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雲琇的心中,二皇子才是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也應該是二皇子那樣的人。
紀雲琇不理睬外麵的皇帝,他愛等到什麼時候就是等到什麼時候。
可惜了,她沒能跑掉,她能夠感覺地周圍,看不見的地方,圍繞著很多人。
皇帝就是這樣的人,從來沒有坦坦蕩蕩的人,從來就隻會以這樣的方式。
他這樣還怪彆人不喜歡他,這個世界,就隻有他一個受苦。
本該是煌煌天威,在這個陰冷的男人手裡,無比小家子氣。
這樣的皇帝,看著就讓人無語。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店小二身體下意識抖了一下,看向了老板。
紀雲琇冷笑了一聲,那個男人忍不住了,對店小二說道:“開門吧。”
店小二提心吊膽開了門,本以為是看到一張冷酷的冰臉,結果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
但看起來眉眼疲倦,有種風塵仆仆的感歎。
“琇兒……”紀夫人看到女兒,眼淚掉了下來。
“娘……”紀雲琇神色有些震驚,“你怎麼在這裡?”
隨即反應過來,怎麼在這裡,肯定是皇帝叫過來了。
能怪這些時間裡,穆廣平都隻是在外麵盯著,看著,實際上把她的家人作為人質要挾她。
無力和痛恨湧上了紀雲琇的心裡,看到親人,既激動,又難受。
“我的兒啊,我一直以為你死了,你還活著,活著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你這個殺千刀的,就忍心看到我傷心難過。”
紀夫人摟著女兒,心肝心肝地喊著,眼淚唰唰唰往下掉,根本止不住。
紀雲琇也是淚眼朦朧,“對不起,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店小二識趣地去給兩人準備熱水洗臉,又泡了茶水,就避開了兩人。
富貴人家事情可不是他一個小人物能夠知道的。
尤其是外麵呆到的,如果真的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店小二很慫,很從心。
“主子,要進去嗎?”屬下對穆廣平說道。
穆廣平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不著急,讓紀夫人先跟她談一談。”
得知她還沒有死,穆廣平欣喜若狂,馬不停蹄趕來,再看到紀雲琇的時候,他眼中的仇恨和冷漠,如冰水一頭兜下。
他對她念念不完,痛苦至極,可是她卻仇恨著他。
心中那股暴戾之氣湧上了他的心頭,就想要折磨她,讓她臣服,讓她看到他,而不是還想著他那個二哥。
可以一想到她死了這段時間,穆廣平就冷靜下來了,再那樣做,隻會讓紀雲琇更加恨她。
不管如何,她現在還活著,鮮活的,而不是黑漆漆木炭一般屍體擺在哪裡。
不會動,不會說話,不會眼波流轉地瞪著他,哪怕那眼裡是仇恨。
這一次,他怎麼都不會大意讓她跑掉了。
上一次是他大意了,以後要加倍小心。
客棧裡母女兩抱在一起哭了好一會,兩人都是眼圈紅紅的,拿著帕子給彼此擦臉。
紀夫人摸著女兒的臉,歎氣道:“你父親知道你活著,可高興了。”
紀雲琇羞愧地說道:“是女兒不孝。”
紀夫人:“我們沒有怪你,那個時候,皇上確實過分了一些,而紀家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出麵保護你,是紀家對不起你。”
紀雲琇用帕子擦著眼淚
,聞言搖搖頭說道:“那個時候,皇上就是報複我們,紀家站出來,隻會讓皇上抓住把柄,將紀家一網打儘。”
不然那個時候,她不會不進宮,都是為了紀家。
紀雲琇想過支持會吃苦,但是沒想到是穆廣平是如此地小心眼,也許是因為她是二皇子的未婚妻,折辱她,就好像能折辱二皇子一般。
魏廣平覬覦她的美色,也不過是想要征服哥哥的未婚妻,報仇雪恨,又能找回優越感罷了。
嫉妒,陰暗,小心眼……
在紀雲琇的心中,這個男人令人厭惡。
哪怕魏廣平將紀夫人帶來,可能是想讓紀雲琇見到親人,可是,紀雲琇卻覺得他利用親人來逼迫她。
紀夫人小心翼翼問道:“琇兒,跟娘回家吧。”
紀雲琇搖頭,“我不想回去。”
紀夫人下意識看向了大門的方向,說道:“其實皇帝,也許是心悅你。”
“嘔……”紀雲琇的心裡嘔了一聲,覺得分外惡心。
“你去之後,皇上殺了曾經欺負你的人,也重用你父親和哥哥,可見,他心裡是後悔的。”紀夫人輕聲細語說道。
紀雲琇陷入了沉默,表情難以形容,看著目前,紀夫人被看得有些遭不住了。
紀雲琇說道:“我為什麼會被人欺負,那是因為他帶頭欺負我,其他人想要討好他,欺辱我來討他歡心。”
現在把這些人殺了,就覺得這件事能過去了,給她報仇。
簡直荒謬無比。
紀夫人抿了抿嘴唇,“不然呢,你還指望他要殺了自己給你賠罪?”
“琇兒,他不再是以前的五皇子了,人人可以忽視瞧不上的五皇子了。”
紀夫人語重心長說道:“自古成王敗寇,你也不要在犟著了,死守著自己原則和心裡的人,最後受苦的還是自己。”
“拚得傷痕累累的,要保護自己啊!”
“而且……”紀夫人欲言又止,“紀家被重用,可權力是皇上給的,如果惹惱了皇上,紀家的下場不會好的。”
紀雲琇悲愴無比:“娘,我恨啊!”
她明白,這一次成功逃脫了,但絕對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終其一生,再也不能出那個皇宮了。
成為一隻籠中鳥,會被人一隻手捏死的籠中鳥。
如果她樂意,她愛著那個人,她願意,可是,她討厭魏廣平,討厭這個男人。
魏廣平無非隻是要在她的身上找回之前失去的尊嚴罷了。
紀夫人冷硬說道:“恨也沒用,世界就是這麼不講理,隻有強弱之分,現在他強,我們弱,他不想跟我們講理,我們毫無辦法。”
能怎麼辦呢?
隻能說,誰能想到最後的勝利者是他呢。
紀夫人是心疼女兒的,但現實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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