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你開。”

劉洋聞言楞了楞，但還是沒說什麼，轉身坐上了駕駛座。

他剛係好安全帶，轉頭看到陶穎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眼睛裡充滿了劉洋讀不懂的神色。

陶穎長相美豔，但卻讓人感覺淡漠疏離。明明是雙勾人的狐狸眼，但在她臉上卻看不出什麼情感。

劉洋跟陶穎共事幾年了，就沒怎麼見過她情緒激動的樣子。

現在的樣子對陶穎來說，已經算是波動很大了。

劉洋想張口說些什麼，但又好像說什麼都是徒勞，隻得悻悻然閉嘴。

另一邊的唐寧依舊說個不停，相比之下王齊的話比起來時少了很多。

顯然唐寧也發現了這一點。

“王齊，你怎麼話少了這麼多？”

王齊抬頭對上唐寧探尋的目光，有點心虛。

“有點被刺激到了，剛撲麵而來的味道對我的影響有點大，再加上我還有點暈車。”

“噗，你還不如我和琪琪啊。”

唐寧好不掩飾的嘲笑出聲，不過她說的確實屬實。她和張安琪不是說一點影響都沒有，但過了這麼久，早就緩過來了。

相比之下的王齊，已經過了這麼久，胃裡依舊不舒服。

但是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就算自己再怎麼難受，王齊還是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誰說的，我行的很。”

一貫沉穩的張安琪也不由笑出聲。但隨後還是安慰到。

“沒事的，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會難受很正常。”

王齊聽到張安琪能這麼說，人都快哭了。

誰能拒絕一個女生在自己脆弱的時候安慰自己呢。

“誰說我難受了，我沒難受。

嘔——

我，沒難受。”

——好吧，自尊心作祟的男人能。

洛羽軒聽到聲音扭頭看了王齊一眼，冷聲開口。

“你要吐出去吐，彆吐我車上，新買的。”

脆弱的王齊再一次被刺激....

被二次創傷的王齊也不裝了，開始對著洛羽軒嚶嚶嚶。

“羽軒你好狠的心啊，我這麼脆弱，這麼難過，你居然還出言重傷我。在你心裡難道我還沒有這輛車重要嗎？”

“是的，你知道就好。”

王齊被再一次傷害，脆弱的心徹底碎了。

後排的兩個女生在後排笑的很歡。

王齊聽到二人的笑聲更傷心了，弱弱了吐槽了一句便再也不出聲了。

車內回歸寂靜。

不過，寂靜了沒多久就到了下一個拋屍地點。

王齊隻得捧著他碎一地的心重振旗鼓。

下車後的幾人看著麵前的水果店麵麵相覷。

明明老板剛死沒多久，這個店居然就搬空了。

根據他們的調查，這個水果店生意一直很好，幾乎壟斷了整個小區的客源。

可老板剛死，這就人去樓空屬實可疑。

陶穎側頭看了劉洋一眼，示意他去問問情況。在確認劉洋收到之後，再一次離開。

陶穎走後，劉洋就開始在周邊詢問情況，留下幾人跟在身後竊竊私語。

洛羽軒雖然就在唐寧旁邊，但注意力卻在他身後。

又來了，那種灼熱的視線。可這次陶穎明明是從另一邊走的，就算繞路也不可能這麼快出現在他身後。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爬上了洛羽軒的心。

洛羽軒慢慢低下頭，他想回頭看，但在他剛要回頭的時候，那視線消失了。

洛羽軒回頭，再一次對上了陶穎的目光。兩人都察覺到了不對，但又都沒開口。

這時劉洋調查完回來，剛好跟陶穎彙報。

“穎姐，周邊的鄰居基本都說這家是突然搬走的。但好像在人死前幾天就開始找房子了，找好的房子離這裡不遠。

明明找好了房子，但沒搬過去，好像是在出事當天就把東西倒賣了，然後去了其他城市。具體去了哪裡他們也不知道。”

陶穎微微點頭，隨後開口。

“跟我來。”

雖然唐寧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仍跟了上去。

幾人跟著陶穎繞到了水果店後門，門旁邊有個垃圾堆。

看得出來垃圾堆旁邊的地上還有風乾的血跡。垃圾堆依舊有被翻找過的痕跡。

但結果很明顯，依舊沒找到。

如果說隻是少了幾根，可以當做是意外。但如果十根全都沒有，再加上第一個死者的舌頭。很難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沒有關聯。

陶穎腦子裡出現了一個念想，但她沒說什麼。如果這個猜想是正確的，那後麵的死者還會更多。

陶穎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開始敲敲打打，嘴上也沒閒著。

“劉洋，後麵的現場不去了，回局裡。”

說完便不顧眾人，快步向停車場走去。

身後的眾人了然，都沒說什麼，快步跟了上去。

劉洋走到陶穎的車邊，剛想去駕駛位，結果發現陶穎更快一步。

陶穎沒抬頭，隻是淡淡的說：“你開車慢。”

劉洋心碎，給彆人乾活還被嫌棄了。

不過這可不是心碎的時候，劉洋還是利索的向副駕駛走去。

劉洋上車後，安全帶還沒來得及係，陶穎就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劉洋這下可不敢懈怠了。陶穎這個樣子，那這個案子的重要程度可能超過他們之前的預測。

唐寧這邊的車上依舊嘰嘰喳喳，不過這次的話題相比之前正經太多了。

“這個案子，我覺得穎姐可能看出頭緒了，而且看樣子應該還挺嚴重的。”

“這還用你說？我都能看出來。”

“哎——我跟穎姐之間的差距還是太大了。我還什麼都沒看出來。”

“彆說了，我也一樣。話說，羽軒，你看出來什麼了嗎？”

默默開車的洛羽軒突然被Q。

“我？我沒太注意。”

一旁唐寧和王齊都有點納悶，但唐寧還是先一步開口問到。

“你沒注意？那你乾什麼了？”

洛羽軒也不能說他覺得有人在看他，給他看的毛骨悚然吧。說出來估計還會被嘲笑。

索性他直接編了個謊“昨天熬夜熬太晚了，太困了，都沒怎麼注意。”

唐寧和王齊都不是細心的性格，也就沒有再探究為什麼一個作息特彆規律的人會突然熬夜。

幾人中稍微細心一點的張安琪此刻已經靠在窗邊睡著了。

#

到了警局門口陶穎便把車鑰匙丟給劉洋，自己先上樓去拿資料了。

劉·工具人·洋上線。

劉洋將車停好，準備上樓找陶穎的時候，她已經下來了。

剛好看到劉洋，便招呼他過來。

“幫我去秦法醫拿取報告。一會拿到我辦公室來。”

劉·工具人·洋再次上線。

幾分鐘後，陶穎的辦公室裡。

她拿著文件夾翻看著，一旁的劉洋就靜靜的看著。

陶穎翻看的越來越快，眉頭也皺的越來越緊。

“通知大家一會開會。”

陶穎突然合上文件夾，吩咐劉洋。說完就接著打開電腦開始操作。

沒過多久，劉洋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穎姐，好了。”

陶穎抬眸，微微點頭，拿上手裡的電腦跟著劉洋走了出去。

會議室裡亂哄哄的，可陶穎一推開門，所有人都安靜了。

或許是因為陶穎的威嚴，也或許是.......她看起來真的很急切。在場的人基本沒見過陶穎這麼緊張的樣子。

“首先，我們一開始的方向就有問題。”

陶穎一邊向台上走去一邊說。

“這次的案件，不是毫無目的的，他比我們曾經想的要複雜。”

這句話說完，陶穎也站定在了台上。

她將手中的電腦放下，連接了會議室內的大屏幕。

首先投屏的是幾個被害人鎖骨處的手銬圖案。

“這是死者鎖骨處的痕跡，經過對比，可以看得出來是同一個人的手筆。”

語畢，陶穎伸手點了一下。

“這是第一具屍體拋屍地點處的鹿。經過檢測確認時間是在死者死亡時間之後。”

緊接著，屏幕跳轉到下一張圖片。

“這是第二個死者的頭部，整個麵部都是驚恐的表情——唯獨這張嘴。”

隨後，陶穎將他的嘴放大成特寫狀。

“各位都能看出來是特意擺出來的，那我就不廢話了。”

接下來是第三個和第四個死者的手部特寫。

“這個兩個手毫無異常，異常的是他們的手中放的東西。左邊的是第三個死者手上的缽。右邊的是第四個死者手上的塔。是被人故意用膠水黏住的。”

最後，屏幕中顯示的一個盤腿而坐的人。他的皮膚呈一種詭異的白，手腕上有一道傷口，是失血過多而死。

“死法我們暫時不做研究，重要的是他的姿勢，盤腿而作。

我不知道你們一種有人沒有知道，佛教傳說中十八位永住世間、護持正法的阿羅漢。

這些死者，和十八羅漢一一對應著。”

說著，陶穎將文件翻回到第一頁的鹿。

“第一位，坐鹿羅漢。”

“第二位，歡喜羅漢。”

“第三位，舉缽羅漢。”

“第四位，托塔羅漢。”

“第五位，靜坐羅漢。”

隨著陶穎的話語，屏幕上的圖片一張一張放著。

在座的眾人也漸漸意識到了。

“沒錯，一共有十八位羅漢。對於這種殺人狂來說，隻要我們不找到他，他就會一直殺人。直到第十八個。”

“現在才第五個，我們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