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校園儘管有空調的加持，教室裡也免不了哀嚎聲一片。
高三十一班裡，林遊魚手握著筆，看似在寫題，實際上她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同桌——白若水身上。
桌子上的小電扇嗡嗡作響，卻絲毫不影響林遊魚的思緒。
她熱不熱啊，林遊魚心想。
她的目光逐漸下移，停留在白若水的腰身上。
白色的校服短袖隱約能看出白若水完美的胸型，纖薄挺直的背，還有……
或許是林遊魚的目光太過熾熱，白若水轉過頭，看著林遊魚。她的聲音如同清風拂過林遊魚的心底。
“怎麼了？”
“沒……沒事。”林遊魚心虛地彆過頭，假裝看著窗外的風景，內心卻仍回想著剛剛的場景。
白若水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也不拆穿。
小同桌怪可愛的。
*
今天是曆年的高三成人禮，林遊魚還差一個月。
班上成年的男生女生穿著禮服，陸陸續續來到班裡。
“小魚，我剛剛看到白若水了。”
林遊魚的好友陶晨晨在經過她身旁時停了一下，對她說道：“她今天超級美。”
林遊魚的眼底閃過一絲喜悅。
“真的假的？”
“騙你乾嘛？”陶晨晨撅著嘴，“某個人有福了。”
林遊魚嘿嘿傻笑了兩聲，腦子裡開始幻想她見到時的場景。
可直到班主任進班喊他們下去集合，白若水也沒出現。
路上，林遊魚拉住陶晨晨問道：“晨晨，我寶貝人呢？”
寶貝這個稱呼，林遊魚隻敢私下在朋友麵前喊。在白若水麵前，她還是規規矩矩地喊同桌。
“我剛剛聽她們說白若水要演講，應該在操場等著吧。”
聽到這話，林遊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好滴！”
操場上人滿為患，林遊魚在人群中尋找白若水的身影。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騷動，林遊魚循聲望去。
隻見白若水一襲白色魚尾裙走到主席台旁，收腰設計勾勒出她不及一握的細腰，海藻般的頭發自然地披在身後，兩條細絲帶交叉掛在脖後，襯出她緊致的鎖骨。
林遊魚看得入迷。
好白，好美，好想……
“收收你的口水，”陶晨晨突然從背後拍了一下她，“丟人。”
林遊魚被嚇得一激靈，她抿著唇，哼了一聲，嘴硬道：“我才沒有。”
“是是是，你沒有。”陶晨晨白了她一眼，扯著她的胳膊，“走，我們去班裡。”
大約過了幾分鐘，人到齊了。主持宣布活動開始。
白若水作為優秀代表上台發言，林遊魚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不肯移動半分。
在聽到“願我們得償所願，不負青春，不負韶華”時，林遊魚和白若水四目相對，她看見白若水朝她莞爾一笑。
頓時，林遊魚的心跳像是漏了半拍。
啊啊啊，我寶貝朝我笑了，太美了！！！
演講結束時，林遊魚戳了下身後的陶晨晨。
陶晨晨身體微微前傾，問道：“怎麼了？”
“我感覺我要死了。”林遊魚的語氣裡透露著按捺不住的喜悅.
陶晨最：“？”
“我寶貝剛才對我笑了。”
陶晨晨：“………”
“我跟你講，我寶貝真的要美死我了，我感覺我的心已經完全被她捕獲了。”
突然，陶晨晨輕咳兩聲，朝她使眼色。
林遊魚說得正起勁，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提醒。
“天呐，我寶貝——”
“你寶貝是誰？”一道清冷的女聲從林遊魚身後傳來。
“自然是——”林遊魚感覺不對，她突然噤聲，緩緩回頭。
隻見白若水站在她身後，輕挑著眉，看著她。
“這個——”林遊魚尷尬地摸了下鼻子。
林遊魚心想：總不能說寶貝是她吧，要是她不喜歡女生肯定會厭惡我的。
白若水見她支吾半天，也沒再問下去。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不遠處，一個男生朝白若水走來。
“白同學，老師喊你拍照。”
白若水“嗯”了一聲，目光始終落在林遊魚身上，似是在等她開口。
林遊魚怕耽誤她辦正事說道：“你去吧。”
白若水聽到後，微微蹙眉，但她終究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小魚，你不是要喊她和你拍照嗎？怎麼不說話？”一旁的陶晨晨看見白若水離開，驚訝地問。
“老師喊她了。“林遊魚望著白若水遠去的背影，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剛剛來喊白若水的男生好像是隔壁班的學霸，叫許盛哲。我聽說許盛哲暗戀白若水好久了，你說他會不會趁機表白啊？”陶晨晨問道。
林遊魚攥緊手心，沉默良久後才道：“我們走吧。”
*
直到成人禮結束，林遊魚都沒再見過白若水。
她和陶晨晨回到班裡，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小劉說她看到白若水還和許盛哲在一起。”
林遊魚低著頭收拾東西，看不出表情。
過了一會兒，陶晨晨背著包站在林遊魚身旁。
“我好了，走吧。”
“你先下去吧，我上個廁所，一會兒下去找你。”
“好。”
看著陶晨晨離開的背影，林遊魚歎了口氣。
上廁所是假，等白若水是真。
林遊魚想親眼看看白若水是不是真的和許盛哲在一起。
樓下傳來腳步聲，林遊魚朝樓梯口靠了靠。
安靜的教學樓裡，林遊魚似乎能聽見自己砰砰地心跳聲。
“白同學，我有點事想告訴你……”
林遊魚呼吸一滯，她不敢再聽下去，轉身跑下樓。
在見到陶晨晨的那一刻，林遊魚哇的一聲哭出來。
“晨晨，我好像失戀了。”
陶晨晨有些無語，“得，你先收起你那不存在的眼淚。”
林遊魚止住聲，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說說吧，發生什麼了。”
兩人邊走邊說，林遊魚將剛剛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嘶，我覺得白若水不會同意，”陶晨晨安慰道，“況且許盛哲說得也不一定是那件事。”
“真的嗎？”林遊魚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懷疑。
“真的，你信我。”陶晨晨拍了拍林遊魚的肩，十分自信道，“今天晚上，她肯定會給你發消息。”
林遊魚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好。”
兩人在中心公園分開，林遊魚回到家。
屋子裡空無一人，中心公園的這套房是她父母專門天來給她住的，平時有阿姨打掃，今天阿姨剛好休息。
林遊魚先打開手機，在班級群裡安全打卡，隨後去臥室找了套睡衣。
她將手機扔在沙發上，拿著睡衣進了浴室。
浴室響起嘩嘩的水聲蓋住了不停振動的手機。
小群裡，大家正對今天的成人禮展開激烈的討論。
凍零：［我白姐今天美炸了.［圖片］［圖片］］
風：［花癡.jpg］
上學哪有不瘋的：［今天也是被白姐迷死的一天玫瑰.jpg］
林遊魚從浴室裡出來，剛好看到這幾條消息。
她點開圖片，欣賞了一會兒後，將圖片保存下來，換成壁紙。
誒嘿嘿，寶貝好美。
林遊魚躺在沙發上，嘴角的笑意不減.
天色漸晚，林遊魚還是沒有收到消息。
正當她為此失落時，手機上方突然彈出兩條消息。
［特彆關心］寶貝：［小魚，在嗎？］
［特彆關心］寶貝：［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林遊魚：！！！
她激動地點開聊天框，截圖發給陶晨晨。
魚：［我寶貝找我了［圖片了］］
晨晨：［彆回，今天都彆回她。］
魚：［啊？］
晨晨：［讓她急，她急了就說明她在乎你］
林遊魚忍住了想回消息的衝動
過了一會兒，林遊魚收到了白若水的語音通話。
接還是不接？
林遊魚的內心還在猶豫不決時，嘟的一聲，電話自動掛斷了。
寶貝：［小魚，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林遊魚還是沒回。
正當她以為白若水不會再打時，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同時響起的還有敲門聲。
林遊魚放下手機，走到門口，通過電子屏看清了門外的人——白若水。
她慌忙開門，一股淡淡地香水味撲麵而來。
白若水率先開口，委屈道：“小魚，你怎麼不理我？”
“我沒——”
林遊魚話還沒說完就被白若水抱住。
“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她的頭埋在林遊魚的頸窩，林遊魚感覺自己脖間一熱。
“沒。”林遊魚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你喝酒了？”
白若水淡淡地“嗯”了一聲。
林遊魚將她扶到沙發上，轉身去關門。
就在林遊魚背過身的一瞬間，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手機壁紙赫然暴露在白若水的視野裡。
白若水勾了勾嘴角。
林遊魚關好門，從餐廳倒了杯熱水端到白若水麵前。
“你先喝點水吧。”
白若水接過杯子，放在茶幾上。
“你——”林遊魚正準備說什麼，卻被白若水打斷了。
“小魚，我不喜歡許盛哲。”白若水解釋道，“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林遊魚愣住了。
她是在和我解釋嗎？
白若水見林遊魚沒說話，以為她還在生氣，她握住林遊魚的手，語氣焦急。
“我以為你要和你寶貝一起，我才……才……”
林遊魚這下才明白，白若水是在吃醋。
一股喜悅之情由心而生。
林遊魚心想：這說明她是在乎我的吧。
“小魚……”白若水垂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寶貝是你。”林遊魚解釋道，“我不敢在你麵前這麼喊。”
“我怕……我怕你討厭我。”
白若水抬起頭，呆愣地看著林遊魚。
兩人四目相對，林遊魚抿著唇，在心中下定決心。
“白若水，我喜歡你，你——唔”
林遊魚的嘴突然被堵住，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白若水。
“寶貝，我也喜歡你。”
白若水說罷又吻了上來。
兩人呼吸交錯，越陷越深。
林遊魚被白若水抵在牆上，雙手被按住。
因為身高差，她被迫抬起頭，一點一點接受白若水的吻。
白若水吻了吻林遊魚的耳垂，在她耳邊呢喃：“寶貝，叫聲姐姐聽聽。”
林遊魚被親的發軟，聲音軟綿綿的。
“姐姐……小魚最喜歡姐姐了。”
*
或許林遊魚永遠也不知道白若水根本沒喝酒，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蓄謀已久。
在這之前，單純的小魚總認為自己可以浮在水麵上玩耍，事實上，它一直被壓在水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