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夢琳拖著行李箱,站在車旁看著彆墅,彆墅影影綽綽,院牆爬滿了鮮花,富貴美麗,而裡麵,更是富麗堂皇。
現在她就要離開彆墅了。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是不會多麼喜歡彆墅,畢竟人一天隻吃三頓飯,睡一張床,沒有什麼區彆的。
但是住了一段時間,習慣了,有些東西是不一樣,是一天吃三頓,但吃的東西不一樣。
是睡一張床,可床不一樣,都叫床,但又完全不一樣。
她要努力掙錢,努力拚搏,讓孩子過上這樣的生活,才能從霍家的手裡搶到孩子。
在司機再三催促下,萬夢琳上了車,拖著箱子來到公司的員工宿舍。
員工宿舍很小,雖然是單人間,但很小,一個房間,一個衛生間,一個小廚房,甚至有些臟。
一走進,甚至還有一些異味,上一個住這個房間的人都沒有打掃一下就走了。
萬夢琳拖著行禮走進去,臉色不怎麼好看,臉上的嫌棄太明顯了。
帶著萬夢琳裡宿舍的員工,看萬夢琳這樣,心裡有些不爽。
萬夢琳是實習生,居然有單間宿舍,好些人還是好幾人住一間呢,她還嫌棄呢。
但萬夢琳不知道,也是萬夢琳的上司看在老板的麵上,給了單間宿舍,畢竟是老板帶過來的人。
之後再觀察觀察老板對待這個人的態度。
既然要在這裡居住,萬夢琳放下箱子開始收拾房間,累得氣喘籲籲的。
住在彆墅,有什麼家務活都是傭人住,洗了澡扔在臟衣籃子裡的臟衣服,晚上就出現在衣櫃中,疊得整整齊齊的,熨燙得沒有一點皺褶,帶著洗衣液和陽光的香味。
好不容易把一切收拾妥當了,肚子餓得咕咕叫,看著簡陋的廚房,煤氣罐還擺在外麵,布滿了油漬,上手一摸,像膠水一樣黏手。
萬夢琳閉了閉眼,完全沒力氣做飯,躺在床上,總覺得上麵布滿灰塵,連臉都有些癢。
不習慣,不習慣。
不對勁,哪裡都不對勁!
難受,哪裡都難受!
按理說,萬夢琳應該習慣這樣的生活,畢竟之前就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也就在葉先生家裡住了一段時間。
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就有些不習慣,感到陌生,感到厭煩,感到嫌棄。
為了孩子,為了讓霍賀筠後悔的念頭,又讓萬夢琳打起精神來。
一定要成功留下來,一定要展示自己的天賦和價值,讓葉先生看到她的價值。
萬夢琳有些後悔,後悔沒有好好珍惜,珍惜葉先生對自己的那點微末好感。
就在萬夢琳下定決心要努力學習,努力成功,但葉硯山直接給設計部總監微妙的態度,讓總監一切按照公司規矩來。
所有人都一樣。
總監明白了,所有人都一樣,那就包括萬夢琳。
嘖,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讓老板生氣了。
有些人不知道貴人運有多難得,有人拉自己一把,可抵得住自己奮鬥多少年。
有時候就差臨門一腳,有人帶一下,人生從此就不一樣了。
萬夢琳去公司上班,因為前段時間爭奪孩子撫養權的事情,耽擱了很多事情。
萬夢琳又得重新補上,一天到晚忙得不行,晚上還得加班,回到宿舍就累得半死。
萬夢琳還想跟葉先生接觸,但她發現自己好像跟葉先生隔得很遠很遠。
上一天班,都不能見葉先生一麵,她是公司很普通很普通的員工。
都沒有資格出現在老板的麵前。
她恍恍惚惚意識到,以前,葉硯山下班等著她一起回彆墅,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同事嫉妒暗搓搓找事,也是克製的,不敢太過分,而現在,態度就放肆了很多。
在高處,人人和善,在低處,人人可欺。
“喂,爾爾……”萬夢琳睡得迷迷糊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兒子萬爾爾打過來的。
不對,現在不應該叫萬爾爾了,而叫霍樾,就那麼著急,迫不及待抹除跟她有關係的東西,不會容忍孩子跟她姓萬。
她的孩子,她幸苦懷孕生下來的孩子,就這樣被人奪走了,跟自己沒有一點關係了。
“媽媽,你過得好嗎?”萬爾爾忍不住問道。
不好,很不好……
甚至比以前帶著孩子還要幸苦,還要無力。
濃濃的無力感圍繞著萬夢琳。
但萬夢琳微笑著說道:“很好,媽媽過得很好,你葉叔叔對媽媽很照顧,不用擔心媽媽,你們等著媽媽回來接你們。”
“嗯嗯……”萬爾爾連連點頭,聲音帶著哭腔,“媽媽,我想你,很想你。”
萬夢琳忍著疲憊哄著孩子,萬爾爾不知道有時差,他那邊是白天,可這邊,是淩晨一兩點,萬夢琳的頭開始疼了。
“爾爾,媽媽要休息了。”萬夢琳忍不住說道,掛了電話。
萬爾爾聽著電話裡‘嘟嘟’的忙音,眼淚啪啪啪掉下來,他緊緊抿著嘴唇,站在那邊,散發著茫然無措的失落,仿若被人拋棄了一般。
“少爺,你怎麼又亂跑呢,快過來吃飯了。”傭人過來,牽著萬爾爾。
萬爾爾抗拒傭人的靠近,但是掙脫不開傭人的手,隻能戰戰兢兢跟著傭人來到餐桌。
餐桌上,他的爺爺奶奶看著他,立即皺起了眉頭,萬爾爾立刻瑟縮了一下,喊了一聲‘爺爺奶奶’。
但他這樣的行為,讓霍家老兩口更加不滿意,雖然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但兒子莫名其妙就有孩子,讓他們很不爽。
雖然這是他們的子孫,但不是正經兒媳婦生的,讓老兩口很不滿意,尤其是霍太太,一想到自己兒子還沒結婚,就有孩子了,氣得心口疼。
那自己兒子還能找到好媳婦嗎?
孩子的母親也不是什麼好女人,偷偷生孩子。
霍老爺子的意思是把孩子放在外麵養,就當是私生子,以後正經兒媳婦生的孩子,才算婚內孩子。
霍家老爺子是男人,覺得隻要孩子不在跟前,未來兒媳婦看不到就沒事。
但霍太太不這麼覺得,她是女人,更知道女人的想法,哪怕看不見,但心裡膈應,膈應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