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這次很生氣，一直都沒有原諒南枝，南枝隻能再三保證，以後一定把他放在第一位。

寧悅覺得，此時此刻，自己是多餘的。

但到底是小孩子脾氣，幾天之後，小熊就不在意了，跟妖族的幼崽混在一起了。

寧悅和南枝每天日落而息，日出而作，每天乾活，然後為了填飽肚子。

完全不管外麵的世界如何了。

寧悅隻怕是看著南枝，她的心裡都充滿了歡喜，她不知道自己對於宮紅是什麼感覺，感覺是喜歡，但又超越了愛。

她想，這大概就是友誼吧。

她想，如果就這麼和宮紅一起，哪怕成為了一個凡人都無所謂。

因為每一天都是高興的。

寧悅卻是不知道寧悅心裡的想法，她把寧悅當成了朋友，好歹一起作戰了，現在又成為了凡人。

十方宮這麼多的幼崽，實在讓南枝管不過來，於是，寧悅就成了那個工具人。

甚至，寧悅做的食物還非常好吃，寧悅也沒有想到，之前為了討好寧北學做飯，現在做給另外一個人吃，看著她吃，心裡就歡喜。

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學的東西，這些東西，總會用得上的。

南枝和寧悅到底成了凡人，蒼老的速度比其他人快，短短五年的時間裡，他們就白發蒼蒼了。

而且寧悅走在南枝的前麵，奄奄一息的時候，她抓著南枝的手，“我們下輩子還能在一起嗎？”

南枝搖頭，“不知道。”

如果她能回到係統空間裡，就沒有下輩子，這種事情是不能承諾的。

寧悅的情緒微微有些激動，“有，有下輩子吧。”

南枝：“有吧。”

寧悅應該有下輩子。

至於自己。

聽到南枝的話，寧悅的嘴角露出了笑容，“我們約定好。”

下輩子一定要見麵。

寧悅落氣了，南枝都沒有力氣把她給埋了，於是隻能讓幼崽們幫忙挖坑埋了。

幼崽們紛紛說自己可以幫忙吃了。

南枝拿著拐杖，每個幼崽腦袋上都敲一下，砰砰作響，響亮好聽。

“不準吃人，吃人了，你們一個個腦子就不清楚了。”

每個幼崽都是湯姆貓抱頭，一臉痛楚，隻能吭哧吭哧挖坑，然後將人扔在了坑裡。

他們才不想吃呢，這個人又老又柴，味道都不好聞。

每天宮主都要說二十遍不準吃人，不準傷人，遇到人跑遠點。

人很危險，遇到就跑。

反正這麼天天嘮叨，在幼崽心裡形成了思想鋼印。

以至於以後，妖族出去的時候，和人族相遇了，兩方都非常緊張，覺得對方非常可怕，轉頭就跑。

跑遠了之後，紛紛覺得自己撿了一條命，可怕，太可怕了。

南枝比寧悅多熬了一年才死，她僅僅摟著小熊，心裡充滿了擔憂，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係統空間，能不能將小熊帶回去。

現在，她連那機械的係統都無法喚醒了，它都不回答問題了。

呼吸隻能進不能出了，南枝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死亡的感覺，耳邊清楚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有點可怕，但又詭異很平靜。

以往係統哥哥在的時候，該離開的時候，眼睛一睜的時候，就回到係統空間了。

回去，能回去，一定能回去。

就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經曆了很長的時間，南枝睜開了眼睛，對上了一張各種有疤痕的熊臉。

南枝心想，自己的縫補技術還是太差了，給小熊的臉上縫上蜈蚣一樣的疤痕，本來可可愛愛的小熊，現在帶上了一絲匪氣。

小熊的氣質都變了。

南枝推開了小熊的臉，小熊問道：“你咋一直不醒呢？”

南枝：完球，感覺小熊說話都帶口音了。

回到了係統空間，南枝懸著的心放下了，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這個世界真的讓南枝心力交瘁，整個人都不好了，果然沒有故事，身在局中，做什麼選擇都無比糾結。

最後才發現，什麼選擇，都他媽的是錯誤的，上天最能玩弄人。

命運這種東西，真的讓人無法看透。

南枝呼喊：“係統，係統。”

係統機械的聲音非常卡頓，“你，你好，宿主。”

聽著這斷斷續續的聲音，好像沒電了，聽的人心裡都跟著起起伏伏的。

南枝問出生，係統承認了，能量不足。

南枝問：“怎麼才能補充能量呢？”

係統：“不，不知道。”

我的親娘呢，這可怎麼弄呢？

南枝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在宇宙中飛行的飛船，而現在飛船就要沒有能量了，然後無法飛行，不知道墜落在那個黑洞中，充滿了不安。

這個係統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連給自己補充能量都不知道怎麼弄，還指望它能知道係統哥哥去哪裡了嗎？

南枝又問道：“我做了任務是有報酬的，報酬裡有靈魂力量，這樣能夠補充能量嗎？”

南枝說出這樣的話都覺得有些怪異，哪有將人的靈魂當做燃料的。

過了一會，係統才卡頓地說可以。

可以，真的可以？

南枝驚呆了，居然真的可以啊，人的靈魂居然是燃料一般的東西。

隻怕以後真的有什麼任務，得到了報酬，所有的東西都要用了維係係統空間。

南枝也沒覺得沒有什麼不對，能夠維係係統空間，就非常好，隻要一直等著，係統各個的下落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南枝又問道：“那我還可以去做任務嗎？”

係統：“可以。”

還好還好。

南枝高興了，如果這條船總有一天會沉溺在宇宙中，但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

隻要還在遊蕩著，就總能等到係統哥哥回來。

南枝打開了係統商城，全部的商品都是灰色的，都顯示不能兌換。

這種感覺就好像係統哥哥永遠不會回來了。

不應該的，不會的，係統哥哥怎麼不會回來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南枝非常迷茫，就像一個突然被拋棄的孩子，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為什麼？

但南枝儘量把事情往好的方麵想，係統哥哥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所以才不能回來。

他也一定什麼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