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竹陷入了無言的震撼。
如果不是為了大局,她怕是能直接掀翻了這裡。
或許是裴安竹的沉默讓趙伯平誤會了,他目光一轉,隨即笑道:
“我明白,裴夫人心地善良,有些受不了從活體身上取出來的原材料,這是正常的,我們有很多客戶都這樣。”
“如果這些東西您不想選,我們還有其他次一等的,有那種在母體之中活到足月,臨到出生卻胎死腹中的;有活了七八個月就差臨門一腳的;當然最差的也是五六個月的。”
“我們將其中的原材料取出來,存放在這裡供客人們挑選,做私人訂製,當然我們也有批發的最低等的生子丸,那是用最差的材料做出來的,一般供給那些隻想生兒子,對其他條件不那麼看重的。”
比如說,很多封閉、封建的鄉下農村,重男輕女思想根深蒂固,哪怕傾家蕩產也想生個兒子繼承香火。
而這類人,就是最低等生子丸的目標客戶,不算特彆有錢,但為了省兒子,也願意豁的出去。
裴安竹聽了趙伯平的話,穩了穩心神,笑道:
“看來,你們這兒的客戶還挺多。”
“當然,全國各地都有,甚至也有不少國外的客戶。”趙伯平很是自豪,“我們可沒有宣傳過,全靠我們的客戶口口相傳,互相介紹,所以裴夫人您放心,我們絕對是有口碑的。”
“我想知道,你們做這一行多久了?”裴安竹問道。
“您問這個做什麼?”趙伯平疑惑。
“沒什麼,隨便問問,如果趙大師不方便說那就算了。”裴安竹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又道,“趙大師,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用什麼材料我還得好好想想,我明天再答複你,可以嗎?”
“當然,那麼今晚就請裴夫人在趙家住下,我們會好好招待您,保證讓您感到賓至如歸。”趙伯平說完,便把裴安竹帶了出去。
離開的時候和來時一樣,裴安竹蒙著眼。
等她回到了趙家的客廳,沈悅然和杜警官他們才鬆了口氣。
裴安竹很自如地對他們說:
“今晚我們就住在這兒,杜叔,你給家裡打個電話,就說我這邊很順利,等跟趙大師做完了這筆交易再回去。”
“還有,讓他們不要大張旗鼓的來找我,等我達成目的,自然有的是時間回去跟他們掰扯。”
杜警官看了裴安竹一眼,兩人的目光對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眼神。
所謂的豪門夫人、家中保鏢,本來就是裴安竹他們順勢而為演的一場戲,根本沒有什麼“家裡”需要應付。
那麼,裴安竹說的話,就是另有深意——
給家裡打電話,就是通知異調局。
很順利,意味著她已經找到了這個案子的關鍵。
不要大張旗鼓來找,暗示需要調派更多的人支援,但不能被發現。
達成目的再回去掰扯,指的是先破了案子抓了人,再解釋一切。
杜警官見多識廣、身經百戰,這樣的暗示他不至於聽不懂,所以他衝著裴安竹點了點頭,拿著手機出去了,神色沒有半點異常。
其他人都是精挑細選進入異調局的,不會在這種小問題上出錯,就連沈悅然,也因為之前跟著裴安竹走南闖北,見了幾回世麵,沒露出任何端倪。
所以,趙伯平和趙叔樂並沒有察覺到什麼。
主要還是找上門來求子的豪門富人太多了,他們從沒想過自己會翻車,加上趙家村在他們的控製下,所以並不算特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