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為了凸顯粱國首富地位,他們不住彆墅,而是蓋了個占地千畝以上的豪華莊園。
梧桐:……
就兩個主人居住而已。
太誇張了吧。
古代皇宮也就這個規模了。
所以對於剛剛抵達的賈雨、樸石、樸華三人來說,那真是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
高聳直立的行道樹、金碧輝煌的古堡群、修剪精致的花園、假山堆砌的噴池,甚至還有看稀奇的動物園。
見家人都看傻了眼,梧桐連忙調整自己的麵部表情,表現自己的無知與驚歎。
一家人,就是要齊齊整整。
哪怕是被莊園裡的雇工鄙視和嘲笑。
在這些雇工看來,賈雨一家穿著老土、神情畏縮,一副沒見識的模樣,就跟鄉下來的窮親戚一樣。
經常見識粱京富豪圈子的雇工們自然是瞧不上的。
要不是看在高秘書的麵子上,估計賈雨一家都要被直接趕出去。
高秘書沉默引路,賈雨一家也終於感受到了周圍異樣的目光,頓時覺得臉上火辣、後背燒灼,萬分不自在。
等到終於進了屋子,還沒等賈雨一家鬆口氣,就有管家出麵提示:
“幾位趕路辛苦,請先沐浴換衣服。
放心,新衣服我們這邊都準備好了。”
管家雖然麵帶微笑,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十足的嫌棄。
就差沒說要給幾人消毒了。
樸石捏了捏自己洗地泛白的衣角。
賈雨咬了咬牙根,實在沒想到剛進家門就會被人嫌棄。
梧桐挽住樸華僵硬的手臂,淡然一笑:“好啊,麻煩給我們帶路。
對了,舊衣服也彆扔了,我們戀舊。”
正準備扔掉幾人破舊衣服的管家:……
客廳,打扮精致的曾夫人正著聽傭人的彙報。
“大小姐一家身上的衣服老舊,估計在鄉下也沒幾件好衣服。”
傭人頓了頓:“大小姐一家應該沒怎麼出過門,進了莊園後眼睛都看直了……”
曾夫人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擱,臉上沒有半點見親生女兒的歡喜,反而緊緊皺著眉頭:
“我就說嘛,在鄉下生活了三十幾年,怎麼可能上得了台麵嘛!
依我說,還不如給點錢讓他們繼續在鄉下待著,接回來乾什麼!”
曾玉和顏悅色地勸慰:“媽,現在粱京的圈子都知道我和姐姐抱錯了。
如果姐姐過地好也就算了,偏偏姐姐在鄉下吃儘了苦頭,不接回來也說不過去。
爸在生意場上也沒麵子,接回來大家才不會繼續當笑話看。”
一提這件事,曾夫人就生氣:“都怪司朵那個死女人!
要不是她到處宣揚,怎麼會鬨出這麼多事來!”
曾玉給曾夫人順氣:“事情既然都發生了,媽也彆生氣了。
至於姐姐一家,隻是因為從前環境的影響才這樣。
咱們慢慢教,總能教好的。”
曾夫人輕哼一聲:“那麼大了,我都懶地費那個勁。”
隨即,曾夫人拍拍曾玉的手:“阿玉你放心,你是我帶大的。
咱們母女這麼多年的感情,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什麼事情也不能改變。”
剛剛進門的賈雨正巧聽到這句話。
她不由抬頭看向靠坐在一起的兩個華麗女人。
年紀大些的,想來就是她三十幾年沒見過麵的親生母親。
再看向旁邊的年輕女人。
真美啊。
賈雨心中感歎。
對方的皮膚白嫩地仿佛能掐出水來,衣著得體又華貴,舉手投足都是道不出的上流氣質。
而這個女人,正是與她錯換人生的曾玉。
兩相對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再想起剛才親生母親的話,賈雨的心仿佛泡進了一杯又酸又苦的冰水裡。
“來了,坐。”
曾夫人語氣平淡,一眼掃過幾人,眼裡的嫌棄幾乎要化為實質:
“既然回了曾家,過去的一切統統忘掉。
接下來,我會給你們安排美容妝造、定製衣服,還會安排禮儀課程。
記住了,跟咱們曾家來往的,都是商界名流、達官顯貴,往後一言一行都得仔細,可千萬彆給曾家丟臉!”
曾玉拉了拉曾夫人的手臂:“媽,還沒讓我和姐姐互相認識一下呢。”
曾夫人這才緩和了語氣,向賈雨介紹起曾玉來:
“曾珠,這就是和你抱錯的妹妹曾玉。
你曾玉妹妹從小就很優秀,不僅學習成績好,待人接物也很大方得體,不知道多少人喜歡她呢。
知道你要回來,特意趕過來等你。
你們姐妹倆以後要好好相處。
曾珠你雖然被認作姐姐,但你還真得向你妹妹好好學學……”
賈雨低著頭,眼圈漸漸泛紅。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回到家的第一天,給她最大難堪的會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對方誇曾玉的每一句話,都仿佛刀子一般插在她的心上。
她不想讀書嗎?
她不想大方得體嗎?
她不想像曾玉一樣做個優雅精致的女人嗎?
她當然想!
可是她沒有機會啊!
小時候為了口吃的,她搶過狗食。
成家了為了錢,她把自己當男人使喚。
生活沒有給過她溫柔,她怎麼大方得體?她怎麼優雅精致?
樸石擔憂地看向妻子,連忙握住了她的手。
樸石來之前想過自己會被嫌棄,但萬萬沒想到連妻子兒女都一個沒落下地被嫌棄。
這根本不在他的預料範圍內,懵了一陣,樸石還是打斷了喋喋不休的曾夫人:
“媽,您彆怪小雨,是我沒本事,沒讓她過上好日子。”
“當然是你沒本事!”
被打斷了話頭,曾夫人心情不爽,立馬調轉槍頭,轟擊樸石:
“你看看你妻子,都粗糙成什麼樣了。
才三十幾歲的人,看上去比我還顯老。”
還有你兒子女兒,來的時候身上穿的都是什麼破衣服?
你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養家糊口都做不到,真是丟人!
曾珠你要願意,立馬跟他離婚,你女兒兒子都跟你,我們曾家養!”
賈雨立馬激動起身:“我不離!”
樸華也跟著起身:“我不會離開爸爸!”
樸石不知所措地看看妻子,又看看兒子。
他想讓妻子彆跟曾夫人頂嘴,也怕兒子惹了外婆不高興。
他想說他願意為了妻子兒女的好離婚,話語卻又卡在喉嚨,怎麼都說不出來。
妻子當年嫁給他是迫於無奈,但他不是,他是真心喜歡妻子的。
一雙兒女也是他從團子看著長大,他怎麼舍得?
梧桐眼看曾夫人氣地要發昏招,才不緊不慢起身:
“外婆,如果您不待見我們一家,我們一家這就回鄉下去,麻煩給安排個司機。”
隻一句話,就掐滅了曾夫人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