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 這座衛府是衛徵兄妹兩過往的證明……(1 / 1)

衛徜得知衛府昨日失火,一大早便來了衛府。

衛泠猜想,衛徜先前應是打聽清楚了衛姈衛徵兩人都性情過往事情,至於盤橫了幾日才上門,可能是那段時間何閔與衛泠的婚約鬨的風風雨雨,衛徜坐壁觀上看這件事最終如何落聽。

她猜,如果她沒能和何閔劃清界限。衛徜或許根本不會上門來或者來了也不會代表衛家歡迎她回去。

“阿姈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起了這麼大的火?”衛徜一臉關心的問道,身後跟的兩個小廝也是瞠目結舌。

衛泠道:“不小心打翻了燭台,沒什麼大事。”

她請衛徜坐下,靜靜等著衛徜的來意,不出所料衛徜話裡話外仍是要她跟他回衡州。

衛泠遲疑道:“衛三郎君,父親既然已經離開衛家,也從未說過要我回衛家,更是不曾提起過衛家,想來並不希望我與兄長回去,我,父命難為衛三郎君莫要為難我。”

衛徜聞言有些急:“四叔的事我不好妄斷,可是祖母呢,愛子之心何錯之有,當年祖母來不及見四叔最後一麵,如今兄長的最後一麵也為見到,祖母如今臥病在床嘴裡日日念叨著四叔的名字,說是不該放他走,阿姈難道你真的不想回去看看祖母嗎,你可是四叔唯一的血脈了。”

縱然衛泠對衛家人沒有半點惻隱之心,可她卻想起阿翁當日驟聞阿耶的死訊時的哀慟,強撐著身體不能倒下,就是不想讓她擔憂讓安西擔憂。思及此她也可以想到衛姈祖母的情況,怕是與阿翁當年一般苦不堪言,送走了兒子又送走了孫子。

既然她占用衛姈的身份,那是否也應該儘一儘孝心?

何況如今,她也回不得鄯州,祁縣隻怕也不能久留,衛徵牽扯要案背負罪名,再加上他又是衡州衛氏的人,除非她此刻隱姓埋名遠離祁縣,否則隻要在她待在祁縣,恐怕不會有安寧的日子。

並且她的彙雲樓就在衡州,或許借著衛徜的台階去衡州更理所當然。之前要去彙雲樓是為了盤纏,現在更多是為了打探鄯州的消息,順便拿些盤纏。

隻是她的私產本也就不是秘密二叔也知道,她還是要小心些,若是彙雲樓已經換了二叔的人......也無妨就當彙雲樓是個錢莊好了,彙雲樓一年的流水她最清楚了有道是家賊難防。

衛泠當下便做了決定與衛徜一起回衡州。

“衛三郎君,既然如此,那我便與你一起回去看看衛老夫人。”

衛徜沒想到衛泠這麼快便答應了。

他這幾日觀察衛泠雖然表麵上性格溫和身體孱弱,但眼裡帶一股著淩冽之意異常堅定,是個有主意的人,他還以為要遊說好幾日微信一衛泠才會答應。

沒想到剛搬出祖母,她便答應了。看來,她也不像他想的這般對衛家沒有感情,不過又怎麼會有人不願做衛家女呢,或許衛泠之前隻是拿喬而已。

不論如何他的目的到達了即可,她真心關心祖母還是向往衛家門庭都不重要,若是後者那便更好。

衛徜喜笑顏開“好,好,祖母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隻是阿姈我是你三兄,你怎還稱呼為二郎君?四叔的事兒是四叔與祖母之間的,與你無關,你我流著衛家人的血,你與祖母之間也乃血親,難道你回到未府也要稱她為衛老夫人?那祖母該多傷心?”

心中歎了一口氣,平白矮了一輩兒,誰能高興啊?

沒錯,鄯州衛家與衡州衛家同出一脈,若是按照她的輩分,她應是與衛徜的父親是一輩。

以前她來衡州那次,記得衛家家主也就是衛徜的父親叫衛汾,她單名一個泠字便是與衛家男兒一般取字“水”字,阿翁說這是阿耶親自為她取的名字,也是那時她才稍稍明白父親是喜愛她的。

不過,命都保下了,還在乎著輩分嗎。

衛泠雖不願但無奈“三兄,三兄叫我姈娘就好,以前兄長就是這麼叫我的,或者三兄也可按排行叫我。”衛泠不喜歡彆人叫她阿泠,這是至親的專屬。

衛徜從善如流,以為衛泠是想起大兄了“那我便叫你九娘吧。”九娘顯得更為親近。

衛家這孫子輩出生時衛家還沒有分家,排行幾房混在一起,衛姈行九。

“我看這府裡是住不了人了,不如你收拾收拾與我一起搬去彆院小住,待到後日一早我們便回衡州。”

衛泠搖了搖頭拒絕“沒關係,我可以去兄長的院子裡住,還有好多東西要收拾,還要找人來修繕房屋。待我看完祖母回來時,說不定便能修好了。”

衛徜沒想到衛泠還算回來?是這般說說還是真的?衛徜也沒將這話放在心上,等衛泠見過衛家的生活他不信她還會如此說。

衛泠抬頭看見重鳴從院外進到正廳。

重鳴看見衛徜在躊躇道:“衛娘子,要不您先忙我等你忙完再來。”

衛泠讓衛徜少待,與重鳴去院子中說話。

“有什麼事嗎?”因著昨日著火重鳴幫了大忙,衛泠對重鳴不像之前那般沒有好臉色。

重鳴:“衛娘子昨日火滅後你,去了哪裡?”

衛泠心下了然,定是容璟知道了她昨天晚上乾的事,找她來興師問罪了。

衛泠:“看樣子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怎麼還要來問我?”

重鳴大吃一驚:“衛娘子難不成何閔真的是你殺的?”

衛泠:“你在說什麼?何閔死了?”

重鳴一臉正色:“何閔昨日夜間便死了,今早我的人來報,床上的兩人,一死一昏覺。衛娘子,你昨日究竟乾了什麼?”

衛泠麵色頗為吃驚,問道:“難道你們郎君沒派人盯著何閔?”

重鳴說:“正是因為盯著了,昨夜除了衛娘子再無人進出過何府。”

衛泠不慌不忙道:“昨夜,確實有想要殺他泄憤,但是我知道殺了他我兄長的嫌疑就難洗脫了,所以我隻是在他麵上行了黥刑,沒打算要他的命人不是我殺的。”

衛泠看重鳴沒有說話便問:“你們郎君是懷疑我殺的何閔?”

重鳴連忙否認:“正是郎君相信您不是凶手才命我前來告知衛娘子。”

重鳴在來之前自家郎君就告訴過他,人應不是為娘子殺的,如今來衛府,也隻是奉郎君之命,將此事告知衛娘子,提醒她小心。

衛泠猜想容璟特讓重鳴來告知她的原因,是試探或另有深意。並沒有想到容璟還有這樣的好意。

重鳴走時衛泠本想告訴他日後不用再來了,後日她便要去衡州了,但是想想又算了,她與容璟又有什麼關係,憑何告訴他,想來他手眼通天就算她不說他也能知道。

衛泠回到廳中與衛徜接著說回衡州的事宜。

衛徜倒是一副好哥哥的樣子,得知衛泠身體虛弱,便承諾一路上定要讓衛泠出行無憂。

甚至扯遠了,說到回了衡州也要同其他衛家女娘一般有個風風光光婚事。

衛泠不在意他說的這些,也沒有把他的話當真。隻是覺得此番去衡州,彙雲樓一行不知道能順利否。至於衛家她有一種感覺,衛徜絕不單單是因為衛家老夫人而請她回去。

不過到時再見招拆招吧,她衛泠還能讓他們拿捏住嗎?

衛泠將昨夜被她打斷腿骨和手骨的人扔了出去,他們不過是祁縣的小混混,知道不了何閔的什麼事?鎖在這裡還得喂他們飯吃沒得浪費糧食。

衛府在祁縣看著雖然不錯可這也是衛徵為數不多的產業了,衛徵不善經營,鋪子什麼的早年間就已變賣,可以說是窮的不徹底,但也不富裕。

一想到這衛泠就恨不得搬空何府來彌補衛府。

衛徜作為兄長自然提出要幫衛泠出人出錢的修繕院子,衛泠十分坦然的接受了。

畢竟她也不富裕。到了衡州彙雲樓是必定要去一趟了,不為消息也得為銀錢不是。

衛泠去街上買了些點心吃食送去給鄰裡,將禮數做足挨家挨戶送去道謝。

這些鄰居雖說之前說三道四也是他們,可昨日幫忙撲火的也是他們。這也是衛姈頭一次了解到人性之複雜難以用黑白兩色分明。

***

離開祁縣這日,衛姈交代了家中剩下的仆人之後便隻帶了菘藍與鬆香兩人隨衛禾一道去衡州,鬆香原本就是衛家得家生子,衛泠的父親去世後被衛老夫人派來跟著衛徵,此次回去也算是和家人團聚。

臨行前衛泠看著被燒的隻剩大半屋架的屋子,心中覺得可惜。

雖然衛姈的院子比不上她在鄯州衛府的院子,但是衛姈的房間處處充滿了主人的氣質,雖然簡樸但處處充滿了生機,布置的很是雅致。

從衛姈的手記、詩賦中看出她的才情、良善、天真和對外麵世界的好奇向往,與衛泠完全不是一樣的人。

這一段時間她住的很是舒心,她不想衛姈的院子就這樣損毀。所以才找了祁縣最好的工匠一定要將這院落修繕的完好如初,這座衛府是衛徵兄妹兩過往的證明,若是沒了,可還有人會記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