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年頭。
還沒有幾個人對抑鬱症有了解。
陳瀟不確定他的老師是否也患上了這種精神疾病。
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王大河身上的悲觀。
“或許是我想多了吧。”
陳瀟心頭默默的說了聲,隨後看著遠處的落日說:
“老師,你是在害怕嗎?”
他沒有回答王大河和以前是不是不一樣,而是反問了一句。
王大河顯然也沒料到陳瀟會這麼問他。
但感覺到陳瀟的手掌落在自己的肩頭時,他低下了頭去:
“害怕。”
當清楚的聽到了這兩個字時,陳瀟的內心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
他最怕的就是,王大河不敢將內心的話說出來。
“那能和我說說,你害怕什麼嗎?這是我們之間的談話,你放心我不會與外人講。”
王大河抬起頭來,臉上剛露出笑容來的時候,陳瀟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搶先道:
“老師又想把自己想說的話,咽回去是嗎?”
王大河一愣,陳瀟接著道:“老師,其實在您教授的那麼多學生裡,我算不上優秀的那一個。準確的說,我隻是走了狗屎運,突然間就像是武俠裡寫的那樣打通了任督二脈。”
“我很幸運,幸運到就像是重新活了一輩子一樣。所以,當我重生之後我不管心裡壓了多少事情,我都與人講。與我的父母,與我的妻子,以後我有孩子了也會講。”
“我覺得藏心思藏事情不好,而且剛才您並沒有發現,其實是師母讓我陪著你聊的。我想,很多時候她問你也不會說,你會覺得就算你說了,她也不會理解是不是?”
王大河沉默。
陳瀟看了他一眼,笑著道:“等您不吃藥了後,您可以隨時給我打個電話,我來陪您醉一場怎麼樣?如果您又猶豫的覺得怕麻煩我,那就和師母醉一場!”
“我記得師母也是會喝酒的,而且還很厲害對不對?”
“可厲害了,兩個我估計都不一定喝的過她。”
“這點我也有發言權,我記得前幾年來探望您的時候,那時候莪是真不知道深淺啊,竟然還要和師母較量一下。沒想到,師母三下五除二就把我解決掉了。”
王大河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隨後來了一句:
“你一這麼說,我突然想起我以前就有個想法,得喝倒她那一次!”
“那就喝!不要猶豫,不要去過多的猶豫,隻要師母答應,就敞開喝一頓就是!”
現在的陳瀟實際上已經不那麼喜歡喝酒了。
但酒這個東西很奇怪。
對於一些特殊的人來說,確實需要醉一場才好。
不過醉的時候,絕對不能是喝悶酒!
王大河重重的點頭:“剛才我問你的問題,現在我來換個角度回答吧。你確實給我的感覺不一樣了,一如你所說的那樣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那老師,你怎麼不問問我這一次為什麼回陽關?”
王大河有些疑惑,隨後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會是來查案子的吧?”
“不是,我是回來裝……。”陳瀟將最後幾個字壓低了聲音。
王大河直接愣住,跟著笑罵道:“剛還說你不一樣了!”
“嘿嘿,老師我這段時間經常走南闖北。或許是因為我這段時間去的地方多了,所以我愈發的感覺到以後的生活可能節奏越來越快。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種話會越來越不適用。”
“這倒是!有時候我也反思過,是不是我這一路太不爭了,如果我爭的話是否又完全不一樣?”
王大河看似在問。
但實際上這樣的問題,陳瀟是不需要回答的。
很多話題,點到即止才是最佳!
也許是和陳瀟說了些心裡話。
也或者是王大河自己想明白了一些。
最後陳瀟推著王大河回家的時候,他的情緒明顯高漲了許多。
秦清也很快就感受到了自己丈夫的變化,眼神感激的朝著陳瀟點頭。
等著王大河躺下了,秦清這才對著陳瀟說道:
“謝謝你啊陳瀟,這些天我都糟心透了。本來我就覺得他給自己的壓力太大,這一出事兒人就更消沉了。”
“師母您就放心吧,我覺得老師不會有事的,要知道他可是有一個好的不能再好了的妻子呢!”
陳瀟誇獎著,秦清笑罵道:“行了,這種話你多對你媳婦兒說說。師母也是過來人,女人嘛大都喜歡甜言蜜語。”
陳瀟點頭。
兩人正說著,這時外邊也有一輛車停了下來。
秦清見到下來的人,臉上的喜色明顯更濃。
陳瀟看去,立刻就認了出來正是王大河的兒子王雋。
他記得以往來探望王大河的時候,王雋會時常在家。
性格上,王雋則是像極了秦清。
為人樂觀,大方,與陳瀟的關係一直還算不錯。
所以一見到陳瀟的時候,王雋放下行李笑著走來:“陳瀟,沒想到你也來了!”
陳瀟也是一臉的笑容:“看你這風塵仆仆的樣子,是剛從工作地方回來的?”
“是啊,接到我媽的電話我就想第一時間回家了,但奈何老板不放行於是就拖了幾天。”
說著,王雋摟住了陳瀟的肩膀,問道:“你呢?最近乾什麼工作呢!”
“幫幫我老婆的忙,你呢?”
“我啊,在香都那邊一家酒店上班!”
陳瀟聞言,笑道:“謔,那你肯定見過大世麵了。”
王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點聲!不過聽你這意思,好像對香都那邊很了解啊!”
“之前去過。”
“嘖……也就你沒我的聯係方式,不然你要是去香都聯係了我,哥們多少要帶你見見什麼叫世界!”
陳瀟笑著直點頭,王雋拍了拍陳瀟的肩膀:
“那行,咱倆哥們就先不聊了,我老頭還在床上躺著的吧?我先看看他去,咱倆晚上約個宵夜怎麼樣?”
“應該問題不大。”
“那行,把我號碼記住了,晚上縣裡見!”
陳瀟沒有拒絕王雋的邀請。
見時間也不早了之後,陳瀟便跟秦清道了聲彆後,便騎著小電驢又返回了林家。
隻不過才到家門口,林溪卻又打來了電話。
陳瀟立馬接聽:“喂,媳婦兒,案子了解清楚了?”
林溪嗯了聲:“目前案情已經全部了解了,不過你知道被難住的那個人是誰不?”
陳瀟肯定不知道:“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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