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所有的劇情不是來自編劇,而是來自偶然。
表麵平平淡淡的生活,事實上是蓄勢待發的過程,夏夏的生活也正處於由“量變”步入“質變”的過程。
這種質變率先展露在她的碼字生涯中。
從大一開始夏夏便在一些公眾號上投稿,一度讓夏夏認為投稿是一門玄學。反而激起了她的創作興趣。
直到大二,她的稿件才換回一點微不足道的薪水,她卻因此發現了“質變之道”。
在量變的積累過程中,夏夏展現了神奇的韌勁兒,那種野蠻的生命力與她的性格相得益彰。
大三時,夏夏又開始接觸網文,第一本直接撲了,她便繼續開第二本。堅持一項自己擅長的事情,對於夏夏是一種美學,也是生存原則。
這種美學會內化於心,變為盔甲,提升戰鬥力,令夏夏樂此不疲。
然而,夏逢知在處理感情問題,恰恰與之相反,堅持似乎成為了感情的毒藥。
以至於她處理感情的原則,隻有一條:天下感情,唯快不破。即:快刀斬亂麻;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好馬不吃回頭草……如此這般。
麵對林遠楓這個“亂麻”,夏逢知快刀斬了又生,生了又斬!才換得這段時間如此平靜的光景。
夏夏自信地認為,在她的快刀下,沒有斬不斷的情緣。
兩人也在近一個月內,偶然在電梯裡見了一麵。以至於林遠楓這個人已然離開了夏夏的生活,很久了。
這個周末兼職,兩人依然沒有遇見,人們也漸漸遺忘了之前的恩怨,樓上樓下逐步熱絡起來。
下班時,夏夏突然到賬一筆不菲的稿酬,以至於她直接在地鐵上舞蹈起來。
唯有自由與金錢能讓她快樂,她獨享這份耕耘的碩果。
為了慶祝一番,她獨自來到公寓樓下的烤肉店,點了兩斤牛肉和三瓶啤酒,自顧暢飲起來。
一個人的狂歡才是真正灑脫,不必聽虛偽的讚美,也不用介意不善的點評,此刻的夏夏,過於得意忘形。
“夏逢知?!”穆銘突然站到夏夏麵前,驚喜地說。
“穆銘老師!快來!今天我請客!”此時的夏夏已經喝完一瓶啤酒,興致盎然。
“你一個女生吃這麼多肉?”穆銘坐下來,多少有些震驚地問。
“來,一起吃!我再點點。”來自東北女孩的大方得到彰顯。
穆銘又去拿來一打啤酒,忙問“什麼高興的事啊!自己慶祝呢。”
“是有高興的事!穆老師!來為好心情咱們乾一杯!”夏逢知說著就給穆銘倒酒。
兩個人就這樣喝起酒來。
“穆老師!你也一個人?”
“我和朋友一起,他堵車,我先等一會兒!”說著穆銘點的肉也端上來,兩個人邊烤邊吃,相見恨晚。
“穆老師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一塊兒請!”夏夏十分慷慨地說,讓穆銘頻頻大笑。
“呀!我的朋友確實是你的朋友,你認識啊!”穆銘露出欣喜的樣子。
“誰呀?”
“林遠楓啊!咱們還一起吃過飯呢!”穆銘說。
夏夏聽到“林遠楓”這個名字後,竟然清醒了許多。
“林遠楓啊!你忘了?”穆銘看夏夏若有所思的反應,好心提示,他哪知道他們之間的三生三世。
“我倆豈止認識啊!幾乎沒啥跟他說的了……”夏夏感慨。
“吵架了?絕交了?”穆銘瞪著眼睛問。
“差不多!”
“不怕,他來了,我也站你!”穆銘又和夏夏碰了一杯。
“隨意,我怕他?他已經被我治服了!”夏夏又樂嗬起來。
兩人從外太空聊到內子宮,漸漸把林遠楓拋到腦後,他的到來已經變得可有可無。
直到酒過三巡,話題又扯到了林遠楓。隻因穆銘的一句“遠楓都遲到四十分鐘了!你倆是怎麼認識的啊?”
“你猜都猜不到!我倆在大理遇到了,很偶然……”夏逢知撇著嘴,似乎連她都對這份偶然感到意外。
“一見鐘情了?”穆銘腦補著俊男美女相識的畫麵。
“沒有,就聊了兩個小時。但是那天他特彆帥,一說話就像會發光一樣,一閃一閃的!”
“遠楓的外貌確實沒得說,夏夏,你淪陷了?”穆銘反問。
夏夏開始有了困意,眼皮不知不覺耷拉下來,但她的表達欲不減。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啥淪陷,隻是有幾個瞬間覺得他挺帥的。”
“但是,夏逢知,你還年輕,我覺得你這就是心動。到我這個年齡就沒有這種感覺了……”穆銘很誠懇地說著。
此時的夏夏,大腦已經被酒精麻痹,思維情緒開始簡化。
“我這是心動?哈哈!就是月老來了,告訴我這是愛情,我都可以不要。我管不了這是啥,我隻能管我自己!”夏夏幾乎進入了胡言亂語的階段。
“高質量的戀愛會助你成為更好的自己,這不衝突。遇到了應該珍惜。”穆銘語重心長地說。
“但我倆啥事兒沒有!搞得好像我倆私定終身了一下。”
“現在講的不是你倆有沒有,而是你倆可以有。”穆銘拿出了講師嚴謹的一麵。
“穆老師,從小到大,我能踏踏實實地做好自己就用儘了力氣。以至於,沒有精力對付戀愛,我三段感情都沒有超過三個月……”夏夏說完又喝了一杯。
夏夏開始犯困,趴在桌子上嘟囔著“先讓我趴一會兒!”
此時,林遠楓坐在她的對麵,已經十分鐘了,她也沒看見。
“遠楓,她就住我家樓下,一會兒咱倆送她回去,她今天特彆高興,我必須奉陪到底!”穆銘也喝多了,嘴在不停地打顫。
林遠楓一時間麵對殘羹冷炙,和兩個酒鬼,隻覺得自己是來收拾攤子的。
“兄弟,你來晚了,剛剛夏逢知說喜歡你,你都沒聽到!”穆銘給林遠楓倒上一杯,自顧盤起他來。
“她喝多了,你也喝多了?”林遠楓覺得穆銘拿他打趣,畢竟夏逢知對他什麼樣他心知肚明。
“我沒喝多,你自信點兒!真是她自己說的。” 穆銘笑著說。
聽到對話,夏逢知抬起頭,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因為眼前的林遠楓穿著白色襯衫好像在發光一樣,她幼稚地揉了揉眼睛。
“夏夏,你醒了,正好,把剛剛你說第一次見林遠楓什麼一閃一閃的那句再說一遍。”穆銘忙著自證說道。
林遠楓歪著頭看著夏夏迷糊的樣子,像看彆人的熱鬨一樣津津有味。
“哪句?我想想……”夏夏閉上眼睛說。
“第一次見他時,他特帥,一說話就像會發光一樣,一閃一閃的。這句啊?”夏夏笑著說。
穆銘馬上放下手機,驕傲地說:“我錄下來了!遠楓,發你微信了。鐵證!這還不是喜歡?”
鑒於穆銘的神助攻,林遠楓又點了一盤肉自顧烤了起來。
夏夏還是分不清眼前的林遠楓是夢還是真人,她的大腦已經宕機。
“夏逢知這個人,是純粹的人,脫離低級趣味的人……” 穆銘酒量不堪,已經不說人話。
“穆老師,我也喜歡你的純粹”夏夏說完一句又趴下了。
穆銘看林遠楓還是不吱聲,又拿出手機,問夏夏“夏逢知,你喜不喜歡林遠楓。”
“他那麼帥,誰不喜歡……”夏夏趴著說。
“遠楓,這句我也發你微信上了,彆說兄弟不給力!”穆銘義正言辭。
“謝謝,謝謝!”林遠楓高舉酒杯,抑製不住地開心,嘴都已經裂到耳後。
夏逢知又說“穆老師,我先睡一會兒!”
本來林遠楓約穆銘出來就是想跟他聊聊自己和夏夏的事,讓他從中斡旋一下。結果自己還什麼都沒做,事件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了。
林遠楓連說“這肉真香!這烤肉真香啊!”
穆銘詫異地說“這肉一般啊!”
林遠楓見穆銘眼神變直,自知嫂子慣得嚴,不能讓他再喝,便匆匆把賬結了,準備把穆銘和夏夏送回去。
林遠楓像帶著二胎,背著夏逢知,領著穆銘,踉踉蹌蹌地走到電梯間。
遠楓先把穆銘送到17樓,穆銘的老婆開門便嚷嚷道:“跟好人能喝成這樣?”
“我沒多!沒多!”穆銘還嘴硬。
“遠楓,之前和你出去,沒一次喝成這樣的呀,這女的,誰啊?”穆銘老婆看著醉成泥的夏夏更是疑惑。
“嫂子你放心,她是我女朋友!不擔酒。” 林遠楓連忙解釋。
穆銘老婆又瞥了夏逢知一眼,似信非信,關上了門。
林遠楓背著夏夏回到八樓,他小心翼翼地從夏夏的包裡拿出鑰匙,鬆手開門,門一開,在背上的夏夏差一點滑下來,林遠楓猛地一顛,不僅把夏逢知顛上來,也把她的嘔吐物一並顛了出來。
所有嘔吐物順著林遠楓的衣領流淌到襯衫上褲子上。林遠楓直起腰,夏夏便倒在地上。她竟然一點沒弄臟。
但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管誰管!
林遠楓站在門外,把襯衣脫下來,放在一旁,又抱著夏夏進了屋。他不得不把衣褲都脫下來拿去洗,不得不洗澡。
等忙活完,已經下半夜了,沒有衣服穿的林遠楓隻得在夏夏的小公寓安頓一夜。
他從夏夏一堆體恤中找到了最寬大的一件,竟然穿進去了,雖然露著肚臍,但好在可以遮風。效果十分滑稽。很難想象他是一個高端服飾品牌的老板。
他躺在簡陋的雙人沙發上,望著這個簡陋的小家,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
躺在床上的夏逢知卻睡得與豬無異,鼾聲雷雷。
林遠楓拿著手機一遍遍地播放著穆銘發給自己的語音,仿佛聽著夏逢知在一遍遍地同自己告白。
不禁一陣暖意湧上心頭,時至今日,他才知道早在第一次見麵,夏夏就對他心生好感。
他喜出望外,他心滿意足,他不知何時才睡去。
林夏CP的感情在今夜也悄悄地從“量變”飛抵“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