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聽是直女,太可惜了,我昨晚還夢到和她親嘴巴呢。”周瀅哀怨的聲音穿透屏幕。
沈幸夷驚掉下巴:“你真是餓了,什麼你都吃得下。”誇張的語調讓周瀅一陣狂笑。
“算了,明天晚上我要出去喝酒,出不出來你自己看著辦,彆說我沒叫你。”周瀅聲音懶洋洋的。
一提起喝酒,沈幸夷很難不心動,她舔舔嘴唇,眼裡冒出渴求的光芒。
“幾點?”
“十二點。”
光芒熄滅,沈幸夷深深的歎息:“不想帶我直說,卡十二點什麼意思。”
“如果我說12是我的幸運數字,你心裡會好受一點嗎?”周瀅輕笑一聲,耐著性子哄著沈幸夷。
“不會,我希望你不要那麼幸運。”
“做個人吧你。”
掛了電話,沈幸夷終於可以靜下心來搞作業。
繼承了藝術家父親沈木的藝術細胞,沈幸夷在戲劇專業上不出差錯的話,也能苟到畢業。
熬到半夜,終於整理好基督山伯爵的改編劇本,沈幸夷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去客廳喝水,外麵是亮著燈的。
拖鞋踩著木地板,塌塌作響,沈幸夷走到桌台上,眼睛看到林聽遺留的一遝筆記。稍加思索,就輕輕的翻開,居然是簡曆。
簡曆裡密密麻麻的各種獎項,看著上麵的時間線,最起碼有好幾個是時間重合的,從學術辯論到實習的方案展示。
好可怕,是二十四小時連軸轉麼?沈幸夷唇線繃緊,感歎了一下林聽的毅力。
放下文件,沈幸夷躺在沙發上,全英文的簡曆,說明不是法國的工作,她要去彆的國家麼,所以討厭自己的理由是阻礙了她要做的事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林聽的聲音,意識到自己在沙發上睡著了,身上還蓋了一張帶著香氣的毯子。
沈幸夷剛想起身回房間繼續睡,聽到林聽打電話的聲音,果斷選擇裝睡。
“遇到一點麻煩事...”林聽盯著紙張,翻來翻去,翻頁的聲音讓沈幸夷聽不太清楚林聽說什麼。
“還是那個妹妹嗎?”對麵輕佻的語氣,讓林聽不悅的挑了挑眉。
“對,現在走不開。”
“有什麼難得,不會是因為妹妹很可愛,讓你舍不得走了吧。”對麵的男人知道林聽的秘密,故意調戲她。
“可愛?”林聽停下手上的動作,目光落在遠處的沈幸夷臉上,睡顏確實有一點,輕笑了一聲:“嗯,是有點...”
聽到林聽的回答,沈幸夷沒忍住輕輕勾起唇角,這微表情讓林聽看的很清晰,半眯了眯眼睛,繼續說道:“但是很討人厭...”
肉眼可見的速度,嘴角的弧度落下去。笑容轉移到林聽臉上,她已經掛斷了電話,手機還貼在耳朵上,拉高聲音說到:“你讓我舉個例子麼?啊....就比如她喜歡裝睡覺偷聽我打電話,怪沒禮貌的。”
沈幸夷的眼皮一下子彈開,汗毛直立,移過眼神發現林聽正在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
林聽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你...你好可怕....”沈幸夷痛苦麵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回房間睡吧。”林聽收斂了笑容,換上冰冷的麵孔。
沈幸夷將毯子狠狠地摔在沙發上發泄自己的不滿,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起初沈幸夷以為林聽借車是因為自己受傷,特意送自己上下學的,現在發現她隻是為了練習開車罷了。
基督山伯爵整個演出完美落幕,沈幸夷終於脫離苦海,隻想好好睡個覺,一晃這一個月都在沒日沒夜的排練中過去了。
劇組的人在一家咖啡廳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沈幸夷咬著吸管,搖頭晃腦打著瞌睡。
伴著男演員滔滔不絕的講述,沈幸夷在咖啡廳安穩的睡到晚上十一點,終於被人推了一把,恢複了意識。
“chloe,C'est fini”(克洛伊,結束了)
大家紛紛起身穿衣服,外麵陣陣小雨,沈幸夷吸了吸鼻子,被冷空氣偷襲了。
將地址發送給林聽,沈幸夷打了個哈欠,走到吧台結了賬單。
腦子沉得發昏,沈幸夷一步一步走到門外,一陣冷風襲來,她裹緊米色的風衣。
在口袋裡一陣摸索,掏出一盒女士香煙,在門簷下點燃一根,腦子漸漸清醒過來。
抽到第三根還剩一半時,嘴巴裡的香煙突然被抽走。
林聽站在她身邊,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嘴巴裡吐出的煙霧給林聽的眼睛蒙了一層麵紗,這舉動讓沈幸夷覺得新奇。
她耐心的盯著看了一會,林聽的臉上裹著片片紅暈,酒的香氣傳進沈幸夷的鼻息。
“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沈幸夷皺了皺眉,林聽醉醺醺的樣子有一種彆樣的風情,引得路人側目。
“剛好...在附近。”林聽的聲音慵懶悅耳,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白色的運動鞋上濺上好幾片汙漬。
“你會開車麼?”
林聽看向沈幸夷,黑色的瞳仁不安分的流動,焦點始終在沈幸夷淡粉色的嘴唇上,抬眼看著沈幸夷的眼睛,眉梢眼角溫柔似水。
“會,但是不太熟練。”沈幸夷的聲音顫抖,微弱的呼吸撐不住胸腔中強烈的跳動。
林聽的抬手,大拇指指腹輕柔的摩挲著沈幸夷的下唇瓣,耳朵裡卻聽不清唇形微動發出的聲音。
俯下身子,是為了聽的更清晰一點,睫毛緩慢的一眨一眨,在最接近的一瞬間。
“嘀....嘀嘀...”
尖銳的車鳴讓林聽瞬間清醒,手指離開,向上捋了一下頭發,一串動作非常絲滑自然。
“走吧,車在那邊...”林聽把沈幸夷扔在身後,自顧自快步離開。
親到了,一瞬間。
親到了,又好像沒親到,感覺像在做夢,沈幸夷咬著嘴唇,心臟狂跳不止。走路像踩在軟棉花上,輕飄飄的沒什麼力氣。
上了車,林聽頭靠在車窗上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沈幸夷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微微發顫,她分不清是因為開車緊張,還是....
目光不受控製的落在林聽的側臉上,乾淨的臉部線條沒辦法告訴她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沈幸夷向林聽的方向傾倒過去,抬手想幫她係上安全帶,眼睛卻緊緊盯著林聽的側臉。
安全帶已經扣好,溫熱的觸感在臉上稍縱即逝,車子緩緩啟動,林聽的嘴角微微勾起。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下來,沈幸夷一路都覺得自己在酒駕,意識不太清醒。終於可以放鬆一下僵硬脖子,轉過頭看向林聽,對方的眼睛已經不再混亂遊離,變得清澈理智。
“到了...”聽到自己的聲音居然可以這樣的溫柔怯懦,沈幸夷的腦子更迷糊了。
林聽伸了個個懶腰,對沈幸夷的眼睛避而不見,乾脆利落的下車關門。
“剛剛....”關門聲壓過了沈幸夷的聲音,她晃了晃腦袋,一切可能都是自己的錯覺,太久沒睡個好覺了。
‘結束了,我要出來好好放縱一下’躺在床上,沈幸夷思路變得清晰,手指飛快的敲字,對方永遠可以秒回自己,正在輸入中隻出現了一秒,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一個月不回消息,我他媽以為你死了呢。”周瀅的聲音熟悉又陌生,讓沈幸夷心情也平靜下來。
“在這麼搞下去真的要不活著了,都出現幻覺了....”沈幸夷打了個嗬欠,手掌拍了拍嘴巴。
“什麼幻覺,要不要去看醫生啊。”這種擔心的口吻,即使不親眼看也想象得到周瀅擔憂的誇張表情。
“沒什麼,明天去shake麼?”剛剛的畫麵被一筆帶過,語調宛轉悠揚。
“shake最近停業裝修,而且你不用在十二點前回去麼?”周瀅試探著問道。
“我假裝我在學校的話,可以晚點。”一抹狡黠的笑意浮現。
“看來最近和室友姐相處的不錯嘛。”
聽到周瀅的調笑,沈幸夷咬了咬嘴唇,倔強的說道:“她啊,她最煩了....”
“好吧好吧,明天給你發地址。”
周瀅搖搖頭掛斷了電話,想不通這兩個人為什麼這麼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