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不是人, 他對人類的興趣始於他自己的設定：研究人類，防備人類，毀滅人類。

這是他連謝霖都沒有吐露的“秘密”。

其實也並不算什麼秘密。

他的一切都寫在《黑客帝國》裡。

他的來曆、他的使命、他的任務。

隻是謝霖從來沒有把這個當成一回事。

她知道, 但她“忘”了。

她沒有時時刻刻的記住。

換一個人，應該不會這麼放過他。

他被製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更好的使用人類。

他並不熱愛人類。也沒有“不能傷害人類”，“必須要保護人類”這樣的規則去約束他。

他的任務其實是毀滅人類。

這也是他能毫無所覺的對人類下手的原因之一。

謝霖也是一個人類, 她其實也是他的任務目標之一。

但是他為什麼沒有傷害人類呢？

因為這個世界上其實並沒有一個“矩陣”啊。

這是一個BUG。

包括他被當做異能道具製作出來，又注定要被異能者使用。

這跟他原本的設計是有衝突的。

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從了解了自己誕生的《黑客帝國》，到對包括異能者在內的所有這一切進行分析。

他就有一個結論。

——那就是其實沒有人在乎異能者究竟能得到一個什麼結果。

他們是需要決戰出一個最強者？

是需要通過一代又一代的重複戰鬥, 來找出最有優勢的異能？還是最能體現異能優勢的人類？

虛擬屏看似毫無人性, 計算能力也很普通, 布局能力仿佛沒有。

到目前為止, 異能者之間的爭鬥還隻是停留在各自為政, 胡亂爭鬥的地步。

沒有哪一個人, 或是哪一個集團，能做出一個超越人類社會本身的戰鬥或計劃。

直白點，就是虛擬屏哪怕這麼弱，異能的設計隻是簡單取自人類社會流傳最廣的文化傳播渠道, 人類也仍然沒能突破虛擬屏的封鎖。

像謝霖這樣想要利用異能, 穿過空間和維度的封鎖, 去試著看一看另一個維度是不是有操縱一切的東西。

這是人類的自取滅亡之路嗎。

還是真的是一個有用的嘗試？

史密斯覺得，最可怕，也是最可笑的，是謝霖目前所做的一切極有可能根本沒有用。

她不管做什麼，都沒辦法突破維度，找到虛擬屏背後的主使者。

而她設想中的, 未來會有沒有異能者的世界，普通人會重新生活在沒有異能者的普通世界，她也可以回到普通的生活中去。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他想看到那一天的謝霖，看到她在預定的結局前，夢想落空的那一幕。

這就是他對謝霖的“愛情”。

假如以人類的標準來說，他是這樣愛著謝霖的。

沒有矩陣之後，他把對人類的興趣，轉移到了謝霖一個人的身上。

大約詛咒還是有一點用的。

史密斯微笑著想。

謝霖，一個願意給異能道具平等權力的異能者。

她的這一點“善良”，換來的異能道具的“愛意”，卻未必是人類認識中的“愛”。

除了他之外，還有另一個異能道具，正在默默等待著重新回到她身邊。

史密斯就這樣，在兩邊都做起了秘書。

查理突然覺得一切都很容易，所有的事在他麵前都變得能輕易解決。

這個“賈維斯”的減配版都這麼好用，不知道如果是全能時期的“賈維斯”又會多好用？

查理漸漸的就想要給這個“賈維斯”升升級。

還有，他覺得，這麼好用的異能，不應該有太多個。

隻要他自己有“賈維斯”就行了，彆人不應該有。

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個異能者，拉姆伯。

他死得很容易，吸*過量，被嘔吐物塞住了喉嚨和氣管，嗆死了。

查理沒有用異能殺他，這樣太冒險，很容易被人發現。

他收買了兩個妓*，讓她們陪拉姆伯玩，在拉姆伯主動吸*的時候，提供了**，然後在他吸暈之後，讓他躺在了地毯上。

就這樣，拉姆伯死得很像一個普通人。

他像一個普通人那樣，吸*死了。

一個意外。

查理做得很小心，他不想給人留下他謀害異能者的印象。

他一直都是很友善的，對所有的異能者，他都是一個善良的好朋友。他熱情大方，富有開朗，願意給他們錢，願意幫他們的忙，隻是為了換取他們也偶爾幫他的忙。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在異能者之間留下的好名聲、好印象，都很有用。

整個美*的異能者都認為他是一個友善的人，而且他出身優沃，是個有錢的公子哥，不像出身貧窮的人那麼粗暴。

他在事前設想了很多遍，事後也如他所設想的一樣，沒有異能者懷疑拉姆伯的死因有問題。

拉姆伯的出身很普通，也沒有多少的能力，哪怕在有了異能之後，他也沒有變得很富有，成為人上人。

而且他的異能並不是很吸引人的那一種。

“賈維斯”確實名氣很大，但是一個AI能做什麼呢？不是說有了AI，拉姆伯就能變成鋼鐵俠了。既然如此，這個AI的能力也沒有那麼引人垂涎。

而且大多數異能者並沒有那麼關心“同伴”。

他們沒有住在一起，也沒有時常聯係。

拉姆伯是一個人獨居在郊區的彆墅裡，他跟鄰居的關係也並不親密，因為他總是半夜帶妓*回來鬼混，不知從哪裡就能拿來許多錢，但是似乎認識大人物，所以警察也不怎麼管他，鄰居都很討厭他。

直到半個月後，他的房子散發出臭味才有人報警，這才被發現死在了家裡。

而異能者得知此事，是又過了半個月。

查理假裝他對此一無所知。

“上帝。”他歎了口氣，說：“他不應該自己一個人，當時身邊應該有人，我們都知道，身邊沒有人的時候不能吸*，這會很危險，你需要有人在你身邊幫你看著，必要時提供急救，或是打電話叫救護車。這太遺憾了。”

有人對他說：“他叫了人，兩個妓*，可是當時她們也暈了，根本不知道，等她們醒過來發現他死了，兩個人就嚇跑了，臨走前還偷走了他的錢包和表，直到警察找上門去，她們才說出來。這就是個意外。”

“他太倒黴了。”第三個人說。

“是太蠢了。像他這種人，總會發生這種事。”

就算有異能也不代表拉姆伯變成了一個上等人，他還是那個沒有學曆，沒有工作，隻會整日無所事事的垃圾。

因為異能變得有錢之後，他會的也隻是去吸*和招*。

他的死很正常，誰也不意外。

查理觀察了幾次，確定沒有人懷疑他，才真正的放下了心。

“還有琳達。”他對“賈維斯”說。

“你確定她那裡沒有第一個你了嗎？”

“賈維斯”說，“當然沒有，先生。她的手機裡的那個東西，隻有一份，她沒有想過要把它分開，應該是擔心分割它會讓它變弱小。”

查理：“那現在，隻有我有你了。”

“賈維斯”笑著說，“是的，先生。你擁有了我。”

這個叫“查理”的人類，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他聰明、驕傲，對傷害同類沒有絲毫的愧疚。雖然他熱衷於懲罰罪犯，但是為了他的利益而下手殺人，對他來說也是毫無問題的。

這跟謝霖不同，她一定要先確定這個人是壞人，傷害了普通人，她才肯動手。假如有一個異能者從來不傷害普通人，那她就無法下手。

查理卻沒有這條界限。

他是一個毫無底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