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 尋死覓活可不是衛泠的風格(1 / 1)

容璟輕嘯解惑:“京中不少家族知道,他們倆家鬨得不歡而散,是以京中門閥世家從不在人前提及,久而久之過了幾代便也就沒幾家還記得了,就是他們自家小輩,未到弱冠估計也不會提及。”

“倆家一個從文一個尚武,若是恢複走動,文武並行,幾乎要撼動京中門閥勢力了。”輕嘯喃喃低語道,若是那樣五大世家定要重新洗牌了。

“本朝世家影響已然不如前朝那樣,世家通婚也是小心謹慎,先皇雖然沒有明旨,但是世家都感受到了,五家幾乎不再通婚,如此看來,這衛家還是分家的好。”容璟似乎意有所指。

“那先前衛娘子是知道自家與鄯州衛家的關係,所以才感懷安西都護衛老大人的事?”輕嘯想起那日衛泠在茶樓的事。

“她恐怕根本不知自己是衡州衛家的人,何來感懷一說,自己兄長才去沒多久就去感懷一個早已死了五年,不知出了五服多遠的長輩嗎?”容璟冷冷道:“她必有問題。”

“主子,衡州衛家前幾日也來人了,在城中呆了幾日了,就是還未曾上門,不知是何緣故。”

“先派人盯著,不要擅動,衛娘子那裡你去盯著,重鳴隻怕是看不住。”容璟道,想起何閩提及的白玉扳指,不由笑了笑原來如此。

繼而說道“你且去告訴衛娘子,那白玉扳指上刻著濱項兩字之外還有一行小字,洛水之濱,讓她告訴那何閔曾見過這個印戳,但並未得見扳指,多的無需再說。”

輕嘯走後容璟還在閉目思索著什麼,久久未動。

容璟今日聽見衛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還未來得及相謝的人。十三歲,最灰暗的一年中唯一的一束光,透過烏雲照了進來,本以為總有再見的日子,誰知第一麵也是最後一麵,莫非他生來就注定要孤獨一人嗎,誰也留不住?

而這廂,衛泠聽完輕嘯的傳話,臉上的笑容龜裂了,這就好比背後議論他人讓人逮個正著,最難受的是她說的還不是真話!想要解釋卻無從開口,

強裝淡定的聽完輕嘯的傳話,還要與他客套一番他家郎君的好意,直到氣氛愈發尷尬衛泠才忍不住讓輕嘯下去,待看不見輕嘯身影,衛泠狠狠剁了幾下腳,抓狂至極...

她的麵子啊,細碎細碎,還無從解釋總不能衝到容璟麵前說隻是拿你當個借口吧?人家又沒主動提,已不是有此地無銀的嫌疑,真憋屈!

衛泠癱在椅上生無可戀,不知道是該殺了何閔這個罪魁還是殺了容璟這個池魚。

“這位夫人、你怎麼就進來了!你!”衛泠冷不丁聽見菘藍的聲音傳來,嚇了一跳,看見有陌生人闖進前廳,衛泠趕緊端正坐姿。

這女子衣著華麗,鵝黃短衫配藍色襦裙的女子,好生俏麗,像個二八少女。

怎麼說像呢,她梳著婦人發髻,眼裡有著少女沒有的閱曆,麵若桃花眼帶風流配著一身衣裳頭飾很是奪人眼球。

這年輕婦人帶著兩個婢女跟菘藍推推搡搡的進來,毫不客氣,像她是這家裡的主人一般。

對方打量著衛泠,語帶不屑“你便是大朗看上的衛娘子?”

衛泠向菘藍擺擺手,示意她不用管。

“菘藍,去上些茶水來。”菘藍老大不情願的瞪了那兩個婢女一眼,隨後退出花廳。

“算你還有點禮數。”那婦人整了整衣領說道。

“不請自來是何禮數。”衛泠笑眯眯的也並不生氣,她一向對女子寬容。這是衛泠自認為,若是讓那些受過她氣的小娘子們知道,一定罵她說謊遭雷劈。但這事得對比著看,對比她對男子的手段,那是相當寬容了。

“你!”年輕婦人指著衛泠“我們何家家大業大,而你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既不能幫扶夫君,又體弱多病操持不了家務,怎配進我何家!”年輕婦人越說越漲氣焰。

何家?又是何閩,真真是屁事一籮筐!

這年輕婦人她又是是何家的誰?好生年輕穿著少女才穿的顏色,嬌豔就是眉眼神情壞了幾分好顏色,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也不可能是何閩的母親。

這年輕婦人滔滔不絕許久隻見衛泠好似聽不見般,一言不發,那婦人還以為衛泠性格懦弱不敢出聲呢。心下鄙夷:這小娘子就是長了一副好麵皮,實則上不了台麵不中用。

“你若實相,便休要與我家大朗糾纏,我們何家是容不下你的!”年輕婦人如同鬥勝的公雞一般氣昂昂,連著旁邊兩隻小雞都‘氣勢不凡’。

衛泠一直坐著喝自己的茶,連起身都不曾。這婦人為了彰顯氣勢,站了半天說話,衛泠也沒開口請坐,待這年輕婦人說完了才悠悠問道:“敢問夫人是誰?”

要說衛泠能把人氣的半死,還不自知,不過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隻有她自己清楚。她隻是不願與女子們計較,若真是計較她能一針紮到人心裡去,挑那最弱最軟的心尖動手,隻是少有人值得她這麼做罷了。

這年輕婦人惡狠狠的說:“我是何家大夫人,何家後宅我說了算,你過不過門也是我說了算!”

“你是何閩的夫人?他竟然成親了!”衛泠一時間有些錯愕,何閩這人自己有夫人還在這搞什麼深情,不對,這件事鬨得祁縣都知道。

“我們夫人是何老爺的續弦,是何郎君的母親!”衛泠看著何閩這麼年輕的後母未能反應過來。

倒是何夫人被衛泠的錯愕神情給刺到了,認為衛泠也是在心裡不知如何想她。

何家老爺已有五十,而她才雙十年華母親將她賣給何家做妾,也是因緣際會才翻身做了大夫人,縱然如此下人也依舊有在背後嘲笑她,族中長輩也不將她放在眼裡。

便是自己出身不好也輪不上這個孤女來嘲笑她!“衛娘子,便是要自己識趣才好。”

衛泠:“何夫人,我識趣的緊,你們何家與我有何乾係,慢說我要為兄長守孝,就是沒有這事,我也不稀罕嫁何郎君!”

“說的倒是好聽,不過是以退為進!”年輕婦人嗤之以鼻。

這世上有的是人以為自己看中的就是彆人看中的,外麵傳言紛紛,何夫人確實有聽說衛娘子為兄守孝之事,可她壓根就不信。

她以己度人,換作是她無依無靠還不得趕緊找個大樹靠著,覺得衛泠這番說辭不過是想博個好名聲,待價而沽!

“我已經與何郎君說清了,我兩人也無甚關係,何夫人莫要再攀扯我!”何夫人看她說的擲地有聲神情堅定,不由將信將疑。隻是身邊的婢女又小聲說道:“夫人,她說不定是想先哄走我們,大郎君可沒說不娶,聽說還準備信物呢。”

衛泠冷笑,她出身鄯州衛家,便是要夫婿入贅的人選也是輪不上何家這等平民商賈的!

縱然她如今變成永縣的衛姈可內裡還是衛泠,行事多年的準則與性子不是說變就變的,拋開家世不談,何閩也未讓她另眼相待!可這話她又不能對這個第一次見的婦人說。

何夫人聞言神情又氣憤起來“你這小娘子滿口謊言,不知是不是也是這般誆騙我家大郎,你這小娘皮看著弱不經風實則心思詭詐,這些爛遭心思怕是都用在郎君身上了吧。”想到此處連衛泠的孱弱氣質也被當作是故作姿態惹人憐惜的手段。

衛泠臉色徒然一冷,縱然這言語傷不到她一分,可也容不得她如此放肆!

“何夫人!”

剛想嗬斥,便見菘藍端著茶盞進來,重重放下,衝著何夫人譏諷道:“我家娘子根本看不上你們家大郎,少在那兒自以為是了,不過是個商賈之流讀了幾天書便以為自己是讀書人不成,可有功名、可有高中,我們大人弱冠便已及第”

菘藍叉腰罵道“拿著死魚眼當珍珠,我呸!”嗬,真不愧是衛姈的婢女平日沒少受她主人的熏陶吧,連魚目混珠都知道。

衛泠看菘藍頗有一副市井婦人的潑辣之相,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隻見何夫人氣的臉紅脖子粗。

衛泠本想親自教訓她的心便也歇了下來,坐在廳中的月牙凳上拿起了案幾上的玉露團等著菘藍再接再厲。

這何夫人曾是個混跡市井的,兩個婢子也耳濡目染沒有規矩,竟然衝上前來想動手,衛泠一看便知不好,拿過一旁的茶盞狠狠砸向她們腳下,驚得眾人一愣,皆看向她。

衛泠拍拍手上的點心渣,聲音冰冷帶了些犀利“何夫人好大的威風,何府便是這般規矩行事?可惜你耍錯地方了!這裡是衛府,不姓何,莫要、忘記了!”衝菘藍招招手讓她躲過來,菘藍趕忙過來站在衛泠身側,叉腰壯衛泠聲勢,太狗腿了。

衛泠:?我不是這個意思。

何夫人一時間被唬住,反應過來時覺得叫一個小娘子下了臉麵,正待發作。

便聽見衛泠說:“何夫人,你不請自來已是無禮,想來何府也是如此,沒有規矩可言!還有!我與何家沒有一絲關係,休得在外麵攀汙我,若是我聽得一絲一毫風言風語,我便對外說你們何府欺人太甚想逼死我這個沒有人撐腰的孤女,然後撞死在你們何府門口!”

尋死覓活可不是衛泠的風格,她向來瞧這種人不起,說出這麼一番話就已經是忍著惡心了。有尋死的勇氣怎無求生勇氣?她才不會撞死,隻會讓彆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