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穿[50](1 / 1)

穿而複始[綜] 司晨啼曉 8091 字 4個月前

“哦,你覺得有何不妥。”

懷王興奮之情收了收,蹙著眉頭看向雍齒,似乎定要他說出個令他滿意的回答。

雍齒並不擔心,反而很有自信。

“陛下,您難道忘了,在關中可不止隻有呂雉一人,還有個項羽。”

懷王一凜,示意雍齒繼續說下去。

“若是此時陛下將呂雉一事昭告天下皆知,呂雉成為眾矢之的,那正是給了項羽,進攻鹹陽的理由,如今呂雉先項羽一步,進入鹹陽,是當之無愧的關中王,項羽一步之差,駐軍在嶢關城外,若非當日,懷王定下先入關中者為王,或許項羽早就殺入嶢關,要和呂雉正麵一奪關中王。”

雍齒自是不知道,思央和項羽之間還另有協議。

“那你說怎麼做?”懷王也想起來,他此舉不是正好給項羽機會,項羽呂雉無論誰做關中王,他都是個傀儡帝王,這是懷王最不甘心的,他是楚國皇嗣,如今的楚懷王,以往是沒辦法,現在有了,他不甘心!

雍齒笑了笑,眼中有著奸詐之色閃過。

“懷王不如這般……”

雍齒附耳在旁,細細說著心中計劃於懷王聽,懷王聽得眼睛一亮,心中蠢蠢欲動,沉浸在即將陰謀達成的喜悅中的二人也就沒有發現門口的護衛眼神閃動的異樣。

*

“哼,什麼東西都敢來算計我。”

思央冷笑,手掌一動,竟是將手裡剛才看的錦帛信件直接毀了粉碎。

昨晚之後,她長舒一口氣。

以女子之身,女扮男裝隻是起初的權宜之計,她從未想過要將其用上一生,本就有在登上王位時候,昭告天下之心。

當然,她也知道,此事若是傳揚天下,必然是會天下震蕩,女子在這個世道上太難了,多數隻能成為男子的附庸品,即便曾經的呂雉,有一顆不輸男兒的雄才偉略,也最終敵不過,這世道男子與女子之間的尊卑有彆,否則的話,最先項羽為何要拒絕她,甚至還戲弄她一番,無非就是看不起她一介女子對天下之事侃侃而談,隻認為是個笑話罷了。

“誰說隻能是個笑話。”思央輕笑,指尖點了點臉上的麵具。

張良這時候進來。

他們已經從軍營大帳,徹底的搬進鹹陽王宮內,其他將士各有居所,思央暫時在王宮的一處偏殿,正殿雖然收拾,但她暫時還不想住進去。

張良一進來見她思索的模樣,便上前問道:“何事讓將軍如此憂心。”

現在樊噲曹參等得意忘形的,見到思央就喊王上,蕭何倒是還叫著單公,唯有張良還是習慣的叫她將軍。

“張良,你覺得如今這天下之勢,可算明了。”

沒有叫他張司徒,而是張良,這讓他麵色鄭重了些許,整了整臉色後,恭恭敬敬的端舉雙手一禮後道。

“回將軍,天下大勢看似已然將軍為主,然世事難料,昨日張良夜觀星象,將星雖有黯淡卻並無損,紫薇帝星依舊,將軍銀星璀璨,卻也遮掩不住二者光芒。”

這麼說來,劉邦和項羽,還是她的大敵。

嗯,思央想到應該在項羽軍中的劉邦,倒是很好奇,劉邦這顆帝星,到底還會有什麼樣的機遇。

“或許,這是個機會。”思央輕聲道。

張良有些看不懂。

思央抬眼看他,突然地她伸手捏住她臉上的麵具。

“將軍你……”張良愕然。

見他這般模樣,思央笑了:“張司徒難道就不曾好奇過,我麵具下是到底是什麼樣子。”

張良眼神微微閃動,卻沒移開目光,盯著她道:“將軍不是說過,您容貌醜陋,難以示人,軍令如山,您說什麼,張良就信什麼。”

嘖。

“真是沒趣。”她嗤笑一聲,把手放下,並沒有去繼續揭開自己的麵具,而是站了起來,一步步地向張良走去。

後者站在原地,眼瞼微垂,不動聲色。

思央背著手,繞著他慢走一圈,語帶調侃:“說來張司徒在我軍中實在是多委屈你了。”

“將軍何出此言。”張良不明所以。

思央一掌拍著他的肩膀上,笑眯眯道:“樊噲曹參幾個都是粗糙的大老爺們,也就蕭何是個有文人氣質,左看右看,張司徒年紀輕輕,就有謀聖之稱,運籌帷幄,決勝千裡,最重要的是又長得如此俊秀。”

張良:“……”

思央不管他臉色變化,繼續道:“想想你這般在軍中和這些人混雜在一起,實在是太暴殄天物。”

“咳咳……”張良輕咳兩聲,忙拱手道:“將軍說笑了,張良也是碭軍中人,和眾將士同進同出,自是應當。”

“不不不,子房早年就對我多有相助,卻至今未娶妻,我可不能讓張氏宗族的人知道我呂雉是這樣苛待有功之臣,你放心,上次在嶢關,那些貴女你看不上也是應該的,這次是鹹陽,我定是要為你成就個好姻緣。”

張良聽著頭皮都要炸開,前一刻不是還在說天下局勢,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他頭上,還又是婚姻之事,他實在搞不懂,將軍為何對他的婚事這麼上心,可他當真也無娶妻之心,忙就拒絕。

“將軍,婚姻大事,子房暫且無心,就不勞您……”

“好。”

啊?

張良硬是被她的不按常理出牌弄得懵了一瞬,有種不祥的預感。

“既然子房無意,我也不好強求。”思央裝模作樣的大歎一聲:“我這裡,正好有一事,需要子房給出個主意。”

張良:“……”

獻策就獻策,為什麼好好的非要提婚姻大事。

思央不過是心血來潮試探一番,結果是否滿意,隻有她自己清楚。

*

會稽,兩匹快馬,以加急之速向關中方向而去。

*

“單公,和氏璧已經尋到,不日單公就可舉行登基大典。”蕭何等人十分的期待著一天,都已經將王袍準備好。

思央掃著他們興奮的模樣,心中暗想,不知道等他們親眼知道她真麵目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

“秦王室眾人,現在何處。”她問道。

“回稟單公,秦王室人先都關押看守起來,靜候單公發落。”

秦王室人到底如何處置,是個難題。

全部殺了,當年項羽做了,也不能說他嗜殺,他不過是想以絕後患,太多的曆史告訴後人,若不狠心斬草除根,必將後患無窮。

“將軍。”張良站出來。

思央點頭示意:“說。”

“秦王室罪孽深重,可殺。”

這個殺字帶著血腥味。

很難想象,如此俊秀的人,會讓她這麼做,甚至還幫她做出了選擇。

“但……”

張良抬頭,直視思央。

“廢帝子嬰不可動。”

秦三世王子嬰,跪降後,被稱為廢帝。

“可他是秦王啊,不是更應該殺?”樊噲搞不懂。

蕭何若有所思點頭。

張良繼續道:“廢帝子嬰,雖是亡國之君,可他心存仁義,為了天下百姓不再遭受戰亂之苦,率領百官鹹陽城外跪降將軍,深得民心,若是將軍殺了子嬰,也是失了自己的民心。”

聽得他苦口婆心的一番話,思央輕笑,擺手一揮。

“蕭何。”

“臣在。”

蕭何站出來。

思央微抬下巴:“皆按張司徒所言,去做。”

“喏。”

張良目光緊盯著她,眸中泛起笑意。

*

“好好好,好個呂雉,他竟然,不是她,她竟然敢欺瞞天下人。”

範增病了,正在臥床休養,然而此刻的他,幾乎就像是吃了十全大補丸,激動得滿麵紅光,從床上爬起來,口中高呼。

“快去請我的羽兒來見老夫。”

他顫抖著,手中牢牢地抓著一塊錦帛。

當項羽匆匆趕來後,聽完範增說的一切,手中再拿著那片錦帛看了又看之後,那張粗獷堅毅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古怪之色。

震驚、糾結,似不可置信,又似乎是想到什麼往事,不斷搖頭。

“是她,竟真的是她,怎麼會。”

項羽想起了當初在沛縣那片湖上遇到的女子,那個膽子有些大,對著他侃侃而談天下局勢,並高言向他自薦,他那時隻覺十分好笑,打心底看不起這種有野心卻不自量力的女人,還使了個壞心,把人弄到水裡,嘲笑一番。

而如今呢……

他曾經看不起,嘲笑的女人,成為了他最強大的對手,甚至還強壓他一頭,先他一步成為關中王,入主鹹陽,受天下百姓跪拜。

當初那個有野心的女人,實現了她所有的一切野望。

最可笑的,反而變成他項羽。

自視過高,心高氣傲,敗於自負。

*

鹹陽城。

思央看完手中的錦帛後,嗤笑一聲。

“懷王也是煞費苦心。”難得能想出這等計策來。

調查的那一股勢力,就是出自懷王,得到她乃是女兒身的確切消息後,在雍齒的慫恿下,沒有直接昭告天下,反而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先將她的身份消息告知給項羽,她最大的對手,而後再將項羽得知消息一事告訴她。

如此一來,他懷王就可摘得乾乾淨淨。

她要恨,也要去先堵住項羽的嘴,項羽更是會以此來對付她。

懷王要的就是等他們彼此動手,他好坐山觀虎鬥。

“想得倒美。”思央輕哼,清了清嗓音喊出一人來。

“紀信。”

“主公。”

“那邊可有消息。”

“一切準備妥當,請主公明示。”

“那就,靜候明日登基大典。”

……

關中王的登基大典,諸侯皆需到場觀禮。

七國諸侯皆在,唯有缺少一人。

魯公項羽。

禮樂起、隆重浩蕩。

·

嶢關城外,項軍集結,項羽一人一馬躍出,身邊緊隨著龍且英布兩位悍將。

“嶢關守將快開城門,莫要誤了我家魯公參與關中王登基大典。”

在得知項羽隻帶兩名將士入關後,嶢關守將糾結後,在龍且拿出單公親筆邀請信件後,終是小心地開了城門,把人迎了進去。

·

作者有話要說:還得有個幾章就結束這個世界,開始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