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穿【完】(1 / 1)

穿而複始[綜] 司晨啼曉 14265 字 4個月前

這場科考泄題風波, 發展的迅速, 結束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趙庭軒被抓了起來,他叔叔趙定方自身難保, 根本顧不上他, 並非冤枉的事情,一番審訊後, 他交代的也快速,把趙定方和路秉章的恩怨跟倒豆子一樣的抖落了出來,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 把所有的罪責都往自己叔叔身上推。

趙家出了個趙定方, 他還算是有點腦子,不然也不能在官場上走這麼久, 隻是這便宜侄子實在爛泥扶不上牆, 以為這些罪被趙定方頂了自己就沒事了, 不知道有一種罪叫做連坐嗎?

牽扯出了路秉章, 他便借機把自己父親被害趙定方害死的事情告了一狀, 本就死罪的趙定方, 在證據確鑿之下,無力辯駁, 當場被盼腰斬, 趙庭軒同罪論處, 趙家被抄。

趙定方叔侄二人行刑地點在京城郊外,當日京城百姓,此次科考的學子全部都來圍觀, 在他們被囚車押送來的時候,爛菜葉、臭雞蛋一股腦的砸在他們身上,那般落魄的模樣,卻沒有任何人對他們產生同情。

趙定方一倒,以前被隱藏的貪汙受賄、縱容家中人欺辱百姓的事情都一一被調查出來,現在他已經是舉朝上下人人痛罵的奸臣,誰提到都是一口唾沫,口中鄙夷大罵。

“唉,自作孽不可活。”丁程雍麵上肅穆,直言道:“以後尼山書院收弟子,除了才學之外,品行也是最重要的,收了這樣的一個弟子,簡直就是我丁程雍人生的敗筆和汙點。”

一個人人痛斥的大奸臣出自尼山書院,他怎麼開心的起來。

思央扶住他,安慰道:“爹,你也彆這麼說,一樣米,養百樣人,尼山書院這麼多年來出了多少能力出眾為國為民的好官,可偏偏趙定方自己走了歪路,世人都是明白事理的,也知道爹的品行,這回路秉章的事情,也多虧你上下走動,你大義滅親,不包庇弟子,正直嚴明,誰又能說什麼。”

丁程雍心裡麵是有些不太痛快,但被女兒一番話說的,舒坦了不少,點點頭道:“嗯,這次回去後,我得好好的考驗再來求學的學子,不能再讓這等敗類入朝為官,禍害百姓。”

時辰已到,即可行刑。

思央轉頭看向了在一眾學子中站著的馬文才,他是趙定方的義子,但這回牽扯不大,而且他們關係知道的人也不多,生生躲了過去。

馬文才注視著刑場,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身上,順著望去,對上思央的眼睛後,扯了扯嘴角,最後隻是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趙定方死了,大快人心,科舉考試還是要繼續的,考題泄露的原因,先前所有的成績也不作數,當然本來榜就沒被放出來,有人歡喜有人愁。

高興的人自然是因為又有了一次機會,愁的人則是大多買了考題的,不過那些真正有才學的人則是坦蕩蕩的多。

重新考試,尼山書院的學子少了兩人,考題不是婁敬文和辛平外泄的,但他幫著趙庭軒暗害路秉章,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兩人被打了五十大板,剝奪所有功名,趕出京城,永不錄用。

“公子公子,公子……”

四九慌慌忙忙的從外麵跑進來。

客棧的大堂這時候聚集了很多人,他們都在等待一個消息,放榜的名次。

丁程雍一看見他坐不住了:“是不是有消息了?”

四九上氣不接下氣,說話坑坑巴巴:“我我,我……我家,公子……”

“哎呀,四九你倒是說呀。”祝英台也在這裡,她讓吟心去看榜,這回見四九先回來也忍不住耐心了。

“我家公子中了。”四九終於是把一句話說清楚了。

梁山伯一下子站了起來,後麵的凳子都被他激動的踢倒,而現在沒有人笑他,羨慕還來不及呢。

“可知道你家公子是第幾名。”丁師母問,她這會也開心的不行,握著雙手道:“還有人沒回來呢,梁山伯先開了個好頭。”

“額……”四九一下愣住,撓著頭尷尬道:“我,我給忘了看,我這……太激動了。”

好吧,這家夥從來做事就不靠譜。

祝英台看梁山伯又興奮又失落的樣子,忙道:“吟心還沒回來呢,等她回來就能問清楚了。”

說著,吟心也急匆匆的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大叫:“公子,公子……”

祝英台眼皮子一跳,眼見吟心有什麼話要說出來,立刻的撲上去,率先道:“是不是梁山伯中了,他第幾名你知道嗎?”一邊說,祝英台給吟心使眼色。

吟心瞬間意會,想要說的話硬生生的吞回去,改口道:“……對,對對,是梁公子,他中了第一名,是第一名。”

第一名,那可是榜首呀,狀元郎。

頓時,小小的客棧內就沸騰了起來,客棧老板極有眼色,立刻就讓小二去門外放了一串鞭炮。

最終尼山書院四魁中了兩人,第一名梁山伯,和第三名馬文才,再之後二甲中又有幾名高中,名次就是排低了些。

“英台,沒事的,應該是這一回考試中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你才沒有考上。”梁山伯安慰並沒有名次的祝英台。

祝英台訕笑,一副豁達模樣道:“我真的不放心上,我還年輕嘛,有的是機會,這次就當積攢經驗了。”

兩人的對話思央聽了,瞥了那邊一眼沒說話,第五名祝威,就是祝英台的哥哥,她還是選擇給哥哥爭取了個功名。

考試結束後,眾人在之後就要先離開京城,沒考好的要想著後續打算,考中的先返鄉,後續要等朝廷安排。

尼山書院的學子也需要先回書院,三年已過,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如今馬文才也有了功名在身,算是立了業,你和他之間是不是要把事情給定下來。”丁師母找了個時間就把此事說透給思央。

這話讓思央怎麼反駁呢,幾乎是所有認識的人,都認為她和馬文才是一對,就算現在不是,遲早也是,誤會真大啊,但……真的是誤會。

思央有些猶豫不定,趙定方這個最大的仇人已經滅掉了,可是馬文才呢,是他又不是他,真的是有些難辦。

還沒等思央給丁師母一個確切的回複,馬文才卻先跟丁夫子匆匆告彆,其他人連個招呼都沒打一個就先行離開了書院。

“你有沒有把話說了。”丁師母聽馬文才離開了,衝著丁夫子就急眼了。

丁夫子被說的委屈,想起馬文才也是氣:“這怎麼能怪我,他急匆匆的好像發生了大事情,我那兒還說得出口,他若真是對丁香有意,就要先提出來,難不成我女兒還嫁不掉,非要上趕著。”

丁師母被一頓搶白,憋了憋,卻沒說出個好的反駁話來,沒好氣的甩手道:“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就看馬文才那個臭小子有沒有心對我們家丁香了。”

思央在房門外把話聽的清楚,馬文才到底是為了什麼走的這般匆忙,她其實有點在意料之中,趙定方倒下來,這麼多年來和他有齷齪聯係的馬俊升怕也被牽連了。

在想了良久之後,思央寫了封信交代給路秉章。

路秉章取得功名,也報了父親的仇,如今嬌妻在懷,還有個健康可愛的兒子,說是人生贏家也不為過,他準備在朝廷官令下達之前,帶著妻兒還有老丈人先回家祭祖,中途會路過宜興府,思央想讓他注意點馬文才的消息。

開春後,尼山書院又收了一批學子。

丁程雍說到做到,嚴格考察弟子品行,若是人品不好,給再多的束脩也不收。

而這樣做,反倒是讓尼山書院名聲更擴大了,多是有人慕名而來求學,其中不乏有名門望族、世家子弟。

悠揚的琴音飄蕩在小湖邊,先是高蕩起伏,轉而又婉轉連綿……

湖邊亭台內,黃衣少女盤坐在地,青絲如瀑,垂在身後,微微低首,露出半張白嫩的俏臉,一雙修長蔥白的玉指在琴弦上來回撥動,美妙的琴聲傾泄而出,這一切如詩如畫,景美,曲美,人更美。

琴聲再轉,開始收音,也在這時候,不知道哪兒冒出來一道簫聲,回旋婉轉的接上了琴音。

彈琴少女一頓,正要起收的手複又奏了起來,此時琴聲再變,隱隱和簫聲有合奏之意。

簫聲忽高忽低,清麗動人,琴聲如珠玉落盤,清脆婉約。

琴音簫聲,彼此和鳴,互相爭豔,纏纏綿綿……直到良久後,琴音簫聲皆停奏,亭台外一群學子才恍然回神,如夢初醒一般,互相對視,都對剛才那一首琴簫合奏感觸頗深。

“此曲隻應天上有……”有人當場拽文起來。

思央站了起來,隔著小胡望向對麵橋頭立著的人。

有人也順著她望去。

遠遠看到一位白衣男子,目光遙遙的也在看向這裡,在他的手中還拿著一隻簫,剛才的簫聲不出意外就是他吹奏出來的。

“今日的課就到這裡,你們回去好好練習吧。”思央丟下這句話,抱著自己的琴離開亭台。

馬文才與半年前離開時候樣貌沒變,隻是那眼中多了曆經諸多事情後的滄桑,人也變得深沉了很多,也……消瘦了許多。

“好久不見。”

兩人再見麵,馬文才最終沒忍住,從橋頭走下來率先開口打招呼。

“你現在怎麼樣?”思央問。

肩並肩走在小道上,書院還是那個書院,有些人有些事卻都變化的不一樣了。

馬文才對這聲詢問怔了一下,他本想放輕鬆語氣說話,可最後卻是無聲苦笑:“你……應該都知道了。”

思央抿了抿唇沒說話,半年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馬文才當日匆匆離去,是因家中出了事情才忙趕了回去,如思央所料他父親馬俊升還是被牽連了,但依照他馬家的家世還是可以幫他撐過去的,可是除了個變數。

梁山伯。

梁山伯榜首第一,回到家鄉後就被認命宜興府的縣令,他勵誌要當個好官,清正廉明,不和任何人講交情,因此也得罪不少人,馬俊升因為趙定方的事情,對管轄內的梁山伯暫時不想管理,免得觸了黴頭。

然而梁山伯在帶著寡母去祝家提親的時候,知道了祝英台的父親是自己殺父仇人,二十年前他父親被祝公遠殺害,馬俊升則是包庇人。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縱然再愛祝英台也沒有辦法放下心中芥蒂,梁山伯開始查辦當年案件。

馬俊升正在危急關頭,卻不想被梁山伯一紙狀書告到了京城,馬家所做的一切被這根稻草給壓垮了,馬俊升被革職查辦,查抄家產後,人被定罪,流放三千裡外的邊關,終身不得再回。

祝公遠本應該被判死刑,但在最後反而被梁山伯求情,也被判了流放三千裡。

“……我母親前段時間去世了。”停下腳步,馬文才低頭手摩擦著長簫說。

思央注意到馬文才手臂上一塊黑布,心中微歎:“節哀順變。”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馬文才不等思央說話,繼續道:“……家中給我找了條出路,我即將要遠行,來跟你道個彆。”

他轉頭看過來,唇角竟是帶笑:“上回走的匆忙,沒有和你說,心裡麵一直放不下。”

思央緊了緊懷中的琴:“你要去哪兒?”

“邊關,與我父親一道。”抬手將思央蹙起的眉心撫展開,他說:“父親身體不好,我放心不下,一路跟隨去也好可以照料,另外家中給我謀的出路在邊關,我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了。”

馬俊升被貶,但馬家家族大,馬文才這樣的苗子,馬家還不想讓他廢了,雖然他高中會試第三名,可馬俊升一事到底是連累了他。

思央有預料他來肯定是有事的,卻沒想到原來是道彆呀。

四目相對,思央從他深邃的眸子中,感受到其中濃烈的感情,然而還是垂下視線避開了,往前走了幾步,後麵人沒跟上,她便停了下來。

“我……”

“丁香……”馬文才立在原地,聲音低沉暗啞,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你日後要保重。”

背對著他,思央輕聲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黃衣少女抱琴,漸行漸遠,男人垂在身側的手伸出,想要去抓住什麼,然而最後什麼也沒有挽留下。

他不敢去問你心中現在是否有我,也不敢問你是否會等我,更不想違心的說出讓她餘生找個好伴侶,最後隻有一聲苦澀又蒼白的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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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你慢點跑。”

三四歲走路還不穩當的小孩童在前麵蹬蹬蹬的跑著,後麵一位美麗婦人,一邊追,一邊不斷喊著,最後看孩子跑個不停,忙讓身邊的丫鬟上去看著。

“轉眼間小寶都這麼大了。”思央低頭摸了摸婦人的又隆起來的肚子:“你竟然這麼快就要再當娘了。”

如意給她一個白眼:“你還知道說,我和路哥都要有兩個孩子了,你還沒出嫁,剛才吃飯的時候,你瞧沒瞧見老師和師母看小寶的眼神,這寵的都快當成親孫子對待了,你也不體諒體諒他們二老。”

思央默默的摸摸鼻子,不知道怎麼反駁,本意是調侃如意,現在反而被說教。

“這,這種事情怎麼急的來……”思央乾巴巴的找個借口。

“你就彆說這些推脫話了,當誰不知道呢。”如意撇撇嘴:“有些姑娘像你這個年紀不出嫁成親,當地官府是可以直接給你配人的,也虧得老師和這邊太守縣令大人有交情,否則你就要被強製嫁人了。”

思央聽著她念叨隻覺得頭疼的不行:“好了好,你彆說了,你都不知道這幾年我給我娘是整天說教,你現在又說,讓我清淨點呀。”逼婚什麼的真的是好淒慘呀。

如意看她真的是有種崩潰的跡象,隻能意猶未儘的止住了話頭,懷孕的人就是有點怪癖。

走了一段路,思央扶著如意在旁邊涼亭內坐下。

一坐下後,思央轉身趴在臨湖的欄杆上,有氣無力道:“你也知道啊,我現在也是很忙的。”

這一點如意倒是讚同,感歎道:“你現在辦的女學也挺像模像樣的。”

女學是思央在尼山書院下麵鎮子開的小學堂。

朝廷並沒有規定女子不可讀書,而她所辦出來的女學中所教授的除了讀書識字,和眾多文化之外,還包括琴棋書畫。

女學一開始就是在鎮子上招的合適年齡的女孩兒,起初的時候,大家對女子上學堂是有抵觸的,但尼山書院院長的女兒,再加上一些小小的推波助瀾,總有幾個願意吃螃蟹。

有些男子不願意女子讀書,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為防止有人刻意為難,一開始教學中就有女戒女則等等。

思央創辦的女學起初是很艱難的,這個世道,多數的男子還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對女子讀書抱有很大的敵意,有的甚至認為女子不配讀書識字。

真正讓女學立起來是在創辦的第二年,此時被傳到了朝堂引發了爭論,此事思央早早的聯係了路秉章等一些人,借由他們之手,風聲傳到了後宮。

當今皇上甚是寵愛皇後,皇後端莊大方,世家女飽讀詩書,又識大體,聽聞女學後表示了很大的興趣,還把思央給召進宮內,一番交談後,兩人有一種相識恨晚的架勢。

沒多久,皇上下旨,女學正式立足。

“算了,彆說我了,說點彆的。”思央擺擺手道。

路秉章這幾年政績不錯,回京述職便帶著如意和小寶來尼山書院看望丁夫子和丁師母,同時也和思央敘敘舊,京城那邊還沒安頓好,如意又懷孕了,就先讓如意和小寶在書院住下,等到他那邊妥當了再來接人。

如意搖搖頭,看她實在是煩心也就不提了,轉而說起彆的事情來。

“說起一事你知不知道?”

“嗯?”

如意道:“祝英台和梁山伯成親了。”

“哦?”思央坐直了,來了點興趣:“他們折騰了這麼久,終於決定在一起了?”

“是呀,他們啊,真的是一對孽緣。”如意直點頭。

三年前,梁山伯為報殺父之仇狀告祝公遠,讓他邊境流放三千裡,後來據說在途中就重病纏身死了,這回兩家是結了死仇,兩人是怎麼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了。

“還不是因為祝英台的那個混賬哥哥。”如意說來也來氣:“祝英台當初就不應該頂替她哥哥考功名。”

“怎麼說?”思央這幾年都不關注梁祝二人,自然也不知道其他後續了。

如意滿臉氣憤:“祝威根本不是個好官,當個縣令魚肉鄉裡,就被擼了官職。”

擼了官職的祝威回家去繼續做少爺,他爹死了,家產都是他的,明明是自己做官不稱職,偏偏把錯怪在了祝英台的身上,又說他爹的死就是因為祝英台把梁山伯引狼入室,對祝英台很是不好。

祝英台的娘從她爹出事身體一如不如一日,也管不了祝威,而祝威好吃懶做,不善經營,家中生意做壞了,田產也被變賣了,最後還要把祝英台嫁給彆的員外家做小妾。

祝英台的性子旁人也是清楚的,她逃了,逃去找梁山伯。

梁山伯對她餘情未了,看到她如此境地很是心疼,就留下她,祝威找來後,兩人經曆了一些磨難後,梁山伯的母親終是放下心結,接受了祝英台。

而祝英台的娘也拚著最後一口氣,阻止了祝威繼續作惡,讓兩人成親。

“英台的娘去世了,但是祝威還在,以後希望他們能好好的。”如意擔心道:“就怕祝威還會去找英台的麻煩。”

思央聽完後心情挺複雜,沒有了馬文才,梁祝還是困難重重,不過現在好歹是在一起了:“梁山伯好歹也是個官,祝威不敢太放肆的,也就是他自己老好人下不去手,祝英台挺聰明的,她會知道怎麼做。”

“你說的對。”如意歎口氣,看了思央一眼,卻是道:“他們兩個都能在一起,那你和他呢?”

思央不解:“我?”

如意瞪她一眼:“彆裝了,都三年了難道馬文才沒有寄信回來。”

……還,真的沒有。

“我聽路哥說,馬文才在邊關好像在帶兵打仗。”

思央站了起來,望著湖麵,輕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和他……三年前就……”

“就怎樣?”如意不依不饒。

思央轉過來無奈道:“……從來就沒有開始過,又何談有什麼以後。”

如意隻覺得可惜,她不想相信,但思央的表情很認真。

“老師,老師……”

一名十多歲的少女跑到這邊,思央認出來,那是她女學內的學生。

“出什麼事了?”

少女扶著膝蓋喘氣,手指著後方:“學,學生剛才從鎮上來找老師,剛進來,看到書院門外有人帶了好多東西,說是來上門提親來的。”

提親。

這樣的事情,在這幾年內是常見的,家中有女百家求,思央這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還創辦女學的優秀女子,自然是引得很多人青睞,尼山書院門檻都要被踏破了,不是思央表現出來的倔強,估計真的是招架不住這些人,早就被嫁出去了。

“又來了。”手扶著額頭,思央轉頭對如意說:“我得去看看,我爹和娘都快要瘋魔了,我不盯著,指不定一個不留神就把我嫁了。”

如意掩唇失笑:“我和你一起去。”

思央見她笑的開心,深深覺得她這是去湊熱鬨的。

叫回來小寶,幾人趕緊去後院。

剛跨過拱門就看到後院門前擺著滿滿當當的聘禮,箱子被打開,金銀首飾,琳琅滿目,應有儘有啊。

“丁香你看那是什麼”

兩隻拴在一起的大雁,還挺肥的。

如意看熱鬨不嫌事大,戳了戳黑著臉的思央:“這次來提親的人看來十分誠心。”

思央坐不住了,提著裙擺就要進屋,而這時候也發現在門外還站著四名身著鎧甲的士兵,腰上帶刀,麵容肅穆,見到她們後本欲阻攔。

“讓開,這裡是尼山書院,還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

兩士兵被訓的一愣,對視一眼後,一人道:“姑娘請問你是……”

如意指著二人好笑道:“你們上門來提親,竟然對提親的人如此無禮,也不怕攪了你家主子正事。”

士兵:“……”

“無意冒犯丁姑娘,我家大人正在內和丁夫子談話,丁姑娘有請。”

思央不再搭理兩人,緊皺著眉頭衝進去。

“爹娘,你們……”

“丁香你來了,快來看看誰回來了。”

思央一句話沒說完,丁師母就先喜笑顏開的過來拉住她。

客廳中丁夫子坐在上首,在他下首位置,端坐一位白衣青年。

在聽到思央聲音後,青年身子一頓,將手中茶盞輕輕放下,放下時候,手微微一抖,茶水撒了些在手指上,他渾不在意,慢慢起身望了過來。

恍惚中回到三年前,漸行漸遠的兩人,再一次的重逢,互相麵對。

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人改變。

青年容顏比記憶中更多了幾分棱角,眼神深邃如墨,白衣依舊,可渾身氣度內斂,看起來威勢頗重。

曾經心中幾乎要模糊的倩影,在此時對上那雙一如既往清亮的眸子後,所有的一切都鮮活了起來。

白衣青年緩緩伸出手。

“我回來了。”

—本世界完—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完結了,結局就是這樣,我不能做到儘善儘美。

【92-93章大修過,男主是馬文才】

【預告,下個世界上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