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穿[01](1 / 1)

穿而複始[綜] 司晨啼曉 5840 字 4個月前

年氏, 湖廣巡撫年遐幼女, 其兄年羹堯頗有才識,屢立戰功, 得聖上讚賞。

康熙五十年指婚和碩雍親王胤禛為側福晉, 先後為其生下, 三子一女, 皆全部早夭。

雍正元年,冊封貴妃。

雍正三年,病重, 晉封皇貴妃, 同年十一月薨, 諡號敦肅皇貴妃。

也是這一年,年氏兄長年羹堯, 削官奪爵,列大罪, 翌年牢中賜死。

後人皆說,雍正後妃年氏,一生受儘恩寵, 隻可惜紅顏薄命。

然而事實上當真如此嗎?

———————————

北風呼嘯,吹著雕花窗桕一嗒一嗒的響, 好在窗戶都用絹布給遮擋掩飾了,寒風沒透進來。

厚重的門簾被掀開,一名穿著厚實小妖的侍女端著火盆進來。

侍女先是看了一眼房間內那被拉的緊密嚴實的床帳,然後輕手輕腳的把火盆放到了角落裡麵, 原地站著搓了搓手之後,靜待片刻,走進前去,小心的將床幔拉開。

早前幾日,這屋子裡麵的擺放拿用的東西都各個鮮豔喜人,可現在全部都換成了素淡寡色,想到近些時候發生的事情,當真如同夢幻一場。

這些想法都隻是從侍女腦海中一閃而逝,她抬眼看向床裡麵,被子隆起了一塊,她這個角度,隻剛好看到那床頭,被角中露出的小半張臉來。

白嫩的肌膚,秀氣又小巧的下巴,隱約看到一張淡色櫻唇,隻半張臉而已,偏讓人看出那容色的出眾之處。

“主子。”侍女輕聲衝裡麵叫了一聲。

或許是聲音太過小了,躺在床上的人並未有動靜。

如果不是因為必要,其實香嵐根本不想把自家主子叫醒,寧願她能多休息會兒,但是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允許,蹙眉猶豫了下,她便提高了聲。

“主子,您醒醒,時辰到了,該起了。”

“唔,什麼時候了……”

終於這一回,床裡麵有了聲響,一隻素手伸了出來。

“回主子,快辰時了”

香嵐一喜,趕緊的把床幔的一半簾子給打開掛好,自己蹲坐在床沿邊上,輕輕的握住那手,把人給扶坐起來。

床上的女子剛一坐起來,下意識的吸了口氣,香嵐見狀趕緊的把被子往她身上攏了攏,說道:“昨夜剛下了場大雪,正是冷的時候,剛才奴婢又多添了盆炭火。”

“無礙。”側首揉了揉額頭,思央淡淡開口。

香嵐沒發現什麼異樣,仔細瞧了瞧主子後,輕快道:“果然休息一下就好多了,主子那時候臉色白的,可是嚇壞了奴婢。”

“就你多事,現在不是好好的。”思央笑了笑。

這話說的香嵐就不讚同了:“您身子向來弱,本就不能多操勞,縱然現在是非常時期,可您今時不同往日,彆的不說,也該要為您腹中的小阿哥著想呀。”

思央眼眸閃了閃,藏在被子下的手,摸了摸了隆起的小腹,這裡有個四個月的小生命在呢。

看香嵐老媽子一樣執著的叮囑,思央到沒有不耐煩,這個丫頭從小跟著年氏一起長大,在年氏冊封側福晉的時候,跟著一起嫁入雍親王府,彆人身邊的丫鬟有不少都喜歡爬床的,而她卻是忠心耿耿,所以她很喜歡。

“放心,再怎麼著,我也會顧及這個孩子的,好在先帝大喪下陵寢也就在這幾日了,挨過去就好。”

見主子的確是把她的話給聽進去了,香嵐這才收了話頭,一邊動手服侍一邊道:“剛才宮裡麵傳來了消息,咱們恐怕這就要趕過去了。”

思央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默然的點了點頭:“那就收拾著去,這種時候可不能出差錯。”

“是。”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後,思央想起來一事,忙對香嵐道:“福惠呢?”

“小阿哥在偏屋,剛才好像醒了,要不要奴婢抱過來。”

福惠是年氏僅存的孩子,思央正了正臉色道:“抱過來,這幾日忙得,我這個額娘都沒有好好的看看他。”

“主子定是想念了,奴婢這就去把小阿哥給抱來。”香嵐一笑,立刻招來小丫頭繼續給思央裝扮,她掀開簾子出去了。

“釵環就不要帶了。”思央道。

“是。”身後的小丫鬟細聲細氣的應著。

視線放在鏡麵模糊的銅鏡上,裡麵映照出來的人像雖然不甚清晰,依稀能看出那女子嬌美的麵容,眉若輕煙,杏眸明澈,瓊鼻之下,櫻唇帶著淡粉,烏黑的發被梳成發髻,戴上了旗頭,不過其上並未點綴珠寶,現在是康熙大喪時期,誰敢越了規矩。

“主子,小阿哥來了。”

思央聽到聲音後,忙回頭,就看到香嵐懷中抱著一個一歲多小孩兒進來。

一看之下,思央趕緊站了起來,迎了上去,便想香嵐手中把孩子抱了過去。

“主子您小心肚子。”

思央頭也不抬,抱著福惠道:“沒事,那有這麼嬌弱。”

香嵐看她這麼著急的樣子,瞧著卻是沒大礙,不由一笑,果然還是母子連心呢。

孩子抱上手後,感覺到那極輕的重量,再看那小孩兒瘦的沒幾兩肉的小臉,思央忍不住心中暗歎,福惠是年氏第三個孩子,也是活的最長的一個,但那又如何,自小體弱多病,也就勉強比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姐們多活了個幾年年,還是個早夭的命。

現在大概都快兩歲了,但看樣子,比彆人家正常一歲的孩子都要不如,小臉常年蒼白無血色,看的就讓人心疼。

“福惠。”抱著孩子坐下,思央放柔了聲音叫了一聲。

福惠雖還小,身體也不好,但到是很聰明,已經會說話了走路了。

幾日不見到額娘,福惠想念的緊,可是他沒敢哭鬨,他一哭身上就難受,所以就忍著呢,現在見到額娘了,被抱到懷中一個勁的往那熟悉的懷裡鑽去。

思央看他跟個小毛毛蟲一樣的扭來扭去,不由失笑,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怎麼?見到額娘也不說話了。”

懷中的小身子頓了頓,片刻後才傳來一聲極小的奶音:“額娘。”

香嵐望著這畫麵,眼中濕了下,小阿哥的身體不好,都不知道讓主子操了多少的心,就怕哪天會如前麵的小格格和小阿哥一樣給……唉。

心疼福惠,思央抱著他好一頓親昵的疼哄,也讓這個小家夥開心了些後,思央還記得宮中的事情不得耽誤,讓人把福惠帶下去後,便挺著個孕肚坐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

一場大雪將整個紫禁城都覆蓋了起來,入眼一片白茫茫,寒風呼嘯,儘是往人衣領子縫隙吹,凍的人哇涼哇涼的。

馬車裡麵燒著火盆,到不是很冷,考慮思央還懷著孕,車內添置了一個柔軟的枕頭,人靠著也舒服些。

隨著馬車搖晃行駛,思央閉著眼睛,看似在閉目養神,香嵐懂事的垂坐一旁沒說話,儘量的讓主子能多休息會兒。

年氏幼女,十六歲的時候被指婚給康熙第四子胤禛,康熙五十四年生下第一個女兒,兩歲時候沒了,後來又生了個兒子,一歲沒過也夭折了,隨後的又生下兩個兒子,最小的在肚子裡麵就是個死胎,唯一活的最久的就是福惠了。

那個孩子,最終在八歲的時候還是去了。

年氏一生說是享受了極儘富貴,但也經曆了常人難以接受的喪子之痛。

尤其是在彌留之際,在得知,自己不幸的一切,都是來自於枕邊人,她所摯愛之人後。

痛,痛入心扉,恨,恨之欲狂。

那個人呐。

一朝登上九五之位,變臉就變的這麼快,狡兔死走狗烹,當他執掌權勢之後,那些以往的一切,不乾淨的,威脅到他的,就必須都要除去。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最是無情帝王家。

但是這一切都不是他傷害自己親生骨肉的理由。

年氏痛悔,更心疼的是自己的四個孩子,何其無辜,隻因為生怕日後產生的威脅,就這樣被決定了命運,那麼小的孩子,他怎麼忍心下得了手去呢。

就是最後死亡後,年氏都想不通為什麼會有如此冷血之人。

年氏什麼都不想要了,情啊,愛啊,最終也不過就是口頭上的那些花花,誰對誰真心呢。

她想要的是自己的孩子,能好好的平安健康的長大,唯有此願。

思央睜開了眼睛,低頭看向自己那已經顯懷的肚子,這本應該是個死胎,但如今她既然來了,自然是會保幫著她抱住的

雪花紛飛,路麵積了雪,馬車走的極小心,輪軲轆壓著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道路清淨這聲音就越發的清晰了。

風雪中,迎麵一隊人馬緩緩駛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