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在無常中追求一種穩定,在無常中追求不變,本身就是一種荒謬。
因為人無法接受這樣的改變而變得痛苦絕望。
一切都是因為自執。
自己跟自己較勁,就像凡夫俗子追求冬天必須百花盛開,不可能,所以痛苦的隻有自己。
寧悅偏執地追逐愛情的時候,南枝就覺得很奇怪,喜歡寧北很正常呀,但為什麼會這麼瘋狂,南枝想不明白。
現在看到寧悅不怎麼在意寧北了,但又將注意點放在了力量上。
當真是沒有什麼的時候,就執著追逐什麼。
南枝安撫心如死灰,看起來已經活著意願的寧悅,讓她先不要死,等身體好了,說不定能夠想辦法重新修煉呢。
如果就這麼死了,寧悅就永遠無法重新擁有力量了。
寧悅好歹是聽勸了,也覺得這樣就死了,實在太窩囊了。
她一定要活下來,要重新獲得強大的力量。
寧悅甚至有些怨懟上天,為什麼,滅世之力居然能被彆人奪走。
寧悅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無聊時,耍弄的玩具,得到了,然後失去,讓人無法接受。
寧悅問南枝:“你在意寧北嗎?”
寧北現在心裡隻有仇恨,要殺了寧北,寧北對她的一次次羞辱,一次次給的痛苦,都讓寧悅痛恨。
如果寧悅沒有得到過滅世之力,隻會默默忍受著,覺得自己的愛,總有一天會讓寧北感覺到的。
一切都可以自欺欺人,是因為愛。
可是有了滅世之力,寧悅受委屈的閾值無限低,因為有了滅世之力,一點點委屈和不順暢,她都有能力立刻讓對方付出代價,讓自己心情舒暢,年頭通達。
哪怕是殺人,心裡都是順暢的。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寧悅現在受不了委屈,也特彆記仇,什麼委屈巴巴的,希望彆人主持公道,寧悅不指望,也不稀罕了。
她隻希望殺了讓自己痛苦的人,讓對方付出代價。
滅世之力對寧悅的心性影響很大。
但又難以說,這是好是壞。
寧悅再次出生問道:“你是不是舍不得寧北。”
南枝對此就有點迷茫了,思索寧悅為什麼會這麼問,難道是占有欲作祟?
南枝問道:“你覺得我該舍不舍得?”
不懂就問。
總得知道寧悅到底是怎麼想的?
寧悅:“那你舍不舍得?”
南枝:……
得,這個問題又繞回來了。
南枝隻是說道:“現在處理滅世魔頭是最要緊的事情,先求活下來的事情了吧,至於其他事情,不重要。”
寧悅盯著她看,隨即點點頭,“你說對。”
心裡苦惱,到底怎麼才能重新成為一個強者。
在寧悅修養的時間裡,整個修真界似乎都被血氣給彌漫一般。
因為修真界的混亂蔓延到了凡人身上,大宗門都自顧不暇,要對付滅世魔頭。
而那些修煉邪魔歪道的修士就開始各種各樣慘絕人寰的儀式,甚至利用孕婦肚子中的孩子煉製丹藥,收集孩子身體中的先天之氣。
至於孩子和孕婦肯定是活不了命了,好些凡人都遭殃了,甚至一個個國家的凡人直接就覆滅了,如此可怕。
修士還好,有一些反抗的手段,但這些凡人,哪怕是一國帝王也是無能為力的,眼睜睜看著。
凡人如豬狗一般,被修士們,懷著惡意的修士們所主宰和殘忍對待。
整個世界的生靈都在哀嚎,痛苦地哀嚎。
南枝現在才真切感受到滅世之力的威力。
難怪被稱之為滅世之力,難怪滅世之力一出現,所有的修士,尤其是大宗門的修士們,一個個都對滅世之力恐懼和厭惡。
對擁有滅世之力的人更是喊打喊殺,即便什麼都沒有做,也要殺了滅世魔頭,消滅滅世之力。
因為滅世之力的出現就意味著混亂,所有邪惡都冒了出來,即便平時不敢作惡的修士,在這個時候,心裡的惡念都冒了出來。
就說,滅世之力,可不可惡?
寧悅還好,腦子裡隻有情情愛愛,心性雖說被滅世之力影響,但人到底是正直的,但嫿棠本身就算不上什麼好人。
跟滅世之力融合簡直天作之合,狼狽為奸。
南枝覺得,自己這一次想要活著還真是不容易啊!
如果死了,她還能不能回到係統空間中。
係統哥哥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呢?
南枝歎氣。
山雨欲來風滿樓。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寧悅的身體好多了,人也能夠從床榻上起來了,不過依舊不能修煉,她現在是一個真正的凡人。
而且,頭發也是黑白參半,寧悅開始長白頭發了。
她的身體像一個篩子,不斷地往外麵透漏著生機。
寧悅將頭發抓在手裡看了看,對南枝說道:“我老了很多吧,或許,再過一些日子,我就會死了,黃土一抷。”
世間種種,真是如夢幻一般。
自己死了,這幻夢就結束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的感受。
南枝對此也不好說什麼,已經好些日子了,寧悅還是沒有修煉出來。
南枝還問了寧北,寧北嘲諷說,寧悅全身的經脈都廢了,丹田也是破碎的,這樣的身體,怎麼可能修煉,不光不能修煉,寧悅的壽命也沒有多少了。
提到曾經徒弟要死了,寧北內心毫無波動,甚至覺得死得好,快點死。
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為寧悅。
因為自己一時心軟,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現在,寧北心硬如鐵,對寧悅沒有半點憐憫了。
心軟一次,就造成了這樣的後果,累及自身,再憐憫,寧北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南枝看了一下冷漠無情的寧北,他的臉似乎籠罩在一層陰影中,連眉宇間都是一片陰影,猶如荒廟中供奉的泥塑,看不出來是神是怪,怪誕,有些邪惡。
南枝眯了眯眼睛,她感覺到寧北的氣質有些變化了。
寧北察覺到探究的神色,立刻要將南枝趕走了。
南枝問寧北:“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嘛,能夠讓她得經脈和丹田好起來?”
寧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