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穿[27](1 / 1)

穿而複始[綜] 司晨啼曉 6927 字 4個月前

陳塘關, 總兵府。

李家現在是一片慘狀。

好好的庭院在剛才的打鬥當中,好多處被波及,如今破損不堪。

殷十娘抱著木吒哭的難以自持, 木吒身上的傷暫時被控製住了,但是, 這並不是最關鍵的。

“怎麼會,會這樣……”李靖來到木吒身邊,一下子就軟了, 跪在地上, 伸出手想要去探探木吒的情況。

“你滾開——”

殷十娘如同瘋了一樣, 用力的打開李靖的手, 通紅的眼睛不斷的流著淚,瞪視著他, 眼神中的怨、恨讓李靖不敢與她對視。

殷十娘現在對李靖是滿腔的怨恨, 如果他剛才不抓住那把劍, 柳琵琶就會死, 她的木吒就不會被傷成這個樣子, 如果……如果, 她沒有下終南山,沒有來阻止這一切,直接讓這兩個賤人全部去死,木吒是不會出事的。

恨,殷十娘恨,她恨李靖, 恨柳琵琶,可她最恨的是她自己。

都怪她,都是她的錯,她就不該為了哪吒,把金吒木吒丟給這兩個人,她的孩子啊,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何不心疼,她總以為李靖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柳琵琶再不好,也是他們的二娘,總會顧著些,然而如今才明白,她是大錯特錯,卻也是追悔莫及。

抹了兩把淚水,殷十娘知道現在還不能悲傷,期盼的望著思央:“小蘇道長,木吒他……”

看她的模樣,思央實在不忍心告訴她木吒的情況,垂下眼,摸了摸木吒的脈搏,立刻道:“帶上他,先回終南山。”

就看雲中子有沒有辦法了。

殷十娘吸了吸鼻子,連連點頭:“好,好,現在就去,木吒彆怕,娘在的,你一定會好的。”後麵的話是在安慰著木吒。

金吒不用娘提醒就彎腰扶起木吒,背到背上。

思央一招手把已經掉在地上的桃木劍召回來,然後望向水火花籃罩住的柳琵琶,她如今已經維持不了人形,妖精的本相暴露了出來,也因此魔家四將現在全都圍住了她。

“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妖孽。”李母抱著被柳琵琶害的受傷的女兒,指著柳琵琶恨恨罵著,更是對木吒心疼不已,好歹是自己的孫子。

李靖現在才是最奔潰的一個,他寵愛的柳琵琶,現在變成了一個妖孽,當初他丟掉哪吒就是因為帝乙做夢,夢見哪吒是個禍害,會毀了殷商江山,他性子迂腐,自詡忠君愛國,對妖物更是不假辭色,而現在與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卻是個妖精,還……還差點害死他的兒子。

柳琵琶在水火花籃之下痛苦呻/吟,殷十娘想起她,眼睛泛紅撿起地上的劍,悲聲大喊:“我要殺了她這個賤人,害了我的哪吒還不夠,現在還傷了我的木吒。”

“……十娘。”李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殷十娘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嘴唇顫抖個不停:“你攔著我?”

“她。”聲音用力大叫,指著柳琵琶,殷十娘看著李靖眼中的淚止不住的流:“她是個妖孽,她傷了你兩個兒子。”

“靖哥救我。”柳琵琶痛呼大叫。

“靖兒,還不快殺了柳琵琶,你愣著乾嘛?”李母是個精明的人,這種時候,不趕緊殺了柳琵琶,李靖和十娘因為木吒一事怎麼能得到緩和。

李靖不是不想殺柳琵琶,剛才隻是下意識為之,他現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扭頭望著連基本人形都維持不住的柳琵琶,眼中複雜難言。

思央在旁邊看了幾眼,忍不住諷刺:“李總兵還真的是癡情種,一個妖孽和你幾年夫妻就難以下手,你的發妻與你同甘共苦幾十年,為你生了三個兒子,你不還是照樣下死手。”

聽的此話,李靖身體劇震。

而與此同時,殷十娘想起了往事,從柳琵琶進門,出爾反爾的李靖,還有他的兩次逼死哪吒,最後……是今天他的所作所為。

殷十娘有衣袖把眼淚胡亂擦乾,麵無表情的盯著他:“李靖。”

這是她這麼些年來,第一次當著他的麵喊他的名字。

李靖感覺有些不好,慌亂道:“十娘,你聽我說……”

“不用說了。”搖著頭,殷十娘的那顆心都涼透了,抬手長劍指著他,麵無表情:“你不配為人夫,更不配為人父。”

“我殷十娘今日在此立誓,我與你李靖從此恩斷情絕……”十娘努力的睜大眼睛,不讓淚流出來,一字一句的話不間斷:“……今生今世,不……”

“生生世世上天入地,相見為陌路,生死不相關……”

轟隆隆!

哢嚓!

上天如有所感,雷霆瞬間籠罩陳塘關,暴雨潑瓢而下,瞬間澆透眾人。

“咻,鏘——”

最後一句話落音,殷十娘眼神一狠,手中長劍挽了個花,在劍柄上狠狠一拍,當著李靖的麵,長劍飛射出去,一劍穿透柳琵琶,將她釘在地上。

大雨傾盆,殷十娘帶著背著木吒的金吒離開李家,任憑李母如何呼喊都不曾回頭。

思央收了水火花籃,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柳琵琶,最終沒再出手……有些人怕是更想殺了她。

李靖麵如死灰的跪在雨中,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錯了嗎?

“靖哥……救,救我……”柳琵琶趴在地上,手努力的向著李靖伸去,下半/身已經忽閃忽明的在人形和原型間變換。

李靖慢慢的膝行到她身邊,手撫上她的臉,輕柔的擦著她臉上的血汙,說出的話卻讓柳琵琶心涼越漸冰涼。

“都是你,是你這個妖孽……”李靖臉上終於露出痛苦神色來,心頭哽咽:“你毀了我,毀了我李家,也……”

“哈哈……”柳琵琶聽得笑了,聲音有些似悲似諷:“怪我?哈哈,我做的每一件事,難道沒有你李靖的默許哈哈,好笑……呃,噗……”

閉了閉眼睛,李靖把手從柳琵琶胸口移開,無力的攤坐在地,仰麵對天,任由雨水洗刷,眼角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出來……

終南山,玉柱洞內。

“狐毒,無解藥。”

雲中子起身,搖頭歎息。

“不,不會的。”殷十娘不相信,拽著雲中子,跪下懇求。

雲中子無奈:“令公子遭遇讓人痛心,但並非貧道不救他,實在是沒辦法救治,如今也隻能延緩他剩下的時間。”

殷十娘放手了,整個人都癱軟了,金吒早已痛哭出聲。

思央見著一幕,歎口氣出了門。

“師父,木吒他會不會……”話斷在這裡,思央指了指上天,她意思木吒會不會上封神榜。

雲中子撫了撫胡須,稍稍沉吟:“救母心切,念其一片孝心,那上麵應當有他一個位置。”

“呼……”思央鬆口氣:“那就好。”

“不過,此乃天機,你不可泄露給他們母子。”雲中子提醒。

薑子牙封神,也就是到了最後關頭才建造了封神台,除了三教弟子,其他人都是蒙在鼓裡,所以才說天下為盤,眾人為棋,聖人便是執子之人 。

“弟子明白。”不用雲中子說,思央也不打算告訴殷十娘,也好,如今木吒的事情,也給她清醒了。

過了幾日,木吒傷口好多了後,雲中子配了些藥延緩狐毒的發作,母子三人道謝之後,便下了終南山,殷十娘說要帶金吒木吒去找哪吒,也讓木吒最後的時日,三兄弟多聚聚。

思央把他們送到了山腳下。

殷十娘憔悴了很多,經曆了哪吒喪子之痛,如今再過不久……她當真是心力交瘁,可在木吒麵前她不敢表露分毫。

“小蘇道長我們……後會有期。”

“一路珍重。”思央點了點頭:“有緣,定會再相逢。”

有緣來相逢。

這句話還真的是夠玄妙的。

“這位小道友請留步。”

如果不是清楚申公豹應該不可能送上門來,思央都要以為是不是他有跑來找死了。

思央正要轉身回山上去,聞聲向後望去,叫住她的是一位看似普通的道人,隻是他的麵相一副悲天憫人的苦相,她看著就不太舒服。

“這位道長有何事?”

那道人握著一杆拂塵,不過是往前邁了一步,眨眼便閃到了思央近前。

心中微驚,思央麵上不動聲色,腳步向後退,她感覺此人深不可測,還不知道來者善不善。

道人對著思央微微笑了笑:“路過寶地,一見小道友,心中喜悅,算出小道友與貧道當有此緣。”

嗬嗬,有緣。

這話聽著怎麼就這麼熟悉了。

思央心頭冷笑,眼睛卻是對他一瞪,麵上羞憤,惱怒指著他道:“哪兒來的假道士,這般無禮,本姑娘雲英未嫁,誰和你有緣了,快速速退開。”

道人:“……”

“不是,小道友……”道人被罵的一懵,見思央避他不及,便想要阻攔。

“我告訴你,你若再糾纏,休怪我對你不客氣。”思央躲在一棵大樹後,一臉防狼的表情,對著道人。

想好的一肚子措辭,全被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話給打亂了,道人眼中也有惱意,耐著性子繼續解釋:“小道友先聽貧道一言,此緣非彼緣,你生來帶異象,乃是與我教派有大緣分者……”

“好你個假道士,一言不成,還想誆我,誰和你教有緣,我乃是闡教門下弟子,你還真是好不要臉。”思央又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左說不聽,右說還反駁,三兩下後,道人直接惱了,拂塵一掃,狂風蕩起。

“你這個丫頭,貧道看你是故意為之,本是憐你幾分慧根,想要度你了卻凡塵,你倒是不知好歹起來。”

思央借著風,直直飛退幾丈遠,臉上的羞憤退去,滿是戒備的盯著那道人。

“本座看不知道好歹的是你,我道家弟子,也是你個不要臉的能度的。”

聲如玉石敲擊,當空傳下,又如洪鐘大呂不斷回蕩,聲波帶著萬鈞之力衝擊向那道人立身之處。

作者有話要說:  殷十娘這裡就告一段落了,如果改變了她,她就不是她了,性格已經定性,但李靖真的不可原諒。

晚上要外出,如果回來早,再更一章,回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