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醫院董必其的病房裡,張天浩帶著安琪走了進來。
“董科長醒過來了嗎?”
“已經醒過來一次,醫生說隻要不發炎,休息一兩個月,便可能好的,這一次一槍打穿了肺部,運氣很好,甚至說是命大福大!”
邊上的隊員也小聲地向張天浩介紹了一下董必其的情況,臉上還多了一絲的震驚。就離心那麼近,也就是一寸多遠。
張天浩一聽,也是一愣,他昨天晚上動手的時候,便看到了董必其身體一動,還是躲過了要害。
“真是命大福大,董科長應該早點兒醒來,站裡需要他,主任需要他,他可是人才,比起我們這些平路出家的要強得太多了。”
張天浩一邊說,一邊安慰著幾個隊員,同時看了看臉色還是那麼蒼白的董必其,同時他把手中的水果放到了病床邊上的桌子上麵。
“對了,你要好好照顧一下董科長,防止敵人再狗急跳牆,這些日本人,或者說是日本人訓練出來的殺手,全是瘋子。”
“是!”
“安姐,我們到隔壁去看看徐書記,不要多打擾董科長休息,現在董科長的病情不輕,還是要好好的休息一陣子的。”
“嗯,董科長,好好的休息,站裡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安琪又安慰了一句,也不知道董必其有沒有聽到,還是安慰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跟著張天浩到了隔壁病房,張天浩便甩了兩支煙給病床上裡正在休息的隊員,一邊抽著一邊隨意的閒聊起來。
一支煙抽過,張天浩才帶著安琪離開了醫院,重新回黨務處,畢竟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他還要陪著蔣雨蓉去看看徐鑰前。
下午,張天浩在看過徐鑰前,在嫂子李蘭娟的擔憂聲中,離開了徐家,送蔣雨蓉回到了站裡,便獨自一個人開著車子在北平城內轉了起來。
到是現在他的背後還真沒有尾巴,這讓他開心不少,至少不用再去被人盯著,整天還要防這防那的。
同仁裡,他站在外麵的牆邊上,他拿出一支白色的粉筆,在上麵畫了一個特殊記號,動作很快,好像他直接蹲在那裡係了一下鞋帶一樣。
十來秒之後,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便在牆上留下了一個特殊的記號,他便繼續向前走去。
在同仁裡的一個大樹下麵,便站在那裡輕輕的取出一支煙慢慢的抽了起來,同時他更是站在那裡回頭望去。
隻是他的手指在大樹身上的一個小洞裡,直接放了一個小小的竹筒,隻是他的臉卻望著他的來路和可能路過的人。
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又向走了幾步,好像找什麼似的。
很快,他便又往前走了一陣子,很快,便看到了一家北平有名的糕點店,進去買了盒糕點,便提著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當他再一次來到了路口的時候,便上車直接開著向著家的方向而去。
至於去站裡,他根本沒有打算去,畢竟下午還真沒有什麼事情,除了拆東牆被西牆外,便是屁事也沒有。
黨務處地下室內,劉承誌早已經是一肚子火氣,一天一夜沒有合眼,結果卻什麼也沒有審出來,這是他的失敗。
而川口紀子全身上下,除了那張臉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好的地方,可川口紀子根本沒有一絲開口的意思。
即使是他再用刑,把人都打昏過去數次,可依然沒有改變,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可問題是還是什麼結果也沒有問出來。
人抓回來了,而且不是自己抓回來了,現在把功勞攬過來,卻沒有拿出相應的實力,即使是康子華可能也會對他失望。
如果下麵的人知道他占了功勞,那麼下麵的人還不是把他笑死,主意是人家出的,抓人是人家抓的,結果送給你審問,你什麼也沒有審出來,這是什麼事情,是不是真的不行,即使是劉承誌也丟不起這個人。
“科長,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可能會死的,畢竟這個人犯比較重要,如果死了,會很麻煩的,這事情南京那邊已經知道了。”
“特麼的,這個日本臭娘們嘴怎麼這麼硬,都打了一天一夜還沒有招,跟那該死的地下黨都有得一拚了。”劉承誌也苦笑一聲,然後把手中的鞭子直接扔到了地上,好像賭氣一樣。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這個時候川口紀子已經經不起再打了,如果再打下去,真的可能廢了。
“劉科長,要不要把張科長請來,張科長也是一位審問高手,一般很少有人在他手裡不招的,以前抓過日本人,跟這個差不多,結果張天浩三言兩語便讓人招了。”
“竟然還有這麼一回事情!”劉承誌一聽,也是一愣,畢竟他一直以為張天浩是一個混混,可現在手下一說,他又不得不重新再評估張天浩,便看向手下,“你確定嗎?”
“這事情,站裡不少兄弟都知道,一般張科長不願意來地下室,說地下室晦氣,血腥味太重,除了檢查的時候。”
“要不要請張科長過來?”
劉承誌馬上便想到了什麼,內心便是一陣的苦笑,他真的很想請張科長來幫幫他,可問題是一根金條已經表明了態度,如果他再去請張天浩幫忙,根本不可能。
再說,他真丟不起這個人。
可問題是騎虎難下,以他的這種手段,能用的手段都用過了,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唉!”
劉承誌歎了一口氣,這事情,他必須去請康子華,否則以他是請不動張天浩的,雖然昨天晚上酒桌上說得很好,可事實又是另一回事情。
回到了家裡,張天浩便去了自己的書房,現在他要給黨務處加一把火,要讓這把火燒得更旺一起。
很快,他便取出了一部電台,直接在房間裡架好,然後把電台調到了明碼位置,然後開始給自己要發的明碼電報編碼。
直接拿出一張紙,然後又拿出一支筆輕輕的在那張白紙上寫了下來。
十分鐘後,一張差不多百個字的明碼電文便被他編好。便準備發過去。
這時,便聽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少爺,我給你端來一杯茶,您需要嗎?”
何嫂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讓張天浩一愣,馬上臉色便有些陰沉下來,畢竟他有說過,他在書房看書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可這個何嫂竟然不聽他的吩咐,而且最主要的是已經在門口站了兩分鐘左右,這讓他內心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他看了看桌上的電台,還有那張紙,他直接收了起來,同時桌上了擺上了一本書,淡淡的對外麵的何嫂說道:“進來吧!”
雖然隻有七八秒,外麵的何嫂還是有些等了一會兒。好像度日如年。
“是!”
何嫂便推開門走了進來,便看到張天浩正坐在桌子前麵拿著一本書看著,好像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引起張天浩的意料。
看著何嫂把茶放到了桌子上,張天浩才抬頭看了看何嫂,臉色平靜地說道:“何嫂,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要跟我說?”
“少爺,沒有,我隻是看到少爺回來,擔心少爺口渴,便給少爺送了一杯茶過來。”何嫂也是一愣,眼神立刻有些慌張。
“何嫂,我待你們不薄吧!”
“少爺待我們很好,真的,真的很好!”何嫂嚇得直接跪了下來,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全身都有些打起了哆嗦。
“看來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要說的,這樣吧,你下去吧,你收拾一下,你自己回去吧,我收留你們,不是收白眼狼,既然你做了,我想我也不需要知道你為什麼背叛,但你沒有必要再留下了,走吧,這事情我不追究了!”
張天浩看了看杯中的茶,淡淡地說道,語氣平淡,甚至連看向何嫂都不想看一眼。
“少爺,少爺,我錯了,我錯了,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被逼的,求你饒了我一次,求你饒了我一次吧,我改,我改!”
“不用了,你走吧!機會我給過你,我說我的行蹤怎麼會泄漏呢,原來是你告訴彆人的,走吧,乘我還沒有發火之前,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張天浩的臉瞬間陰沉下來,甚至看向何嫂,都帶著一絲的厭惡。
如果一開始告訴他,那他還會收留,特彆是剛才站在門外足足兩分鐘,才敲門,在那邊聽著他房間裡的動靜,這怎麼可能容忍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