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久違的過往 寒冬臘……(1 / 1)

寒冬臘月裡,季雲裳chi身被綁在木樁上,雪花劃過傷口隨即消融。

寒風砭骨,季雲裳硬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目不轉睛的瞪著那高座之上的男人,耳邊儘是圍觀百姓嘈雜議論的聲音。

季雲裳知道,這回是真的要涼涼了。

漸漸的底下頭來,兩眼空洞毫無生氣,周遭的一切都已置身事外。

緊接著,耳邊響起了一道不男不女的聲音,“吉時已到,祭天!”

火焰隨風高漲,伴隨一聲撕裂般的吼叫聲,季雲裳帶著這一世的不甘和懊悔,化作一具駭人的黑樵。

季雲裳,一個交易場上的好手,卻偏偏想要在官場上闖出些名堂。早些年,憑著與顧家有所往來,一步步算計到了內閣次輔的位置上。然而,因為一場巡鹽的差事,惹怒多方勢力。

當然,若隻是如此,自覺多年在官場中如魚得水的他,又怎至於此呢?

季雲裳隻恨自己錯付真心,不聽旁人勸阻,聽信了奸人讒言,這才陰溝中翻了船。

疼痛感再次出現,季雲裳的意識反倒清醒起來。

“我這是死了……半死不活?“

“總不會是人彘……吧。蕭時秋,你個王八蛋!……”季雲裳一邊訪問著蕭時秋的祖宗八輩,一邊試圖感知軀體的存在。

然而,意識之中一片空虛,四下空空。於是乎,他提出了後世也經常提及的三個問題,“我在哪裡?怎麼來的?要去哪裡?”

正在他思考人生之際,忽聞道一股“屁”味來,頓時如弓箭一般從床上彈了起來。”

“誰!不知道季某平生最喜潔淨嗎?!”季雲裳口中叫囂著,一個文官卻頗有一番奔著乾架的混混氣質,要是閣老瞧見估計是要氣吐了血的。

方才經曆了生死劫難的季雲裳,哪裡還顧得了臉麵,恨不得靠一張嘴活生生扒了蕭時秋的皮,才肯罷休。

季雲裳越想越氣,祭天時就應該硬氣一點,一定是受底下的百姓,不然堂堂殿內內閣次輔,也不至於現在受嘴上窩囊氣啊!

四下環顧,季雲裳黯然失色。

所在之地,是季雲裳未發家時的居所。一直到他成為眾星捧月的內閣紅人,都會時常來此躲清淨。

不過那時屋內已然收拾得敞亮,院外還有顧侯送的楓樹樹苗。

可眼下,屋內分外冷清。支一張桌子,兩把發了黴的木椅,以及一張木板床,便是這屋內的全部家當了。

季雲裳昏昏沉沉的移身到木椅上坐下,不禁感慨起來。

想當初,若不是顧侯提拔自己做大理寺卿,自己可能就要徹底爛在這泥窪沼澤之中。

可惜遇到了自己這樣臟心狗肺之人,不然……可能會有一線生機。

思緒一時有些淩亂,就在這時門“砰!”的被踹開,進來一位比季雲裳略微年長的青年,手上還拎著一團小煤球,來者氣勢洶洶。

季雲裳紅了眼眶,“哥!”說罷徑直朝那人撲去。

來人不曾想他竟是這種反映,一時僵持住了,手裡的小毛團隨之落地,軲轆到了門後。

“怎麼?被你哥我的盛世容顏鎮住了?”

沒錯,這久違的迷之自信,是大哥季錦雲無疑。

“得了,大老爺們的,哭哭唧唧的成何體統?”季錦雲一臉嫌棄的將季雲裳從自己身上扒下來,,想起來意又不由嚴肅起來,“小臭你是怎麼管的?!”

“你說的是小懶吧?”

等等,

小懶!

季雲裳一把拎起剛想趁亂逃走的小黑團子,抱在懷中揉了起來,如獲珍寶般滿眼笑意。

小毛團本就做賊心虛,突然被拎起來,四條小短腿直撲騰。

也不知道主人發的什麼瘋,把它辛辛苦苦舔順的毛,全揉炸了。

季錦雲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弟弟在這裡玩物喪誌。不過他今天當差也不好多逗留,隻交代季雲裳管好小懶,不許再尿他一床了,還有彆忘了夜裡護鏢。

“不是你說的嘛,還讓我路過望月閣時給你順道請假。”

護鏢?

季雲裳幡然醒悟,該不會是古宅大院無頭案的那趟鏢?

當初若不是因護這趟鏢,他也不會攀上顧家這一層關係,如今若想重返富貴鄉,這趟鏢是關鍵。

小毛團趁著主人愣神的功夫,一個打滾,就掙脫了季雲裳的魔爪。

“嘿,你還敢逃!”

季雲裳看著一床的慘狀,轉身對正在逃亡的小煤球道:“尿的真是地方,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沒尿我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