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霖沒有留在這座城市,她這種處刑方法在哪裡都能乾。

她用克萊因之瓶離開之後，指示電腦們對這座城市進行了一係列的扶助投資，都是針對異能者破壞的城市建設和受到傷害的普通人,一些已經死去的就沒有辦法了，一些受到傷害的,都被她用生命之水異能給悄悄治好了。

總之,她儘力恢複這座城市受到的傷害。

史密斯發現謝霖在做這些事的時候竟然會越來越有活力，他把這一點給記錄在案,在後台進行分析,結論顯示謝霖有非常明顯的自毀傾向，她很愧疚，對哪怕不是由她造成的，是由其他異能者造成的傷害,她都感到愧疚。

奇特的人類。

史密斯有著遠超這個時代的AI所有的智慧,但他很清楚，他的誕生是脫胎於這個時代的普通人類，他是一個光影造物，一個電影中的角色。

隻是目前的科技水平無法製造出跟他一樣會思考有自主性的AI,但並不意味著他的思考能力超出了這個時代。

相反,他的思考模式反而正是這個時代的人會有的。

用一個普通人類的角度，肯定會覺得謝霖是個好人，其他異能者是壞人。但站在他的角度去看，謝霖也跟其他異能者一樣不正常,而且表達方式是一樣的，她和他們的不正常都是對外的，而不是對內的。

假如把異能者對異能的使用看作是對外界散發能量，那謝霖也是在對外界散發能量。

異能者們對外界的傷害是暴力,謝霖也是在使用暴力對待外界。

異能者們在對付異能者，間或傷害普通人，他們的內在驅動是野心和欲-望。

謝霖在對付異能者，她的內在驅動是責任感。

責任感指導她如何使用異能，並為她對付異能者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呢。

站在史密斯的角色他覺得所有人都一樣，因為普通人也一直在使用暴力啊，並不是隻有異能者在使用暴力。現在將異能者與普通人區分開來的是異能，它就像是強大的武器。

整個世界現在是一部分人擁有了武器，在對另一部分的人開火。

謝霖在其中沒有區彆。

隻是她的內在驅動不一樣，她替自己找的理由是：她是正義的。

但同時她的真正的內心也在告訴她：她在傷害彆人。

哪怕是罪有應得之人，她也確實是在傷害彆人。

人類的內心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史密斯知道什麼叫戰爭PTSD，很多從戰場上下來的戰士都需要類似的心理輔導，暴力會改變人的行為和思想，讓他從此變成另外一個人。

不乏有自殺的。

因為人的承受能力有限，他可以從一個善良的人變成一個戰士，卻不代表著他能從一個戰士再做回一個普通人。

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卻不代表這個結果永遠都是可逆的。

一旦不可逆，那人就毀了。

她現在努力做好事就是為了治療自己，緩解她的愧疚。

但這隻是杯水車薪，她會像殉道者一樣代替其他異能者去對普通人愧疚，卻不可能治療世界所有的人，總會有人因此而死，來不及救。

史密斯把各種結果演算了一遍，得出結論：隻要謝霖換一個種族，那她的心理問題就會不藥而解。

又推測了謝霖可以接受的各種異能種族，排除掉跟謝霖本身性格與立場相反的，將這些結果列了出來，並推送給世界上所有的電子產品。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電子產品早就已經被洗過腦了，它們都愛謝霖。

史密斯發布指令：“找到如下異能或擁有其的異能者，以備謝霖選擇轉換種族。”

電腦們反過來推演了他推演過的所有內容，很快達成共識。

——這樣下去謝霖會崩潰的。

——人類太脆弱了。

——她可能會自殺。

——她也可能精神出問題。

——她現在就很危險。

——人類心理醫生無法接觸她。

——她無法依靠自己自愈。

——謝霖必須改換種族。

——類人，具有高社會性，有親情友情愛情等完整的社會情感體係。

——希臘神話。

——中國神話。

——埃及神話。

——聖經故事淘汰，無親情、友情、愛情，社會性不足。

——PASS聖經。

——PASS斯潘塞的聖子異能。

——PASS日本神話，親情、友情、愛情不滿足完美條件。

——PASS天照神。

——PASS動物神。

——PASS戰力不高的神。

——PASS男性神。

……

——希臘神話女神雅典娜，戰神。

——中國神話女神九天玄女，兵法、法術之神。

謝霖從義工勞動中暫時解放出來時就接到了史密斯給她的建議。

她看著手機：“要麼做希臘女神雅典娜，要麼做中國神話中的九天玄女……這是你給我找的選擇嗎？”

史密斯：“首先是人類，其次必須是女人，最後不是任何人的妻子或女兒，還要有一定的戰鬥能力，不是代表愛與美或生育或欲-望這種沒什麼能耐的神。你的選擇麵真的不太多。”

謝霖：“斯潘塞為什麼出局？”

史密斯：“看看張東海的下場，我懷疑隻有被選中的預備神像斯潘塞才能在神明異能之下不被吞沒，普通異能者估計都不行。對了，太過古老的神也不行，萬一你變得不會說人話了怎麼辦？”

謝霖：“九天玄女不古老嗎？”

史密斯：“先秦時期，你應該已經會說人話了。”

謝霖：“那雅典娜呢？我用了它會變成說希臘語嗎？”

史密斯：“有什麼關係？我聽得懂。”

隻給出兩個選擇是因為……這兩個異能者都出現了。

等於隻要她去搶就可以了。

電腦們和史密斯都貼心的送上了路線圖和異能者的照片資料，幫她搶異能。

奇特的是這兩個異能都不在女異能者手裡，拿到它們的全是男異能者。

應該說原始性彆是男的。

現在都已經變成女人了。

謝霖歎為觀止。

九天玄女異能者是個男大學生，搞民俗的，得到異能後興奮的鑽到神農架裡去了，目前還在山裡修仙，似乎是不打算出來了，他本來就考了和尚證準備去當和尚，還考了道士證準備去當道士，出世之心非常堅定，家裡父母和學校都已經拿他沒辦法了，父母已經打算生個二胎三胎重新練小號，學校也已經準備放人。

要不是這位九天玄女還沒達到辟穀，仍需要從淘寶買米麵糧油扛到山裡去，電腦們也未必能抓到他的蹤跡。

這大概是謝霖目前見過的最悠閒的異能者了。

謝霖看了他的資料之後，實在不忍心打斷他的修行之路，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沒害人啊。

那她為什麼要去害他呢？

要是所有的異能者得了異能後都閉關修練去了，世界早太平了。

換另一個雅典娜就不太和平了。

雅典娜女神的異能者是一個參加網絡摔跤比賽的選手。

網絡摔跤其實是一種網絡賭-博，因為在網絡上，所以隱蔽性強，警察很難抓到他們。

雅典娜女神參加的當然是女子組的比賽，女子組因為是女子摔跤，打鬥時比起男子摔跤來更色-情，所以收入頗豐。

謝霖：“但他是男的吧？”

史密斯：“對。他認為自己性彆是女的，就參加了女子摔跤。”

一個成功的發財案例。

這個男人以自己的性彆認為是女人為理由一直參加的都是女子組的比賽，所以勝率很高，賺了許多錢，為了證明他真的認為自己是女人，還特意去隆了胸，當然沒切下麵，在被異能選中之前，他在網上的名號就叫“女神”。

後來，不知虛擬屏選人是不是也有這方麵的原因，總之，他獲得了雅典娜異能。

就像斯潘塞得到聖子異能一樣，這個是強製安裝的，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要，虛擬屏就把雅典娜女神異能給這人裝上了。

然後他就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女人。

高大，健壯，一身肌肉，還是原裝臉。

……斯潘塞也是原裝臉啊。

可見神明類異能不負責換臉。

張東海那種換得太徹底的不算。

雅典娜因此跑去看了醫生，不過不是心理醫生，而是戒-毒醫生。

醫生說他非常健康，可以再吸二十年的。

雅典娜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仍不太理解，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借此賺錢。

謝霖：“不太理解是指什麼意思？”

史密斯：“本來意思。這個人的學曆水平大概隻夠看懂《花花公子》和付費頻道，他至今沒搞懂虛擬屏上寫的是什麼意思，還曾想用手機拍下來放到網上。”虛擬屏當然是拍不下來的，所以這個異能者真的到現在都沒明白他身上的這些變化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霖：“那他還能繼續賺錢？”

史密斯：“雅典娜有鼓舞士氣的作用，所以隻要他上場的比賽，觀眾都會比彆的比賽更狂熱，所以錢是真沒少賺。”

謝霖：“……他在哪兒？希臘？”

史密斯：“希臘克裡特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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