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好幾天過去,西西掰著手指數,發現明天就是試煉任務了。
好像要去五六天,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呢。洗漱用品、睡袋、還有食物......
西西彎著腰,像是過冬的小倉鼠一般,一股腦地將東西丟進收納包,在想到食物時一愣。
要帶西紅柿嗎?下意識拿起了一個西紅柿,打算裝進包裡,但是看見包裡不多的存儲空間後,她又將西紅柿默默放下。
要不算了吧。昱白好像不需要進食,每天都吃西紅柿好像是他個人的奇怪癖好。
大不了他還可以變出聖女果嘛。
在心裡這樣給自己的行為找補,但是西西還是感到渾身不自在,又默默將西紅柿放進包裡。
“哼哼。”
突然響起來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
看見昱白後,西西憤憤地隔著包錘了下西紅柿,以示自己對這種突然行為的不滿。
“幸虧你最後裝進西紅柿了。”
昱白咧開嘴,陰森森地笑了笑,儘顯威脅之意。
“對了,昱白你還是隱去自己的身形嗎?”
又將所有東西清點一遍後,西西隨口一問。
這個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嘛,畢竟一個天天把人類罵在嘴邊的家夥,怎麼可能會同意讓彆人看見他。
那我完全忽略他的囉嗦就行。
心裡盤算好後,西西胸有成竹,對這次試煉充滿期待。
雖說算不上春遊,但是這樣的集體活動她還是第一次參加呢。
然而昱白一句輕飄飄的話打破了她的所有的幻想。
“不。”
“什麼?你是說不和我們一起去?但是你不是不能離開我很遠嗎?”
一句“不”說得西西懵了,好一會她才皺著眉頭發問。
“我說,我要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似乎是很樂意看見西西驚愕的表情,昱白咧嘴,一字一頓道。
看著她石化的樣子,他心情很好地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輕飄飄問道:“怎麼,你不高興?”
話音很平淡,卻滿滿含了威脅之意。
再看著昱白此刻明顯逗樂的樣子,西西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她已經成為了這個糟糕物種的快樂來源!
西西鼓起嘴,悶悶地拿出星腦,盯著消息看了一會又作罷,長歎一口氣。
該死,她要怎麼和白卷卷解釋大變活人啊。
還是陰晴不定、囉囉嗦嗦、陰陽怪氣的那種。
任誰聽見這些描述都不會高興吧?
過了好一會,西西才鼓起勇氣,弱弱道:“但是,我們一個隊伍隻有三個人,而且隊伍已經組好了。除非......”
她看著學校官網上被她用筆圈起來的地方,透亮的屏幕上黑色的字是那麼鮮明,閉上眼,顫抖著聲音,破釜沉舟一般道:“除非你作為我的契約獸。”
“契約獸?”
男人的眉一下子挑起來,他似笑非笑地盯住西西,反問道。
“是呀......”西西聲音又弱了下去,但是一想到造成現在這個糟糕情況的罪魁禍首,她的眼神立馬變得鋒利,斬釘截鐵道:“對,就是契約獸。”
“啊......真是有趣啊。”
昱白笑了起來,聲音回蕩在整個大廳內。
就在西西瑟瑟發抖地抱緊自己,覺得此地不宜久留的時候,又突然聽見一聲“好啊。”
哎?
西西呆坐在沙發上,眨巴著眼睛。
她剛剛聽見了什麼?
昱白竟然同意了?他竟然沒有聽到之後非常生氣然後將我暴揍一頓?
要知道,雖說當時簽訂的契約書是雙向選擇的,但是實際執行起來的話,契約獸簡直像是仆人一樣啊。
選擇昱白竟然說他同意變成契約獸?!
被西西此時的呆樣逗樂的昱白睨了她一眼,然後哼唧了一聲,不懷好意道:“所以你想我變成什麼樣的契約獸呢?”
看著昱白臉上惡意滿滿的笑了,西西突然冷靜下來。
果然她方才想得那些什麼給她端茶倒水是完全不可能吧。果然就算變成契約獸了,依舊還是她被狠狠奴役吧。
所以她假裝推了推臉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鏡,冷靜開口道:“那就變成小白的樣子吧。理由如下:一我現在隻有一隻契約獸小白;二......”
還沒等她論述完自己的觀點,昱白不耐煩了,舔著後牙,嘖了一聲:“不行,我討厭白狗。尤其是那隻,又蠢又臭。”
啊。
西西木著臉,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
所以其他的生物你就可以接受了是嗎。
**
一想到今天就可以出去公費旅遊,不,是試煉,白卷卷渾身上下就有一股使不完的牛勁。
她興衝衝地搶過家裡機器人的工作,將整棟房子狠狠打掃一遍,又興衝衝地一路狂奔到學校。
主要她已經很久沒有搶到過關於人昏迷的試煉了。
上次參加關於這種事情的試煉,她足足在外麵浪了一周才回校。主要實在好處理得很,所以她隻用了半天的時間便全部解決完,其他空出的來的時間大玩特玩了一通。
現在,白卷卷抱著滿收納包的零食、遊戲,站在校門口前集合的地方,翹首以盼西西的到來。
哎?
那是什麼?
遠遠有一股白色的颶風衝過來,聲勢浩大,席卷了滿地的樹葉、雜花。
她眯起眼,仔細盯住後遲疑了。
似乎是朝著自己這邊來的?
好像有......西西?
白卷卷大為震撼。
颶風停下來了。
原來所謂的颶風是一隻白狗。
看著西西一頭暈倒在狗背上、滿眼冒星星的樣子,白卷卷憐愛地上前拍了拍她的臉。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白卷卷,西西滿臉恍惚,這才意識到她已經到學校了。
她軟著雙腿,從狗背上爬下來。
真是太刺激了喂。
一邊的白卷卷看著慢慢變小的狗,發出靈魂質疑:“西西,這是你的小白嗎?它怎麼多了一簇黑毛啊?”
西西緩過來了,一言難進地盯住在一旁嫌棄地甩毛的看似是白狗、實則是昱白的東西。
昨天她和昱白爭論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以西紅柿作要挾,強迫昱白最後變成了小白的樣子。
她振振有詞:“我隻有小白一隻契約獸,你不變成它的樣子的話,我根本沒辦法解釋啊。”
最後,在她的軟磨硬泡下,昱白變了,但是他仍然不屈服,最後在頭頂加了一簇黑毛。
西西看著小白狗頭頂那簇黑毛,一言難儘。
“西西?西西!回神了回神了。”
白卷卷在她眼前招著手,左右晃動。
“啊?嗯......”
西西一個激靈,從昨晚的回憶清醒。
“所以你還沒解釋呢,我感覺這不是小白吧?我們家小白不是這樣的吧......”
白卷卷狐疑地打量起似乎是因為嫌臟而跳進西西懷裡的黑毛白狗,然而話剛問了一半,就被突然響起來的聲音打斷了。
“西西,我看到你有試煉,所以把小白送來了......”
印宿緩緩走過來,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然而下一瞬,看著西西懷中已經抱著的狗,他突然停住,在自己懷裡的狗和西西懷裡的狗之間反複看。
“哎——我說呢,怎麼小白變了顏色?”
白卷卷看著印宿,犀利地轉向西西。
啊。
隻是一簇毛,不能叫變了顏色吧。
看著亂七八糟的場麵,西西在心裡吐糟。
在白卷卷異樣中又帶著興奮的表情和印宿困惑又有一絲尷尬的表情中定奪一秒後,西西果斷搶過印宿懷裡的小白,然後一下把小白塞進白卷卷的懷裡,隨後衝著印宿鞠躬,在真情實感道:
“不好意思麻煩您了,印先生,請慢走。”
印宿看著小白,輕咳一聲,隨後很懂事地轉身,隻是離開時表情相當耐人尋味。
西西已經不想去細究他心裡的想法了。
她頹喪地揚起臉,把手蓋在眼上。
仿佛看不見彆人,自己就不會尷尬一樣。
所以既然契約獸必須隨主人參加試煉的話,那麼她昨晚同昱白那麼一通論戰是在做、什、麼??
任由自己懺悔幾分鐘後,西西直起身,移開手,神情悲壯地堵住白卷卷還沒問出口的話:
“這隻叫小黑,是我昨天撿到的,本來不想養的,但是小黑太聽話了,我實在不忍心,所以決定給它一個考察期,等過了考察期再收作契約獸。”
聽懂了西西的解釋,懷裡的昱白不高興了,他狠狠揚起大尾巴,蓋在西西的臉上。
“呸呸,”西西拉下狗尾巴,然後扭著頭滿臉嫌棄地吐出嘴裡的狗毛。
一時之間,對麵的白卷卷滿腦子疑問,這也叫聽話?
但是看著西西滿臉沉鬱的表情,她也就沒繼續戳人痛點,隻默默將手裡的小白舉高:“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西西痛苦地搖頭,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不,大家都是我的翅膀。”
刹那間,在場所有人都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
小白呆呆愣住,停下正在搖動的尾巴,雙眼中仿佛噙滿淚水,滿是弱小與無助。
造孽啊。
不知怎麼從小白眼中看出隱忍與諒解,西西慘不忍睹般低下頭。
她真是罪過啊。
一時之間,男默女淚。
“所以,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突然插進來一個略顯冷淡的聲音,但是聲音中充滿了明顯的困惑。
西西抬起頭。
是一個紅頭發的、手插兜、看起來酷酷的男生。
隻可惜他此刻臉上真情實感的困惑讓他變得不酷了。
“啊,這個是我們的隊友,聽說是叫言屹。”
白卷卷湊過來,在西西耳邊輕聲解釋。
“有人告訴我這是這麼情況嗎?”
言屹滿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場上的二人二狗,看起來也有幾分無助的困惑。
糟糕,她好像把酷哥的逼格弄沒了。
西西在心裡沉痛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