查正在順利進行中,雖然還沒有找到凶手,但死者之間的聯係已經找到了。”
“接下來,就是排查走訪可能和凶手相關的人。”
“嗯?”方鬆平好奇,“什麼聯係?”
魏劍風:“盜墓。”
方鬆平很是意外,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仇殺嗎?”
魏劍風:“根據陳益的判斷,是的。”
“二十五年前,至少七人進了一處古墓,現在死了六個,最新發生的這起案子,是其中一個人的兒子。”
聽到這裡,方鬆平皺眉:“父債子償?”
魏劍風:“是不是還不知道,可能性比較大,抓到凶手才能清楚。”
方鬆平:“什麼叫至少七個人。”
魏劍風:“陳益說,現在知道的是七個人,但無法保證沒有第八個或者更多。”
方鬆平:“也就是說,凶手還是有可能繼續殺人的。”
魏劍風點頭:“是的。”
方鬆平摸了摸手中的筆,沉吟片刻後,道:“給陳益點壓力,絕不能出現新的死者。”
魏劍風無奈:“方廳,這件事有點強人所難了,要是凶手已經在準備了,陳益來不及阻止的。”
方鬆平:“無妨,給點壓力,有壓力才有動力。”
魏劍風:“行吧。”
方鬆平:“他對找到凶手這件事有沒有把握?”
“查清楚死者之間的聯係隻是第一步,之後的事情才最重要。”
魏劍風:“陳益說,需要一點點運氣,要是運氣不好,他就把全東洲和盜墓有關的犯罪者都抓起來。”
聞言,方鬆平笑著搖搖頭,站起身來到窗前。
“他說的沒錯。”
“運氣,也是我們查案的一部分啊,尤其是時間久遠的複雜案件。”
“已經做的很好了,還有一個月,我等他的消息。”
魏劍風:“我相信他。”
“哦對了,他說在走訪的時候花了點錢,問我能不能報銷。”
“嗬嗬,這小子。”
方鬆平:“隻要案子能破,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什麼都答應他。”
“這件事他拿你開涮呢,他可不是缺錢的人。”
魏劍風笑道:“是啊,咱們隊伍裡要說誰最不可能違紀,非陳益莫屬。”
錢是把雙刃劍。
鋒利,且帶著誘惑力。
可惜對陳益來說,最沒有感覺的東西,就是錢,這是從小的性格習慣養成。
方鬆平輕聲開口:“這樣,不挺好的麼,未來的舞台,是這些年輕人的。”
魏劍風點了點頭。
……
江城。
走訪調查還在繼續,與此同時陶漢輝和烏沐陽帶著幾個朋友,站在了一處山丘,向遠處眺望。
這裡風景很好,依山傍水,空氣清新怡人。
“第八個地方了。”
“我說老陶,陳益那小子不會是坑我們的吧,就憑幾張照片,讓我腿都跑斷了。”
烏沐陽一屁股坐在地,不停的喘氣。
周圍溫度並不高,但他額頭已經有了汗水。
陶漢輝沒有說話,手搭涼棚,認真仔細觀察著遠處的環境。
有一位朋友開口:“老烏啊,還真彆說,這片地方風水真是不錯,清墓年代很近,要是我的話,絕對會把這裡作為下葬地點。”
烏沐陽吐槽:“你可拉倒吧!第二個地方你也這麼說!”
“這事啊,還得看老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