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聯想,宛如讓陳瀟醍醐灌頂一般。
江平貴這個泥工,有可能給葉家棟建造過庫房!
葉家棟那時候已經下海創業了。
所謂下海創業,用另一種方法也可以解釋,那就是做生意去了。
他做的什麼生意?
他的生意有沒有可能也和開小店的吳家姐妹聯係起來?
唯一就是社會閒散人士的王氏兄弟倆,這兩個人貌似很難找到聯係點。
但葉家棟是省城人,是有可能和葉家棟有聯係的!
雖然題目沒有完全解答出來,可對於陳瀟來說現在卻很激動。
下意識的朝著林溪看去。
原以為這個時候林溪應該是睡著了的,沒想到她正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
“老公,你什麼表情?你不會是……想到什麼了吧?”
陳瀟點頭:“你們一直在找六名死者的聯係點對不對?”
“是啊,之前不是說過了嗎?”
“那伱們肯定安排人去調查他們在當年是否有書信來往對不對?”
“是,已經讓人去查了,但目前沒有結果。”林溪回答著,但人已經從床上起了來:
“你不要賣關子了,趕緊和我說你想到了什麼?”
“嗯,你們對吳家姐妹還有葉家棟之間有過猜想沒有?”
陳瀟還是沒有直接回答,但已經在引入話題了。
林溪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很快速的回道:“有過,畢竟雙方都是做生意的。”
“那好,江平貴你們是怎麼進行聯係的?”
“這個人完全無法和其他人聯係起來,昨天開會的時候就是他的事情沒有人談論,因為太難了。”
“好,我問你在葉家棟女兒的筆錄裡,出現了什麼地點?”
這個問題讓林溪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她當然知道陳瀟不會對什麼家裡,或者葉家棟工作的學校感興趣。
可除了這些地方,葉女還提了什麼?
想著,林溪的雙眼也立刻瞪大了起來:“庫房?泥工?”
陳瀟打了個響指:“沒錯,葉家棟在省城建造的那座庫房,會不會是江平貴參與建造的?也是由此,他們兩人有了聯係!”
林溪沒有再去回應陳瀟的話。
因為她的心裡完全被這樣的一個猜測給驚到了。
在此之前,任誰聽到庫房的時候,都覺得那是葉家棟誤打誤撞給自己的子女留下了一筆財產。
根本沒有去想過庫房建造的日期以及建造的人員。
林溪可以保證整個專案組絕對沒有人想到這一點!
這一點太簡單了,那個庫房也幾乎到了完全不會讓人注意到的程度。
但陳瀟想到了!
這不是因為陳瀟有急智,這是全局觀完美的體現!
林溪深吸了口氣,直接穿起了衣服道:“老公,我們需要去找廖組,然後聯係葉家棟的家人對當年建造庫房的工人進行一個整理。”
“我知道,不僅僅要找葉家人,還要找江平貴的妻子。做泥工的人多有記賬的習慣,江平貴又是一個會將每一筆收入都交給妻子的人,所以我們需要儘快找到江平貴妻子的聯係方式。”
林溪是沒有聯係方式的,但廖誠有。
兩人也沒有在房間多說,第一時間去找到了廖誠。
林溪敲響了房門,喊道:“廖組,你睡了沒?”
“還沒,剛躺下。”廖誠起來開了門。
見到陳瀟夫妻倆站在門口的時候,他先是疑惑了下,跟著驚喜的問道:
“有發現?”
林溪點頭:“陳瀟有了一個猜想,可以把江平貴和葉家棟聯係起來。一旦成立的話,那麼他們六人金光山之行的牽頭者我們就可以確定了!”
“江平貴和葉家棟的聯係點?什麼啊!”廖誠問了起來。
“庫房,葉家棟造的庫房!江平貴是個泥工!”
廖誠頓時皺眉:“庫房?什麼庫房?”
“就是葉家棟女兒筆錄說的,她和她哥哥創業的資金來源,是葉家棟生前造了一座庫房。後來那座庫房因為征收,賠償了他們一筆錢!”
這下子廖誠終於反應過來了!
是因為廖誠的記性不好嗎?
是廖誠不夠敏感嗎?
全都不是!
就是因為庫房就在筆錄裡出現了一次,而這兩個字也不過是葉家棟女兒在做筆錄時隨口感慨的一句話罷了!
這麼隨意說出來的兩個字如果都能第一時間聯想起來是個很重要的信息點的話,陳瀟都會覺得詢問的人不是夠敏感,而是開了掛了。
廖誠來不及多說,立刻拿出了手機來:“所以你們是來找我要聯係方式的對不對?”
此話足可見廖誠的反應了。
陳瀟點頭:“是,我想第一個聯係江平貴的妻子。”
“好,我來打,你來問!”
廖誠也不多說,找到了江平貴妻子也就是江樂媽的電話後,立刻打了過去。
電話在響了十幾秒鐘後被接聽。
不過女人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廖警官,您怎麼大半夜打電話,樂樂沒事吧!”
喪夫十幾年的女人,或許對自己丈夫的死已經麻木。
但她的世界裡還有一個無比惦念的人。
那就是為了給父親正名獨自跑來見專案組的兒子!
廖誠回道:“樂樂很好,半夜給你打電話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需要問你,這個問題讓我的同事來。”
“好。”女人的語氣平靜了下來。
陳瀟接過電話,也不寒暄直入主題:“在94年的時候,你的記憶裡江平貴先生有在省城做過工嗎?”
“94年?他出事的前一年嗎?”
“是的。”
“我記不太清楚了,他經常這兒做一段時間那兒做一段時間的,去過的地方太多。”
女人的話讓陳瀟有些失望,不過很快電話那頭就說道:
“不過你等一等,我去找找看他的記賬本。他有記賬的習慣,出事後我就給保存了下來。”
陳瀟連忙說好,電話那頭就響起了翻東西的悉悉索索聲。
等了快有兩三分鐘的時間,電話裡再次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找不到誒,他的賬本裡沒有記錄有在省城做工的記錄。”
聽到電話裡傳來的這句話,陳瀟已經感受到了林溪和廖誠正在看向自己。
這讓陳瀟也不由的反問自己:難道他的答案寫錯了嗎?
內心的不甘心,讓陳瀟在這時繼續問道:
“他會對每年的收入進行計算嗎?”
“會,每年都有一本賬本的。以前我還嫌他麻煩,說把每個工記好就行了,乾嘛每年還要彙總。他說人不能稀裡糊塗的,錢要算清楚才能更好的守住它。”
陳瀟吐出一口氣:“那行,不知道那個賬本大姐能否給我們送過來?我們想算一算他94年的賬!”
“不用算了,這麼多年我想他的時候都會將這些賬本裡的每一筆賬重新算一算。不是為了計較他掙了多少,隻要我一算的時候就好像他還在!”
說著,女人頓了下,隨後很肯定的說道:“我可以很確定的說,94年他的每一筆入賬彙總都和年收入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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