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們這一次倒是有驚無險的分析完了史密斯, 但依然還是沒有結果。

上一回它們被史密斯搞死機, 後來用備份“複活”之後分析, 發現史密斯用來搞死它們的代碼組合是它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特點就是增殖速度快的嚇人, 瞬間就撐爆了它們的服務器。

服務器一死，其它各處也相繼失守。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電腦們對她的信息的保護非常嚴格, 從第一天跟她聯線開始就已經清查過她所有留在網路上的信息了，不但是她變臉後的，變臉前的信息也全都進行了處理。

所以, 她的信息沒有泄露。

史密斯的主人最多知道她是一個女人，其他的統統不知道。

失守的電腦們上一次就見識過史密斯的厲害，這一次用SWITH來抓他, 本質就不是想抓住他，而是想通過捕捉能夠進一步分析他。

這回成功將史密斯留下了一分鐘, 並完整記錄下了他增殖的過程。

她雖然看不懂, 但一整層的電腦都在瘋狂運算，屏幕上飛快滾動代碼和算式。

連空調都變得沒那麼涼了。

她所能做的就是躺在電腦們中間，讓它們把線插-進-來, 大概是起到一個交換和彙總的作用？

她看到了很多似懂非懂的數字和算式，開始是一大群算式在攻擊一個特彆頑固的算式, 這個新代碼看起來跟大家都不一樣，完全不同。後來算式們好像學會了新代碼的運算方式，他們開始使用跟新代碼一樣的代碼, 用自己的運算式去計算。

“你們在學習新代碼……”她說。

圍在她周圍的屏幕上跳動著歡樂的信號，音箱竟然放起了《Let it go》。

運算持續了很久，直到她躺在電腦中間睡著了，它們都還在運算。

她在睡前思考要不要把上麵那一層也變成電腦房……

她陪了電腦們一周，這一周電腦們都在攻克史密斯這個難題。

還是簡青林的電話把她給從電腦室叫出來了。

“張東海接到強迫對戰要求了。”他說。

謝霖從外賣炸雞奶茶的包圍中出來，“一周嗎……”

簡青林點頭，歎氣：“一周。”

上回他們都猜測鄭海南是用張東海來測試異能對戰的各種底限。

現在第一條隱性規則已經出現了：極限時間是一周。

謝霖：“那鄭海南那邊也是一樣的？”

簡青林：“應該。”剩下的他就不能在手機裡說了，“我們見一麵吧，見麵聊。”

謝霖拉拉身上的T：“好，等我，一個小時後見。”

簡青林很習慣了：“你慢慢來，不著急。”

他先出門，到了約定的星爸爸還點了三明治，剛準備吃就看到謝霖進來了。

“這麼快？”

“我洗個臉換個衣服就出來了。”謝霖坐下說。

簡青林這才說：“我看張東海是打算跑出來了。”他今天給他打電話說這邊已經在催了，他就知道張東海想乾嘛了。“他肯定忍不了，肯定會跟鄭海南打到底。”

張東海本來就心眼小，一開始想躲是沒辦法，現在他被抓被拘，還接到虛擬屏的警告，不打不行了，他就肯定不會再留手了。

“大根這回慘了。”謝霖歎氣。

張東海確實是很慘。首先，他的年齡跟實際年齡不符，所以海關懷疑他整容後當間諜。彆說農民工不能當間諜，誰看到現在的張東海會相信他就是以前的王大根？

“他家裡那邊知道了嗎？”她問簡青林。

估計是知道了。警察會去家裡調查啊。

簡青林也點點頭：“應該是去過了。不過他家裡人不信。”

謝霖越想越同情王大根同學。

知道把臉換了，怎麼出門還用原來的身份證和名字呢！逃-犯都知道隱姓瞞名，他怎麼就不知道呢！

簡青林：“他沒有這樣的手段啊，而且他家那裡落後，我從他的話裡判斷，他出來打工時才去辦身份證，那時至少也有十幾歲了。”地方偏，人少，人口成分簡單，所以王大根家鄉的人都特彆“單純”。

單純過頭了，所以他防備身邊的人害他，卻從來沒想過需要把自己的身份證信息也一並改了。因為在他的印象中，他家鄉那邊根本不會有人找他。

他又沒犯事，不是逃-犯，用不著躲躲藏藏的。

結果就被人鑽了空子。

謝霖這才明白，原來張東海真的算是一個純樸的人了。

“那這對他的打擊一定不小。”她說。

他雖然自認是跟過去告彆了，但看他沒有改名改姓換身份證看，其實他也不是真的跟過去完全切割，一刀兩斷了。

說不定還抱著日後衣錦還鄉的夢想。

結果現在被異能者陷害，被拘留，以這麼悲慘的形象出現在家鄉父母的麵前——他一定更加痛恨異能者了。

怪不得簡青林說張東海可能會跟鄭海南不死不休。

這樣一想，確實是不死不休了。

“鄭海南的那個同夥我有點線索了。”她說。

簡青林沒想到她這段時間在搞這個，既意外又驚喜。

再回過頭來一想，他似乎確實也在不經意之中小看了謝霖，認為她是女人，做不了什麼大事。

其實她也是個挺強的異能者。

“有線索了就告訴我，不要自己去單打獨鬥。”他叮囑道。

謝霖點頭：“我還沒找到他的地址。等我找到就通知你，我記得張東海是不是有一個可以精準定位異能者的異能？你能不能找他要半個過來？”

“可以。”簡青林答應下來，回去就聯係了張東海。

張東海聽說他“表弟”又給他送方便麵火腿腸進來了就去拿。東西都是檢查過的，沒有問題。

他提著大包小包的吃的喝的進牢房，放在床上就開始吃起來。

監控一直看著他，沒發現他有什麼異常。

他還去食堂要了熱水泡方便麵。

第二天，他說想給他表弟說幾句話。

他撥通了表弟的電話，說：“哥是無辜的，哥出去跟你說，出去後，哥什麼都聽你的。”

簡青林掛了電話就給謝霖說：“他同意了。我看他快出來了。”

謝霖放下電話，轉頭看她麵前的屏幕，上麵是一個史密斯。

當然是假的。

應該說是電腦們做的仿冒品。

電腦們從史密斯留下的蛛絲馬跡中複製出了一個0.5分像的史密斯。

然後他們又把電影中的“史密斯”給扒出來，兩邊一結合，就成了一個看起來很像史密斯，留下的痕跡也能有0.5分史密斯！

蒙彆人沒有用，但蒙史密斯的主人應該夠了。

她大膽推測史密斯的主人應該不具備解讀史密斯的能力！

畢竟一層樓幾百台電腦花了一周多也沒把史密斯的原代碼複製出來。

她倒不是看不起人類的軟件工程師，但世界上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喬布斯和比爾·蓋茨。

——除非她運氣不好，碰上的這個起點男正好是走科技強國的技術男路子，那可能已經趕超喬布斯和比爾·蓋茨了。

不過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在不知道敵人到底有多牛X的時候，先試探一下也不虧嘛。

萬一成功了呢？

劇本是謝霖寫的，由電腦們完善。總結一下就是：嚇唬一下史密斯的主人，讓他以為史密斯會像電影《黑客帝國》裡那樣把他的靈魂給投到網絡世界裡去換生物能，而史密斯的終極目標就是把全人類都變成生物能！

“可以了，放史密斯先生出去吧。”謝霖笑眯眯的一揮手，電腦屏上許多一模一樣的假史密斯就陰森的一笑，轉身退出了屏幕。

高維從睜開眼睛起就會上網，他有市麵上所有的平板和手機，廁所裡常年放著一兩個平板和一兩個手機。

今天下午一點，他剛從床上起來先去排空，站在馬桶前時，他順手拿起架子上的手機，一抬起來，手機就解鎖了，幾條微博新聞頭條排到了屏幕底部。

“惡作劇？電影《黑客帝國》……”

“醫院驚現惡作劇……”

“已經成為植物人的病人的病床前卻突然播放起了電影……”

什麼東西？

他點開新聞，立刻看到配圖上有史密斯！

那是一個病床的截圖，可以清楚的看到病床上支著一個平板支撐杆，上麵架著一個平板電腦，屏幕上正是史密斯的臉。

新聞是記者對病人家屬、護工和護士的采訪。

“……在今天早上九點鐘，護士小鐘準時走進康複病房223……”

高維一目十行。

新聞上說有人發現已經成了植物人的病人床頭電腦上出現了史密斯的影像，醫院和家屬正在互相推卸責任，都認為是對方監管不嚴或下載了電影的緣故。

可這種事竟然不是孤例！

多家網絡媒體、網紅大V、營銷號都發了類似的新聞，其中的人物不一樣，但大多數都是醫院的病人，有一部分是植物人或陷入昏迷狀態的人，還有一部分隻是在睡覺，但他們身邊的平板、電視都出現過史密斯。

網友的腦洞很大，開玩笑說：“AI終於入侵人類世界了？派史密斯來把我們都抓回去？”

下麵有人回：“你怎麼知道你現在不是在培養艙裡插著管呢？”

後麵也有人譴責他們拿病人開玩笑很惡劣，這個入侵醫院係統惡作劇的人也很惡劣，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彆人都可以拿這個當玩笑，高維不行！

高維提著褲子跑到客廳，這個最大的客廳放著兩台空調櫃機製冷，因為他要日夜不停的開，兩台可以輪流使用。

自從有史密斯以後，他就必須開著兩台電腦給史密斯棲身。

“史密斯！你出來！”他喊。

史密斯很快回答了，屏幕上出現水波紋。

“是的，主人。”

高維喊：“出來！把你的臉露出來！”

水波紋消失，史密斯出現。

“好的，主人.”

高維大喊：“你你是不是把人類的思想抓到網絡裡去了！你是不是、是不是這麼乾了！“

史密斯：“我不明白，主人。”

高維：“什麼不明白！就是電影裡的矩陣那個超級計算機乾的！它控製了整個地球上的人類給它提供生物能！你是矩陣的打手！你裝什麼傻！你是不是去醫院抓人了！“

史密斯：“你錯了，主人。”

高維把手機拿出來：“我錯了？你沒有這麼做？”

史密斯采集了信息，繼續說：“你錯了，主人。”

高維：“你真的沒有做？”

史密斯：“是的，主人。”

高維半信半疑，“那是誰？還有彆的史密斯嗎？有人有跟我一樣的異能？”他自言自語。

史密斯：“我不知道，主人。”

另一台屏幕上也出現了史密斯，一個史密斯在兩個屏幕間來回走動。

兩台攝像頭都對準高維，記錄下他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表情。

高維打定主意，如果有另一個史密斯……那就必須消滅它！

隻有他一個人能擁有史密斯這麼好用的異能！

“你能找到另一個史密斯嗎？”他問。

史密斯：“好的，主人。”

高維：“你找到它以後，能消滅它嗎？”

史密斯：“……你想消滅史密斯嗎？主人。”

高維點點頭：“那也是你，跟你一樣，你能消滅它，對吧？”

史密斯這回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消失了。

高維沒有在意，他喃喃道：“竟然有另一個人也有史密斯……是那個林霖嗎？還是，還有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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