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嘛。”沈幸夷攢起眉毛，不耐煩的語氣讓對麵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來的電話隻剩下沉默。
靜默了好久，沈幸夷覺得手被風吹的都有點僵了，沒好氣的說：“又不說話，嘴巴沒用就趁早捐了，你搞清楚是你打電話給我的...”
第一次聽到沈幸夷跟彆人這樣不客氣，毫不掩飾情緒的輸出，小夭握著圍欄的手更緊了，深邃的瞳孔緊緊盯著湖麵。
“你在哪。”良久，林聽終於出聲，疲憊的聲線讓沈幸夷感到莫名的心安。
“塞納河，看夜景。”沈幸夷聲調降下來，平靜的湖麵讓她的情緒一下子down下來。
“和誰。”輕聲詢問。
沈幸夷側過頭看了一眼小夭，然後冰冷的回答林聽：“朋友，怎麼了？”
“嗯...問問。”
林聽的聲音帶著一點鼻音，讓沈幸夷感到有點困擾，她輕嗬一口氣，眼神越發堅定起來：“沒彆的事我掛了....”
“我想你了。”
剛剛調整好的心情，被林聽一句話打斷，沈幸夷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皺著眉毛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張著嘴巴瞪著手機屏幕。
“有病吧...”沈幸夷輕聲呢喃，對林聽荒謬的操作不留情麵的吐槽，心裡已經被那句話攪的七上八下，嘴角不受控製的翹起來。
一係列反應都被小夭看在眼裡，美麗的夜景似乎已經驅不散她心頭的陰霾。
從電話被接聽的那一刻，知道下了船，小夭異常的安靜，讓沈幸夷開始心亂如麻，她把這一切歸咎在林聽身上。
她惹生氣的為什麼要我來哄？沈幸夷咬著嘴巴裡的軟肉，糾結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
餘光看到沈幸夷一臉為難，小夭踢了踢腳邊石子，插在口袋裡的手掌漸漸舒展開。平和的微笑開口：“姐姐...沒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啊？”沉浸在自己思緒的沈幸夷突然被cue到，亂飛的眼神掩飾自己的尷尬，結結巴巴的說：“今天...玩的開心麼...”
“不開心。”小夭的回答讓沈幸夷愣在原地，醞釀了一下，抬起頭，眼底的委屈一覽無遺，笑著說：“開玩笑啦，其實你願意陪著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我一個人生活太久了，突然來打擾你肯定給你帶來很多麻煩吧。”
小夭的回答讓沈幸夷感到自責，可憐的小朋友已經沒有親人了，自己還要欺負她。
“不麻煩啊，我真的很感動。”
沈幸夷抬手摘下小夭頭上一片小小的落葉，親昵的舉動讓小夭忍不住抱住她。
身子一僵，懸在空中的手臂不知道抬起還是落下，昏黃的街道幾輛車飛馳而過，疾鳴的喇叭聲，讓沈幸夷的心臟感到驚慌跳動。
“姐姐，你要放棄我了麼？”
小夭的聲音帶著哭腔，沈幸夷的目光流轉，林聽冷不丁的說的那句想她，輕而易舉的讓她再一次猶豫，但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一句話就讓自己再一次淪陷，沈幸夷都想嘲笑自己沒出息，林聽就是這樣時不時冒出來給自己一點甜頭，離開的時候也是一點不拖泥帶水呢。
“沒有啊，彆擔心。”
沈幸夷垂眸，手放下來撫摸小夭的後背，眼神漸漸堅毅起來。
懷裡的小夭眯了眯眼睛，皺了皺眉，推開沈幸夷時，已經換上了乖巧柔弱的麵孔，笑意盈盈。
小孩子就是好哄，沈幸夷看著小夭漸漸沉下心。
路燈下拉長的影子，一步一步到了家門口，沈幸夷看著門口黑黢黢的，有一個紅色的光點，煙味彌漫。
小夭也聞到了，皺了皺眉，不想大口呼吸。
“你....乾嘛來了？”沈幸夷看著眼前這個豪放的坐姿，張了張著嘴，有點費解。
“怎麼了，我明天又沒課...”周瀅將手裡的煙頭彈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正好落在小夭的腳邊。
看著腳邊熄掉的光點，還在掙紮著向上空釋放延伸，小夭繃著臉一腳將她碾滅。
門鎖正在被打開，周瀅把沈幸夷和小夭隔開，側過頭對小夭說：“沈幸夷那時候還說呢，我們倆肯定合得來，還真是...”
秉持不住的偷笑，周瀅貼在沈幸夷的肩膀故作柔弱：“幸夷姐姐，明天帶我一個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啪’
客廳的燈大亮，沈幸夷嫌棄的看了一眼周瀅，冷哼一聲：“我說會的話，你能滾麼？”
“不能。”周瀅得意的大步流星走過去，坐在沙發上。
眼睛看著小夭那張可怖的撲克臉，感到大快人心，對上眼神的那一刻，很清晰的看到小夭歪頭笑了一下。
哦豁，有意思，周瀅抿著嘴唇轉過頭。
“點個中餐的外賣吧，有點想吃水煮牛肉了。”周瀅翻閱著手機，叫嚷道。
“小夭本來打算做飯的...”沈幸夷剛開口就被周瀅笑著搖頭打斷：“人家這麼遠來看你，你怎麼好意思讓她乾活啊...”
視線移向小夭，挑釁的挑了挑眉：“歇著吧您...這頓我請...”
“好啊。”小夭眼角彎彎，說完冷著臉躺靠在單人沙發上玩手機，輕快的語調似乎心情沒受到什麼影響。
餘光撇了小夭兩眼，周瀅看到對方慍怒的臉，心裡更加暢快。
“哎呀...小夭你不會生氣了吧...我就是太喜歡你了，想跟你一塊玩，如果你要是不開心我就走好了...”周瀅睫毛輕輕掃過皮膚，得意的語調沒有一點委屈的樣子。
聽到她的話，小夭看著周瀅莞爾一笑，明媚撩人，一開口清冷悅耳：“沒有啊...我隻是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像在生氣....”
身子前傾，眼珠左右流轉，盯著周瀅麵不改色的繼續說道：“我也很喜歡你呢，你長的漂亮，待人友善，說話也有趣...”
“噢...”周瀅被她盯得有點不自在，皺了皺眉移開視線看著手機屏幕，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個小鬼很難纏啊。
“我去一下洗手間...”沈幸夷看著兩個人詭異的氣氛，嘴角一抽，起身走進洗手間，關門的一瞬間。
周瀅感覺頭上的光線被擋住。
一抬頭看到小夭清晰的下顎線，手臂從後麵穿過來，像是在背後抱住自己一樣，貼的過分近了。
指節輕輕滑動，點在屏幕上，小夭身上甜甜的果香讓周瀅的腦袋發暈。
“點好了麼？”磁性低啞的聲音，配合嘴角若有若無的微笑。
周瀅揚眉一笑，看出來小夭的意思了。
被我抓到你個小尾巴了吧，腳踏兩條船的慣犯，默默的將頭偏離，冷聲笑道：“再離我這麼近我就罵人了。”
“彆誤會...”小夭勾人的眼睛看著周瀅，抬手將掌心覆在她的肩膀上，繼續說道：“我隻是餓了，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