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竹在給蟒蛇妖解釋的時候,半空的無人機並沒有離去。
所以,她說的話全部被屏幕前的人聽見了。
無論是船上的杜警官和沈悅然,還是中心城會議室裡的領導們,一時間都被裴安竹這種謀定後動、舍生忘死的精神所感動。
這次臥底海島的計劃,雖然提前預設了很多可能,但是這個蟒蛇妖的出現,卻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小的島,除了是神秘圖騰邪教組織的老巢,還藏著一個非常強大而且殘暴的大妖。
在被紫二和紫三召喚出來之前,誰也不清楚。
更重要的是,對方一直以“秘密武器”來代稱,就連沈悅然,猜了兵器陣法符籙,甚至猜到了秘密武器可能是個人,都沒能猜到是個大妖。
所以,蟒蛇妖的出現,可以說是打亂了裴安竹的計劃。
但裴安竹從來不是遇到困難就退縮的人,她更知道,妖物已經出現,如果這次不能解決,那將會帶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所以,她幾乎是抱著付出一切的心思,去跟這蟒蛇妖戰鬥的。
她有自己的計劃,但是卻不能明著開口跟沈悅然說,因為這蟒蛇妖不是笨蛋,它活了這麼多年,經曆兩個世界,對戰經驗豐富。
如果裴安竹真的給了沈悅然某些暗示,或者直白地告訴異調局她的計劃,那這次誅妖根本不可能成功。
所以,她隻能賭,孤注一擲地賭。
賭異調局和杜警官對她能力及人品的看重,賭沈悅然對她的了解和信任。
還好,她賭贏了。
在最後那一秒,在最關鍵的時刻,她拿出了底牌,而杜警官本能地叫停了武器發射,給了她一個反擊的機會。
這個計劃很冒險,也很大膽。
但凡領導們和杜警官,對她的信任稍微少一點,覺得她看不住,提早發射武器,那她就隻有跟大妖一起死的結局。
不遠處有船隻慢慢地靠近,是異調局的船。
杜警官和沈悅然親自來接她,看著她身下那一條大蟒蛇,杜警官不免有些頭疼:
“它太大了,我們根本無法運回去。”
“就算有這麼大的船可以運輸,到了陸地上也很難掩人耳目,除非將它切成段,裝在箱子裡,可是我們想要活口,它很具有研究價值。”
沈悅然這個小機靈鬼又開始支招了:
“你們看它圓滾滾的,粗粗的,身體又黑,像不像個圓形管子?遮住頭和尾,偽裝成管道,隻要它不開口,是不是能瞞過去?”
杜警官眼睛一亮,這倒也是個辦法。
倒是裴安竹開口問道:
“有地方圈養這麼大的蛇嗎?”
“有,地方有的是。”杜警官點頭,“領導剛剛還說了,U區的軍事基地可以去,那邊靠著山林,林中正好養它,附近就是基地,武器和人手充足,一旦有什麼事,可以立刻絞殺。”
見他們三言兩語已經想好了辦法,裴安竹點了點頭:
“好,既然這樣,那我把它交給你們了。”
“它失去了妖丹,一身修為全部消失,也就剩個身體龐大了,再過一段時間,它的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語言功能退化,那些修煉的傳承也會慢慢忘記,逐漸變成一條普通的巨蛇。”
“到那個時候,你們不用驚慌詫異,它不過是變回原本的樣子罷了。”
正如人失去了修為,就變成了凡人,妖失去了妖丹,同樣如此。
杜警官表示明白,然後吩咐手下去跟岸上的人聯絡,準備弄出一條專門的運輸路線,儘最大可能不引起百姓的懷疑和恐慌。
隨後,他問裴安竹:
“裴大師,這次大戰您辛苦了,所有的過程,我們透過無人機拍攝,都看在眼裡,為了對付這大妖,您還耗費了一身修為。”
“領導的意思是,您功勞太大,不知道該獎勵您什麼好了,便允諾您三個條件,隻要在國家承受能力範圍之內,不違背法律道德和公序良俗,不損害國家和他人的利益,條件您隨便提。”
裴安竹聽了這話,點了點頭,說道:
“三個條件,我記下了,放心,就算我真的提條件,也不會是什麼為難的事。”
此時此刻,中心城會議室裡的領導們聽到這話,頓時鬆了口氣。
裴安竹太強大了,她的功勞的確太大了,金銀俗物已經給了太多,房產錢財也不少,可是沒有什麼東西能跟她滅掉大妖的功勞相比。
所以,隻能給出最大的誠意,讓她在允許的範圍內提條件了。
正事兒商量完了,沈悅然這才衝過來,將裴安竹一把抱住,笑道:
“總算結束了,你嚇死我了,我看著那個破蛇吸走你的修為,還真以為你什麼辦法都沒有,就在那裡呆愣愣的等死呢!還哭了好大一場!”
“好了,我已經沒事了。”裴安竹回抱沈悅然,然後像是感受到什麼,驚喜問道,“你引氣入體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不久之前,你解除了大妖的詛咒,我當場頓悟。”沈悅然驕傲地揚起下巴。
“厲害啊!一次成功,天賦異稟!”裴安竹誇讚。
“嘿嘿,我也覺得我很厲害。”沈悅然笑道,“小竹,現在大妖解決了,那個神秘的圖騰組織也一鍋端了,是不是龍國就沒什麼危險了?我已經決定了,既然詛咒不在了,那我要正式拜你為師,學習舒雲觀的功法,成為振興玄門的傳人!”
杜警官聽了這話笑了,屏幕前的領導們也跟著笑。
沒想到沈悅然一個千金小姐,居然會有這麼大的誌向,不過這是好事,詛咒破了,龍國厲害的年輕人會越來越多。
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妖魔鬼怪,也會有更多的人去應付,不必每次都讓裴安竹一個人疲於奔命,獨自麵對危險。
可就在大家暢想未來的時候,裴安竹卻突然搖了搖頭:
“這事兒還沒完。”
沈悅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詫異地開口:
“怎麼沒完?那島都沒了,島上的一切都毀了,所謂的‘大人’被你殺了,大妖死了,詛咒破了,還有什麼是沒完成的嗎?”
裴安竹瞥了大蟒蛇一眼,沒有回答,隻說道: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等回了異調局,我再跟你們細說。”
聽了這話,杜警官趕緊把裴安竹請到船上,讓人收拾好房間,準備好熱水和飯食,讓她洗漱吃飯過後,能夠好好的休息。
隨後,船隻開始返航。
更多的人和船則是留在這裡,相互配合著準備把這巨蟒運回去。
雖然巨蟒的殺傷力還是很大,但是大家都不怕,因為裴安竹臨走之前給他們留下了足夠的護身符,而且她給這巨蟒下了個禁製,讓它無法攻擊人類。
所以,巨蟒隻能乖乖的任人擺布,不會對異調局的同誌們產生威脅。
除了運送大蟒蛇的同誌外,異調局也還有一部分人留在了原地,以海島消失的地方為中心,向外擴散搜尋,試圖撈出一些什麼東西。
儘管他們知道,這座島嶼以及上麵的一切,早就伴隨著裴安竹和蟒蛇的大戰,沉入海底,但他們還是抱著一些希望,萬一能打撈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呢?
對玄學的研究,龍國才剛剛開始入門,任何東西都不能放過。
***
裴安竹經曆了一場大戰,體力和靈力消耗過度,所以這一覺睡的格外沉。
她睡著的時候,沈悅然就抱著小狐狸守在她的房間門外,時刻護衛著她的安全,生怕那個島上有什麼漏網之魚,跑出來乘人之危。
船停泊在海岸港口的時候,裴安竹還沒醒。
杜警官讓其他人先下船回到異調局,而他自己和沈悅然留在船上,等著裴安竹,一直到兩天之後,裴安竹才醒過來。
消耗自己的修為去應對敵人,始終不是正統之法。
所以,裴安竹哪怕是個修仙之人,早已經不必入眠,可以用入定代替睡眠,但這次她還是認認真真睡了個好覺。
醒來之後,她和杜警官、沈悅然一起,去了異調局。
去中心城的郭局已經回來了,之前一直都是郭局和其他領導們一起,在中心城的會議室裡,看著裴安竹大戰蟒蛇妖。
他看到裴安竹,走上前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你的功勞,祖國和人民不會忘記的,辛苦了。”
說完,他還給裴安竹敬了個軍禮。
裴安竹同樣回了一禮,開口說道:
“我知道這件事情大家都很關心,領導們也還在等結果,我們就不耽誤時間了,找個會議室,我把剩下的事情說清楚。”
文濤部長很快安排下去。
不多時,眾人就在會議室裡坐好了,異調局裡參會的人有:
郭局、杜警官、文濤部長、鐘佩佩部長、裴安竹、沈悅然、小狐狸,以及做會議記錄的一些助理。
同時,會議室裡用了視頻設備,跟中心城的會議室連通,這樣一來,裴安竹說的話,領導們也能第一時間聽見。
等大家都坐定之後,裴安竹先給視頻裡的領導們微微頷首打招呼,然後才開口:
“我現在要通知大家一件事,先前我說那個神秘圖騰組織的事情還沒完,那是因為幕後真正的主使者還沒有死。”
話音落下,眾人臉色頓時變了,杜警官作為官方代表與裴安竹對話: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已經把他殺了嗎?雖然你與那個人的交手,我們不曾看到,但是你趕過去救沈小姐的時候,曾親口對蟒蛇妖說過,你殺了它的主人。”
裴安竹點了點頭,開口道:
“我確實這麼說過,但那是為了破開蟒蛇妖的心理防線,故意說的。”
“那個人沒死,我之所以這麼肯定,有兩個原因。”
“第一,那個人是個邪修,也算是修士的一種,你們應該從我和蟒蛇妖的對話中聽出來了,我們都屬於修仙之人。”
“修仙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可以把肉身和靈魂分離的。那個邪修是個元嬰期,雖然他受了傷,但是境界卻是沒錯的。”
“元嬰期之所以叫元嬰,是因為修煉到這個階段之後,丹田內部會出現一個小小的嬰兒形狀,這小嬰兒跟我們的本體長得一模一樣,隻不過是縮小版。在關鍵時刻,這小嬰兒算是我們修仙之人的另一重肉身。”
“也就是說,被人殺死之後,隻要元嬰不滅,靈魂還在,就有重頭再來的可能。”
“另外,就算元嬰被滅,可靈魂若在,也能找機會奪舍彆人,借助彆人的身體活下來,而那個邪修,正是後一種。”
“他身受重傷,元嬰早就破碎,所以我才能一刀將他的身體砍斷,可正當我準備去滅掉他靈魂的時候,我發現他的靈魂消失了。”
“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自己並沒有成功消滅他的靈魂,那麼他消失隻有一個原因,就是逃走了,他應該在那個島上安排了彆的後手,或許很隱秘,又或許我沒見過,所以我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出來,讓他有了逃跑的機會。”
“第二個原因,我之所以斷定他沒死,是因為蟒蛇妖。”
“它是妖族,是那個人的妖寵,而作為妖寵,是需要跟人類簽訂契約的,這個契約分為很多種,有平等契約、主仆契約、生死契約等等。”
“簽什麼樣的契約,取決於主人,妖寵是沒有資格知道的,就算主人騙它,明明簽的是生死契,卻謊稱是平等契,也沒有問題。”
“我在跟大蟒蛇對戰的時候,發現它跟那個邪修簽訂的是生死契約,也就是說主人死了,妖寵絕無可能活下來。可在那人靈魂消失之後,妖寵並沒有死,而且依舊很強大,這隻能說明那人還活著。”
“那大蟒蛇估計被騙了,以為自己簽的是平等契約,所以在得知主人死後,一門心思想要報仇,所以越戰越勇。”
“先前在海域,我之所以話說一半,沒有說完,就是不想當著大蟒蛇的麵,說出這件事,如果讓大蟒蛇知道它主人還活著,怕是又要鬨出許多事端。”
裴安竹解釋完之後,兩邊的會議室陷入一片沉默。
良久之後,杜警官才又開口:
“按照裴大師所言,也就是說那個人逃了,可是天下這麼大,我們完全無從得知它逃到了哪裡,根本找不到,該怎麼辦?”
“難不成,又要放任他躲藏在暗處,召集一群擁躉,再繼續做那些邪惡的事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很嚴重了。
所以,大家的目光都看著裴安竹,試圖從她嘴裡,聽到一個不算太差的答案。
而裴安竹也沒有辜負大家的希望,她開口道:
“能找到的。”
“就像我能通過周勃平之前簽的血契,追蹤到血契的另一方一樣,我也能通過大蟒蛇和主人之間的契約,追蹤到它的主人在哪。”
“隻不過……”
裴安竹話說到一半,便停下了,讓大家的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不過什麼?”文濤部長心急問道。
這時候,沈悅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
“是不是修為不夠?”
她一句話,大家就都明白了。
上一次裴安竹施展追蹤術,那是她已經邁入了化神期,預感到這片天地不會有人是她的對手,所以才敢用自己的心頭血追蹤。
可現在,她修為倒退,已經跌落到煉氣期,跟沈悅然是同一個水準。
這樣的修為,她還能施展追蹤術嗎?就算能施展,她又能追蹤多遠呢?
從前化神期,她釋放神識,可以從舒雲觀一直追到距離龍國南邊海域還要相隔很遠的海島,可現在,她怕是連雲城都出不去。
“有辦法嗎?”杜警官看著裴安竹,問道,“我記得我最初認識你的時候,你的修為也沒有這麼高,似乎是在後麵一次次斬妖除魔、積德行善之後,才慢慢提升起來的。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隻要繼續直播,多幫民眾解決困難,就能恢複到從前的修為?”
裴安竹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這雖然是個辦法,但是太慢了。”
“我從沒有修為,提高到化神期,中間經曆了多少事,您是知道的,在這個過程中,解救的人類或者冤魂,不計其數。”
“且不提我現在開始直播,還能不能遇上大案子,即便是有,也始終太慢。”
兩邊的會議室頓時一片愁苦,這時候,大領導開口道:
“最近幾次看裴大師戰鬥,我也算了解了裴大師的風格,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裴大師既然提出了追蹤術,證明還是有辦法,恢複你的修為,是嗎?”
不愧是大領導,看問題就是一針見血。
裴安竹這時候終於點了點頭:
“是,有辦法提升。”
“舒雲觀的典籍中記載,又合適的丹藥,可以強行提升人的修為,讓人築基進階金丹,金丹進階元嬰,隻要丹藥吃的夠多,效果夠合適,說不定能將我的修為恢複到之前的境界。”
聽了這話,沈悅然當即失控地站了起來:
“小竹,你瘋了!”
單憑她這個態度,眾人便知道,用丹藥提升修為,不是什麼好主意。
“是有什麼問題嗎?”杜警官問道。
沈悅然直接開口:
“舒雲觀的典籍我也看了,用丹藥提升修為的確可行,但是用了丹藥的人,這一輩子地修仙之路就毀了!”
“且不說,用丹藥提升的修為,比不得自己修煉出來的紮實,就算強行提升境界,那也是虛浮的、縹緲的,哪怕你重回化神期,跟你之前的境界也不是一回事。”
“更何況,用丹藥還會有副作用,在升階的過程中,很容易藥效暴動,與身體裡的經脈相衝,最後承受不住,爆體而亡。”
“所以,這種方法快是快,但是真正想走長遠的修士,是不會用這種方法的!小竹,你現在才煉氣期,若是想強行提升到化神期,我怕你的經脈受不住那些藥效,會死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裴安竹說用丹藥提升修為的方法,就是在用她自己做賭注,賭她不會死,賭她能成功。
最關鍵的是,就算成功了,最終也會死。
她在用自己的性命,解決那個隱藏在龍國背後,竊取氣運和壽數的人。
裴安竹走到沈悅然身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來,然後才看著眾人,緩緩開口:
“事情總要有人去做的,而龍國玄門傳承斷絕多年,目前的局麵,唯有我一個人可用。”
“更何況,我的運氣一向很好,好幾次都賭贏了,不是嗎?之前跟蟒蛇妖對戰,我不也是在賭嗎?賭你們對我的信任,賭蟒蛇妖的輕敵和大意,我不是也贏了嗎?”
“更重要的是……”
裴安竹話說到這裡,便將目光看向沈悅然,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勸她:
“更重要的是,我曾經是化神期,我的經脈曾經蘊藏過更多的靈力,已經被拓寬了一遍,就算強行用丹藥堆積,我爆體而亡的危險也會很小。”
“小月亮,不必為我擔心。”
沈悅然聽了這明顯是安慰的話,卻並沒有平靜下來,反而大哭起來:
“你總是這樣!你總是一個人衝在前麵!從前你修為低,遇到熊妖,你一個人打;後來修為上來了,遇到不化骨,你也一個人打。”
“你真把自己當神仙了嗎?你也是肉體凡胎,你也會受傷會痛啊!”
“這一次,你都已經耗儘修為拿下了蟒蛇妖,為什麼卻還要用這種極端的方法去追蹤那個人的下落啊?”
“龍國遇到了危險,可龍國是所有人的龍國,不是你一個人的龍國啊!”
“你一遍遍的將自己置身險境,趟過危險,庇護著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可到現在網上還有人在罵你,直播是劇本,是演戲,是噱頭!”
沈悅然是神識集團的千金小姐,可以說她前二十幾年的人生,一直順風順水,所以養成了她豁達寬容的性子。
她不介意舍己為人,不介意付出,可是她見不得裴安竹一次次遊走在生死的邊緣。
尤其是,這一次,才剛剛從死亡中掙脫出來啊!
沈悅然永遠忘不了在船上的時候,領導們下令要動用殺傷性武器,永遠忘不了杜警官當著她數倒計時。
那個時候,千鈞一發。
就一秒,隻差一秒,裴安竹就要葬身在海域之中。
而今天在座的所有人,待在安全的船上,安全的岸上,安全的會議室裡,被人重重保護起來,連半點風吹日曬都不曾,連些許油皮都沒破。
沈悅然就是覺得不公平,憑什麼所有的事情要裴安竹去做?
在座的人都被沈悅然這番話,說的很慚愧,紛紛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杜警官甚至臊得慌,很顯然他也想起了船上的那一幕。
裴安竹聽著沈悅然的話,心中一軟,眼神也有些濕潤。
她不會哭。
可是她仍然為這份珍貴的感情而動容,跨越時空,異世而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沈悅然是唯一一個,真正在意她安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