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李蘭娟又一次叮囑著張天浩。
“天浩,有時間去找人家姑娘玩玩,彆整天好像不懂情趣似的,那一個姑娘不喜歡浪漫,送點兒花,帶點兒小禮物過去,這樣多好。”
“還有,看看你,還有不足半個月,你都要結婚了,可你現在到是好,什麼事情都不急,我都替你著急!”
“是是是,嫂子,明天早上我便去送她上學!”
“哼,我看你們兩人真是什麼也不知道,一個現在還拚命上班,一個還正常上學,好像結婚不是你們兩人的事情一樣,真是被你們打敗了。”
聽著李蘭娟的嘮叨,張天浩也隻能笑臉相迎,畢竟張天浩知道她是好心。
北平醫院裡,董必其半靠在病床上,看著坐在他對麵的康子華,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必其,你怎麼看這件事情,這個李力年都被打暈過去好幾次了,都沒有吐出一個字來?”康子華也有些火氣,在他的手下竟然出現了地下黨。
“主任,這隻有兩種可能性,一是他是被人陷害的,那麼這個陷害他的人絕對對他了如指掌,而且做事縝密,幾乎沒有任何的破綻,而且這個人隱藏在幕後,很難糾出來。相信他還會有什麼後手。”
董必其閉目想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的開口道:“第二種可能,便是他真是地下黨,而那篇文章也是出自他的手,或者是他的助手,這是給彆人一個信號,目的是什麼,我們也不知道,但同樣必定還有後手,如果真是地下黨,那他必定會還會接到任務,具體任務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總之五五開吧,如果他真是地下黨,能派出來做這種任務的,那他的心理素質絕對不是表麵上這麼簡單,或者是另有隱情。”
“另外,還有一種可能性,便是這個李力年很可能是彆人推出來的替死鬼,隻是為什麼彆人會推出他來做替死鬼,這個我便不知道了。”董必其也搖搖頭。
康子華也知道其中必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可問題是他什麼也沒有查到,更想不到,這個李力年才到北平,誰會去整他。
“必其,你認為那一種可能最大?”
“地下黨的可能性最大,畢竟什麼都可以造假,但筆跡不大可能造假,還有,上麵的指紋,主任你不也找人做了嗎,上麵隻有一個人的指紋,便是李力年的,說明可能沒有人翻過他的書。”
“光是這些,便可以直接定死李力年,我擔心這是一個聰明反被聰明誤!”董必其最後還是隻能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
董必其說完,康子華也不說話了,整個人便坐在椅子上麵,靜靜的思考起來,而病房內更是靜得甚至連聽到呼吸聲。
而門口站著兩個警衛,這兩個警衛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站崗,在不遠處,還有四個便衣站在那裡認真的監視著這裡可能出現的問題。
這十來天,這裡一切都很平靜,並沒有什麼不安份的因素。
“對了,必其,現在上麵發來了消息,千田和那個岸口兩個日本女間諜要被交換出去了,早知道把他們槍斃了。”
“主任,那個川口紀子身份不簡單,自然會被換回去,甚至兩個隨從都被換回去,隻是這一次換回去,麻煩了。”
“我也知道麻煩了,可上麵的命令還是要聽的,金副處長那邊已經轉達了交換的消息。你不在站裡坐鎮,我總感覺到站裡又沒有人手,唉,你受傷真不是時候啊。”
“我也沒有想到,這一次能逃過一劫,這已經是很幸運的了,我隻是中了一槍,而徐書記中了三槍,差點兒被人打死,還有張天浩押運一次,也差點兒死在外麵,現在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我們站真是多事之秋啊!”
“主任,我懷疑我們站裡有人向外麵透露站裡的消息,不然我們不會遭到暗殺的”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苦笑起來。
這麼大的北平站,超過二百人,怎麼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杜家,杜欣然在吃過晚飯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便立刻把房間的門反鎖,她才鬆了一口氣。
看了看邊上,她才邊上的書包之中取出一本書,她小心的打開書本,然後從中取出一張小紙條,看起來好像上麵畫著一張小小的圖案。
但如果注意的話,便發現,這裡全部是數字,這是由無數數字組成的一個特殊圖案,如果不注意,便會被人認為是一個塗鴉。
杜欣然立刻按照上麵的數字順序開始把這些數字記錄下來,十分鐘,她看了看寫好的數字,然後又按一定的順一一對應,便拿起手邊的一本紅樓夢。
這是一本1933年北平書局印發的書,她便與上麵一一對應,很快便找到了上麵的內容。
當全部寫完之時,這就好像是一份電報一樣,讓她一愣。
因為上麵寫著一件事情,她的上線給她傳來了一條消息,希望轉達給貨郎,密雲那邊有五噸熟銅,希望能運出來。
上麵有交貨的時候,地點,以及口令。
密雲現在可不在北平範圍內,可問題是讓張天浩去密雲縣運輸熟銅,這是那邊地下黨傳來了通知。
她馬上便想到現在要不要打電話給張天浩,可問題是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要讓她跟張天浩結婚了,隨時可能知道張天浩行蹤,然後跟張天浩進行交接情報,畢竟張天浩一個人生活,工作性質決定他不可能一直呆在家裡。
看起來隻有五噸熟銅,雖然她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要張天浩去運輸,可問題是怎麼運回來。
不過,她很快才發現她擔心是多餘的,這事情是交給張天浩去做的,而不是她去做,張天浩自然也有自己的辦法。
而現在她能知道張天浩是貨郎身份的,可能北平就她一個人,她除了當通信員,另一個便是擋下張天浩身邊的一些危險。
拿出一根火柴,輕輕的把紙條以及她翻譯過來的所有東西全部用火柴點燃,放到了邊上的一個杯子之中。
看到三張紙全部變成了一團黑灰,她心才完全放下來,然後才拿起杯子到外麵去洗一洗,把杯子裡的黑灰給洗乾淨。
坐到大廳之中,她才拿起電話,打向張天浩家。
“您好,這裡是張府,請問您找誰?”小青的聲音從電話之中傳來。
“小青吧,我是杜欣然,張天浩在家嗎?”
“原來是杜小姐,對不起,少爺還沒有回來,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什麼事情,這樣吧,告訴他,明天早上到我家來接我上學校!”杜欣然一聽,立刻吩咐一聲,然後便掛了電話,看了看時間,都已經九點多了,竟然還沒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