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相碰的聲音叫他頭疼,有人喊著衝田先生的聲音鑽入他的腦海之中。
他推倒了桌子,從地上,茫然地站起來。
屋子裡的打鬥聲停止了。
嘴角掛著血跡,看起來已經快不行的男子抬起那雙眼看過來,站在窗邊的金發男人也看了過來,著男裝的小少年微微睜大眼。
顯然,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屋子裡還有一個人。
穿著紅色和服的少年揉著腦袋,他長得漂亮精致,杏眼明亮,穿著華麗繁瑣,看起來一副狀況之外的模樣,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公子。
他看看對峙的兩個男人,又去看年紀尚小的少年,張口,“請問……”
“你又是何人?”嘴角掛血的男人的刀指向了他,有些微的顫抖,殺意凜然。
“我是,我叫元優夏……”他沒忍住後退一步,心頭有些害怕,“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那個人看起來都要倒下去了,可是那股殺意卻讓他心慌得厲害。
“看起來,不太像是人類。”金發男人微微轉身,走向少年,他手中的刀看起來比另一個男人的刀更危險。
少年步步後退,退至門口,“我無意打擾你們戰鬥,你們……可以繼續。”
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金發男人的腳步停下,看了一眼屋裡,躍窗而下。
少年沒敢放鬆警惕,對上那男人的目光,他再次後退。
“土方先生!”扶著土方歲三的雪村千鶴又衝外麵叫道。
元優夏腳步一頓,還是沒能避免的撞到了身後男人的懷裡。
冰冷的氣息驚得元優夏隻差沒炸毛了,他隻覺得脖子涼嗖嗖的,好像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般。
他慢慢抬頭,對上土方歲三略顯冷漠的臉,男人的長發有幾l縷垂落下來,手中同樣握著一把刀,看起來那把刀會落在他的身上。
土方歲三的身後,紫黑色的頭發幾l乎遮住半隻眼睛的人同樣冷淡地打量著他。
都是陌生而冰冷的氣息,甚至都帶著還未褪去的殺意。
這個世界看起來……好危險!
一來就遇上了這種足以要命的事情,這些人……都帶著染血的刀。
“是你嗎?”土方歲三聲音又沉又冷。
衝田總司看起來似乎已經支持不住了,扶著他的雪村千鶴著急道,“衝田先生。”
“等等,不是我!彆殺我!”元優夏一把抓住了土方歲三的手,努力忽視土方歲三的殺意,“我、我能救他——”
他指向衝田總司,“我可以治好他,讓他很快就活蹦亂跳起來!”
土方歲三手一頓,漠然地看著元優夏。
“我能救他!”元優夏重複了一句,“你相信我。”
“衝田先生!”雪村千鶴又著急地叫了一聲。
元優夏回頭,衝田總司又吐了血出來,看起來有些觸目
驚心。
土方歲三神色冰冷道,“跟我回屯所。”
屯所,屯所是什麼地方元優夏不知道,不過……元優夏在心底微微鬆了口氣,至少……命暫時保住了。
……
“救治的時候……”元優夏看向站在門口的人,禮貌詢問,“你們可以出去嗎?”
“那怎麼行?我們又不知道你的底細,如果你害衝田先生怎麼辦?”藤堂平助開口。
“那我也逃不了對嗎?”元優夏更禮貌了,“你們在這裡,我沒辦法幫他。”
土方歲三冷眼看著元優夏,此刻冷淡開口,“先出去。”
那扇門被關上了。
元優夏心頭又鬆了口氣。
他看著麵前的衝田總司,有些疑慮,進來之前,係統說會把他傳到攻略對象身邊,可是那個時候在場的人有點多,他無法判斷誰才是攻略對象。
會是麵前這個人嗎?
也不太一定,還有另一個金發的男人和那個土方先生。
不管誰是攻略對象,他都不要待在這麼危險的地方,更何況,如果金發男人才是攻略對象的話,他得想辦法找到那個男人才行。
現在幫衝田總司療傷……他也有些無從下手。
不過疼,總比丟了命好,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會放過他的樣子。
元優夏從衣服裡掏出匕首來,沒有過多猶豫,劃破了手指。
刺痛讓他輕嘶一聲,他抿了抿唇,伸出手指碰到了衝田總司的嘴唇,讓血能夠被衝田總司咽下去。
衝田總司下意識咬住那根手指,舔了舔少年還流著血的指尖,這股血液……格外香甜。
血液?衝田總司緩緩睜開眼看著元優夏。
元優夏本來就因為被舔手指而莫名其妙,此刻換見衝田總司醒來,驚得後退跌坐在地上,他急忙抽回手指。
被衝田總司用刀指著的那一幕猶在眼前,不管是不是攻略對象,他現在對這個男人都抱著十足的警惕心。
衝田總司聲音有些啞,“你救了我。”
元優夏握住手指,謹慎開口,“現在看起來是這樣。”
“是你的血?”
“不是!”元優夏沒想到衝田總司醒得那麼快,甚至來不及偽裝,他又往後移動了一下,“你、你醒來和我的血沒關係!”
衝田總司了然點頭,“你怕被人知道你的血能治病?”
元優夏:“……”這人是不是聽不懂他的話?他的語言不複雜吧?
“你救了我。”衝田總司起身來到元優夏麵前,他蹲下身來垂眸看著坐在地上警惕著的元優夏,“不用這樣防備,我不會對你動手。”
“在那個屋子裡,你不是這樣的態度。”元優夏沒忍住開口。
“那時不知你是敵是友,我自然也需要防備一些。”衝田總司衝元優夏伸出手,“那麼你能告訴我,我身體怎麼樣了嗎?”
元優夏盯著這隻手,小心地握上去,借著衝田
總司的力道站起來,“你身體?應該沒問題了吧?”
“你的血那麼厲害嗎?”衝田總司低頭,血向來都帶著一股腥味,但他還記得他含著這根手指的時候,聞到的是馥鬱的香味,嘗到的血液的味道,也是香甜的味道。
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人?或者說,他是人類嗎?
元優夏:“……你可以不再提我的血了嗎?你醒來不是因為我的血,隻是因為我有著獨門秘方。”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血可能效果太好了,這樣好的效果,受了重傷也能活蹦亂跳起來,難免不會被人懷疑。
所以打死不能承認他的血有什麼特殊的效果。
衝田總司露出笑容來,“啊,抱歉,那麼你已經治好我了對嗎?我現在感受不到我身體有什麼不適。”
“不出意外是的。”元優夏說,“我的血——我的秘方很厲害,不過不能常用。”
“秘方。”衝田總司看了一眼已經止住血的手指,他不自覺地舔了舔牙,竟覺得有些口渴,“那麼你的秘方現在疼嗎?”
元優夏:“……已經不疼了,我把你治好了,你們就不會殺我了對嗎?或許還能放我離開?”
衝田總司為元優夏的天真笑了一聲,“離開屯所嗎?”
要不然呢?
“你既然治好了我,那麼你大概是走不了了。”
“為什麼?”元優夏不明所以,又有些憂心於自己的性命,“你們這裡的人難道還要恩將仇報?即便是我救了你也還想殺我嗎?”
“不。”衝田總司說,“不用擔心,至少不會殺你,我不是那種會對自己的恩人下手的人。”
這個人說的話完全沒有說服力,元優夏想。
衝田總司推開門,回過頭來看著元優夏,“走吧。”
元優夏:“……”
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無論如何,他都得出去的。
他握緊手,跟在衝田總司身後出去。
屋子裡幾l雙眼睛齊刷刷地看過來,讓元優夏心臟驟停,他下意識屏住呼吸躲在衝田總司身後。
“如何?”土方歲三問。
“看起來好像沒事了。”
“衝田先生還好嗎?”
“這位小醫生的秘方似乎很厲害。”衝田總司笑道,“我已經沒事了。”
那些眼睛又看向元優夏。
元優夏剛放緩的呼吸一下子又緊了起來,“如果、如果沒事的話,我能走了嗎?”
土方歲三看著元優夏,聲音極其冷淡,“你的名字?”
“我叫元優夏。”
“哪裡人?”
“……”元優夏如實說,“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裡人。”
“既然不知道是哪裡人,你又是為什麼會出現在池田屋?”
“……池田屋?是剛才那個地方嗎?”元優夏抬眸,誠懇地看著土方歲三,那雙眼裡帶著無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裡,如果可以
選擇的話,我不會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副長,要不然我們把他留下吧?畢竟他的秘方看起來好厲害,我已經一點事都沒有了哦。”衝田總司開口說。
?苜黎黎提醒您《在乙女番做了萬人迷[快穿]》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元優夏沒忍住抓了一下衝田總司,他明明救了這個人,為什麼這個人還要害他?
不是說不會恩將仇報嗎?把他留在這裡就是想留下他的血吧?這個男人好深的心機!
“相比外麵,屯所或許更安全。”衝田總司轉頭看向元優夏,壓低了聲音,“你明白嗎?”
他抿直唇,他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情況,對這個世界也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早知道這個世界這麼危險,那個時候他絕對不出聲,等這些人都離開了再出來。
“衝田先生看起來對他很有好感哦。”藤堂平助張口就來,“真好奇這位小醫生的秘方是不是還有什麼增加人好感的作用。”
元優夏有心辯駁幾l句,卻在看見一屋子的目光後又硬生生地壓下自己想說的話。
算了,為了自己的命,他還是什麼都彆說比較好。
“留下可以。”土方歲三語氣依舊冷淡,“沒有允許,不能隨意出行,也不能來到這邊。”
“你不如說我是囚犯好了。”元優夏小聲嘀咕。
“囚犯可沒有這麼好受,你想嘗試一下嗎?”
“……”元優夏哽住,“不必了,謝謝您,土方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
“他好像是在陰陽怪氣副長吧?”原田左之助歪了歪身體與齋藤一說,“看起來,脾氣好像不太好。”
齋藤一看了一眼元優夏,淡淡地嗯了聲。
元優夏聽見了他們的談論,他隻當沒聽見一般,他覺得他的脾氣已經夠好了,這些人想殺他他都沒有生氣,還幫忙救人,脾氣怎麼叫不好呢?
……
元優夏旁邊的房間就是他在池田屋的時候見過的另一個少年,元優夏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雪村千鶴。
據說是為了找父親來到的這裡。
元優夏一動不動地端坐在門口,看著外麵。
雪村千鶴從門口走過,疑惑地問,“元先生在看什麼?”
“在看我的自由。”元優夏喃喃,“被禁錮在這屋子裡,我什麼都做不了,也不知道我想要找的人在哪裡。”
雪村千鶴:“……你要找的人?”
“是啊。”
元優夏倒回去躺在地板上,嚇了雪村千鶴一跳。
“元先生。”
“我好倒黴啊,怎麼就被傳送到了池田屋呢?”元優夏歎了口氣,側身蜷縮起來,“唯一有點安慰的就是,我還活著。”
“是的,還活著就一切都有可能。”雪村千鶴說著,“那麼元先生,我也先走了。”
元優夏看著雪村千鶴的背影,眼底流露出羨慕的光來。
他也好想自由地來去啊。
這個世界,對他真是太不友好了,他的攻略對象又在什麼地方,能不能立馬
出現在他的麵前啊?
“還活著嗎?”
土方歲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元優夏倏地一下坐起來,抬眸看著土方歲三,“是的還活著,您好,土方先生,那麼您有何指教?”
土方歲三:“……”
他沒理會元優夏的陰陽怪氣,隻問道,“你的秘方,什麼病都能治嗎?”
“……”原來是在覬覦他的血,他就知道。
元優夏小心翼翼地回答,“說不好,也不一定。”
“手上受了傷能治嗎?”他又問。
“手傷?”
“嗯,因為受了傷導致不能拿起刀來。”土方歲三說,“你的秘方,能治嗎?”
元優夏說,“人活著應該就可以吧?不過我不確定。”
土方歲三頷首,“試一試。”
“可是治不好對方會更失望吧?”元優夏問,“確定要試嗎?”
“走吧。”土方歲三沒有給元優夏拒絕的機會。
元優夏:“……”好趴,他差點忘了,他是沒有選擇權的。
土方歲三說的那個人叫山南敬助,據說是在大阪的時候受了重傷導致手無法再用刀。
男人握著一把刀,帶著一副眼鏡,聽著土方歲三說明來意後看向元優夏。
山南敬助雖然帶著微笑,元優夏卻在心底打鼓,這個人沒暈倒啊,那他該怎麼把自己的血喂給這個人?
他絕對不會冒險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血的事情,在這種動蕩的時代,他肯定會被抓起來的,這一點想都不用想。
土方歲三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元優夏後就出去了,唯獨六留下元優夏和山南敬助在一起。
元優夏露出溫和的笑容,“山南先生,您好。”
山南敬助微微頷首,“拜托你了。”
元優夏:“……那個,能麻煩山南先生暈倒一下嗎?”
山南敬助:“……”他笑容有些微呆滯,顯然沒明白元優夏為什麼說這樣的話。
元優夏也覺得自己有點傻,隻是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些曾經想要殺他的人,隻能胡扯,“我看病病人不能蘇醒,一旦蘇醒著,秘方的作用便大打折扣,根本沒有什麼用。”
山南敬助若有所思,“是這樣嗎?”
“是的!”元優夏用力點頭,“您要理解,很多人行醫其實是有怪癖的,您可以認為這就是我的怪癖。”
“那麼我要如何暈倒呢?”山南敬助溫和問。
元優夏:“……”
他試探性開口,“我幫你?”
山南敬助又問,“那我該如何讓你幫我呢?”
元優夏抬起手,認真道,“得罪了!”
山南敬助後頸一痛,倒了下去。
元優夏幫助山南敬助躺好,他看了看山南敬助的手,遲疑了一陣,又看向自己的手指。
幫衝田總司的時候劃傷的地方已經愈合到毫無痕跡,完全看不出他曾經流過血。
看起來似乎……元優夏抿了抿唇,的確不太像人類。
他輕輕地提出一口氣來,再次劃破了指尖。
隻是……真的要幫這個人嗎?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血治這些人的傷,早晚會被發現的。
可是如果不幫的話,那些人會不會覺得他沒有價值而殺了他?
這似乎是早死還是晚死的選項。
性命攸關,元優夏不再遲疑,把手指伸到了山南敬助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