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區的某個屋子裡,老張拿著手中的電文,雙手都在顫抖著。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努力了那麼多,甚至付出了那麼多人的生命,卻換來了這樣一個結果,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而且他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還是發生了,第四軍還是出事情了,而且一出事便是大事了。
眼淚不自覺的從他的眼角流了下來,甚至雙眼都被氣得通紅。
“無恥,真是無恥啊,怎麼可以內鬥呢,外敵末清,便對我黨如此做,還是不是人啊。真是無恥!”
他氣得直接罵了娘,一巴掌拍在桌上,直接把桌子拍得咣當直響。
而坐在他對麵的,不是彆人,正是秦玉香,因為她到的一份明碼電報,全國,甚至全世界都已經知道了這一結果。
可是重慶那邊根本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相反,好像還在所謂的調查。
這不是騙鬼嗎,騙鬼也沒有這麼誇張的吧。
“小秦,看來我們還是太遲了,我們還是太遲了!”
‘老張,這事情不是我們的原因,即使是我們提前知道了這一份電報,也是無濟於事的,這是一個陽謀,而不是陰謀,我們明知道前麵有虎,可偏要虎山行。’
她小聲地勸說道,畢竟昨天晚上,張天浩給她解釋了這件事情,是一個陽謀。
陰謀難防,陽謀難渡!
“陽謀,好一個陽謀啊!同誌們的死也就是白死了,哈哈哈!”
老張張大了雙臂,再也忍不住大聲地哭了起來,那叫一個傷心啊。
昨天的事情更是曆曆在目,那宋大鵬之死,更是讓他傷心欲絕,可是到頭來,一切都是無任何的意義。
彆人都講死得其所,可是宋大鵬以及他一條線上的同誌,那死得實在是冤啊。
連老張都感覺到宋大鵬他們的死,實在是冤,比起竇娥還要冤。
結果,結果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他哭了,那哭得叫一個傷心啊,真是聞者落淚。
而坐在他對麵的秦玉香也是眼睛紅紅的,甚至看向老張,她也想哭,可是她哭不出來了,心中有的隻有恨,恨那些無恥的國民政府,那些當權者。
她能做的,也隻是小小的安慰,其他的還真是無能為力。
她怪過張天浩,可是怪他又有什麼用呢,難道他能站出來指責,或者是其他的嗎?
這些都不可能的,光是身份問題便是一個大問題。何況事情那裡是想象的那麼容易和簡單的。
陽謀,即使是你知道,你也無力改變。
“老張,我們要化悲痛為力量,推翻這個舊社會,建立新社會而努力,我們不能自暴自棄,而是要積極麵對,前麵的人倒下了,我們繼續站起來,我們不怕流血,不怕犧牲,我堅信,勝利一定屬於我們,擦乾眼淚,彆哭泣,那是給弱者留下的,我們永遠不會是弱者,我們永遠堅信我們是強者。”
秦玉香咬著牙,低聲地訴說道:“老張,現在的我們,必須要堅持下來,隻有堅持下去,我們才有勝利的一天。”
她又輕輕的擦一下那紅紅的眼睛,聲音依然還是那麼的沙啞,顯然她並沒有休息好,但她卻是變得更加堅強了。
老張抬頭看了看麵前的這位姑娘,隻有二十七歲之齡,一個足足有十幾年黨齡的女同誌,卻發現,他這麼多年來,竟然還不如一個姑娘。
“小秦,你說得對,是我,是我著相了!”
老張抹了一把眼淚,他站了起來,雙眼頓時放射出道道的精芒,眼中那份堅定之色變得更濃了。
“好,說得好,小秦,你教訓得對,犧牲的同誌,他們犧牲了,我們不能因為他們的犧牲而放棄,而是要站起來,一定要站起來。”
“小秦,以後工作,我會讓你多參與其中,你的能力,你的思想覺悟,更是讓我刮目相看。好,好,好!”
他並沒有再多說,也沒有再去抱怨什麼,而重新擦乾眼淚,再一次輕裝上陣,隻不過那份傷痛永遠的埋藏在他的心底。
“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今天的事情,小秦,你應該聽說了消息吧,鬆井家族在美國進了一大批電台和電子元件,結果被人提走了。現在全上海都在尋找這一批貨物。
我想,我們是不是也找一下,看看能不能從中分一杯羹。
畢竟這一大指的電子元件和電台,其中我聽說光是電子元件,隻要是會做電台的人,那可以組裝上千部電台,隻是需要一些材料而已。”
“什麼,鬆本家族的電子元件和電台被人提走了,是誰這麼大的能力,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了上海這裡,龍蛇之地,真是一點也不錯,有龍有蛇。”
秦玉香一聽,也是一愣,馬上便是有些震驚的叫了出來。
雖然聲音不大,但其中的震驚還是相當大的。
可以組裝上千部電台的電子元件,那是一個什麼概念,即使是她也沒有見過如此誇張的數字。
“的確是這樣的,現在整個上海都快要翻了一遍,而且這批貨就在租界,進入租界之後,便消失不見了,所以,我想我們可以發動一批人,對租界進行小心的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這一批貨物。”
秦玉香坐在那裡略一思考,馬上便從震驚之中冷靜下來,畢竟這事情太大了,超過了她的接受範圍,甚至可說是超過了她的處理範圍。
畢竟這麼多的東西,那可是一個巨大的體積,那怕是流出一點兒,那也是足夠一般人吃得飽飽的,他們那有這個能力去劫下一部分。
“老張,你認為能做到如此保密的事情,光是某幾個人能乾得了嗎,能在租界消失的,估計也就那一部分人,租界的水太深了,我們進去,可能會把我們直接淹死。”
“再說,誰知道這是不是日本人的陰謀,如果是日本人的陰謀,他們釣魚,隻是放出了魚鉤,連餌都沒有放,那到時候一旦釣到了,是不是願者上鉤呢?”
“這個可能性不大,畢竟在租界的那個碼頭上,可是死了不少日本便衣,聽說是十幾個人死了,全是被人暗殺的。”
“暗殺,老張,我問你,能在碼頭如此囂張行事的人,會在意我們這些人嗎?”
“當然不在意。”
“那不就得了嗎,一頭衝進去,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即使是真的,日本人在其中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你一現身,那真好成了彆人的獵物。”
秦玉香還是搖搖頭,她真的不想把有限的力量用在這個方麵。
“那你說這事情就這麼放棄了?”
“不是放棄,我們是關注事態的發展,而不是放棄,隻要有機會,我們也會撲上去咬上一口,但看看有沒有機會。”
“現在我們要做的,不是其他的,而是讓人盯死租界,特彆是可能出手的人,一旦有機會,必須要拿下,那怕是有一部分犧牲也再所不惜。”
“但前提是必須要確切的消息,如果沒有,那寧可放棄,也不能暴露我們自己,保存自己,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秦玉香一直保持著相對的理智,並沒有因為這一消息而直接進入其中,畢竟如果冒然進入,不是好運,而是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