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我都不敢，你敢嗎
314我都不敢，你敢嗎
四十二個學員歪歪扭扭地站著。
每一個人都虛弱得像是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但這一支隊伍給人的震撼，就連袁朗也不得不為之側目了。
袁朗點點頭，看看那支迎風屹立、雖未丟盔棄甲卻也相差無幾的部隊。
相處一周，他第一次用不帶戲謔的眼光去看他們。
“讓車開上來，他們坐車回去。”
袁朗大聲地說，讓每一個學員都能聽得到自己的善意。
但可惜，沒有人在乎。
大多數學員隻是越發憎恨，恨不得生啖其肉。
齊桓大聲地回答了一聲是，然後他喊起了口令：“立正！向右轉！目標，公路集結點——出發！”
四十二個學員有氣無力地從袁朗身邊走過，沒有人正眼看袁朗一眼，偶爾掃到他身上的眼神也充滿怨恨。
唉——
袁朗無奈地歎氣。
齊桓看著這一幕，也搖了搖頭，無可奈何。
他們的這個角色，似乎天生注定要遭人嫉恨。
車廂裡。
大家你挨著我，我靠著你。
拓永剛還是半死不活，連喝水都要成才給他喂，吳哲倒是恢複一些了，但還是很虛弱，連笑都不怎麼笑得出來。
“這個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了！”
“我也是，等訓練一完，我就走！”
“現在不走，是我不想給我老部隊丟臉，等我堅持到最後，證明我自己了，也為老部隊爭光了，我就走，絕不多留一天！”吳哲也喃喃地道，隨後他看向陳凡，問道：“伱們呢？”
“我當然要留下來！”
“什麼？”吳哲一愣。
其他人也愕然地看著陳凡。
就連拓永剛都掙紮著坐了起來：“陳凡，你沒病吧？這種鬼地方你還想留下來？”
吳哲也道：“這地方爛到根子裡了，人也不善良，不合適我們。”
陳凡還不回答，成才就道：“但是我們是付出了很大代價才來的。”
吳哲搖了搖頭：“在這，最大的代價就是自己也變得不善良。”
“是啊，所以這種地方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
陳凡笑笑，反問道：“你們是裝傻還是真傻？”
“什麼意思？”大家都皺眉。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不知道嗎？來之前一點兒概念都沒有？這可是軍區最強的特種部隊，比集團軍的特種部隊還高一級，放眼全國也是最強的，比肩老美的三角洲。
三角洲啊，那是什麼地方你們不知道？
師部的教導隊集訓也搞魔鬼周，隻不過強度沒這麼大而已！
老a那是一般人能去的嗎？能進到裡麵的兵，無一不是尖兵裡的尖兵，哪一個不是萬裡挑一？
這個挑是怎麼挑，隻是打打槍嗎？那何不去各個部隊的射擊尖子裡選？
這個選拔，不僅僅是極限的體能選拔，還包括精神壓力測試，各種專業測試，文化測試，實話實說，哪一個板塊短了一點，都不符合他們的要求！你們真的都認為自己做不到所以這個地方不好？”
陳凡的一席話說得在場的人無不低頭。
“教官的話的確難聽，他們的做法的確惹人討厭，有時候我也氣得暴跳，但他們是真的吃飽了撐的閒著沒事乾來找我們開刷嗎？肯定不是！
他們是在認真的選人的！
他們的做法，我們很難受，很難理解，這並不意外，但我們要明白一點，在這方麵，他們才是專家，我們認為認為有些做法不合理，但他們並非真的不合理！
他們的這些東西，不可能是一拍腦袋就做出來的！
國外的特種部隊，哪一個不是這種搞？
我認為，我們可以罵他們，可以咒他們，可以向他們發泄不滿，但不能質疑他們的專業！
如果自己做不到，那很可能隻是自己不適合這個地方，而不是他們的做法有問題！”
大家聽了陳凡的話，都沉默了，都不說話。
“好吧。”吳哲歎了一聲：“四十二，我承認你說的是對的，我隻是受不了他們的態度？”
“其實我也就是發發牢騷！”拓永剛也道。
“發發牢騷可以，但我們心裡要清楚，我們隻是不滿，而不是質疑他們的專業！”
這一天的五十公裡搞下來，這個倒黴的星期天已經十去七八了，剩下那點時間也許還不夠恢複到學員們能自行爬回床上。
但還是不能到床上，仍然得在樓下邊列隊。
袁朗一直到隊列排好才從車上下來，慢條斯理地走過來。
他一邊掏著耳朵一邊說道：“今天你們還算讓我滿意，所以有個小小的獎勵，每人加兩分。”
但沒有歡呼，沒有激動，眾人一臉漠然。
齊桓大喊一聲：“解散。救護車暫時就停在這裡，有不適的人可以現在就醫。”
他剛說完，隊伍就散去了，走向救護車的人接近了半數。
五十公裡急行軍其實不怎麼樣，可是前幾天已經把大家的體能都榨乾了，也就是說，這五十公裡急行軍是大家在非常疲憊的狀態下搞出來的，挑戰的是大家的極限能力。
陳凡和伍六一一，人一個把吳哲和拓永剛攙了起來，往樓上攙。
拓永剛兩條腿拖得如劈了胯的山羊，人也是前所未有的失意。
“我算是明白了。那個分沒什麼好掙的。他說扣就扣，說加就加，什麼規則等於放屁。”
吳哲也道：“也就是他讓你留就留，他讓你走就走。”
“這裡的規則都是他們定的，你還能怎樣？”陳凡也歎了一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隻能泰然接受了！”
大家都喟然長歎。
“進屋沒進屋的都聽清楚，明天實彈射擊，成績列入總分！”
樓上樓下全都怔住了。
拓永剛一下站直了：“他說什麼？”
“明天實彈。”
“不用跑三個月了？還是我幻聽？”
“我想他們子彈快報廢了，借咱們消耗點。”
拓永剛不知哪來的力氣，忽然也不用人扶了：“我想是時候讓他們知道天底下還有其他的部隊了。”
“你是覺得你明天能反虐他們了？”陳凡反問。
“你連這點自信都沒有？”拓永剛瞪大了眼睛。
“我建議你最好還是不要有過多的自信！因為我親眼見過他們的實力，我覺得我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能有自信！”
“你這不是搞笑嗎？”
“我能一千米外命中一枚硬幣，四百米隨打隨上靶，單發連發都可以，軍區狙擊手集訓我是第一名，手槍十米射擊我能在零點六秒就能一槍命中目標，但我這樣的成績，我都不敢跟他們叫板，拓永剛，你覺得你可以嗎？”
拓永剛張了張嘴，但最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吳哲也不敢說話了！
陳凡的成績，他也達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