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銘把在山上所看見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顧宇,顧宇聽完後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
在白鈺銘這裡顧宇一直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今天這種情況很少見。
“顧宇,你難受就哭出來吧。”
顧宇沒回話,過了會兒他從沙發上起身開口“鈺銘,我先走了。”
白鈺銘覺得不能就這樣讓顧宇走,萬一他一衝動做出什麼壞事就不好了,他拉住顧宇問他“你現在要去乾嘛?”
“乾兩件事,一分手,二搬家。”顧宇嘴上說話乾脆,就是不知道心裡是不是也這麼乾脆。
“除了這兩件事情你不會再做出彆的事情來吧?”
“放心,你兄弟我不是那種人。”顧宇開門走出去沒再停留。
“小澤,是不是感覺顧宇好像無所謂的樣子。”白鈺銘問站在他身邊的鐘渲澤。
“嗯,顧哥對他對象沒有感情嗎?”
“他裝的,現在不知道跑哪兒哭去了。”
鐘渲澤問“不會出事吧?”
“不會,為了這事沒必要。”
顧宇回家後就直接說了分手然後打包行李離開,無論他對象怎麼求他,他都不原諒,不回頭,他覺得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然後就是無數次地被綠,長痛不如短痛,他直接斷掉他們之間的聯係。
叮咚,微信消息響起,白鈺銘拿起手機一看,是顧宇發來的消息,讓他去喝酒,慶祝他恢複單身生活。顧宇心裡明白這不是慶祝,而是紓解他內心傷痛。
“小澤,我今天要出去一趟,陪顧宇喝兩杯,今天晚上可能會回來得很晚。”
“哥,無論多晚你都會回來嗎?”鐘渲澤心裡有些慌張,畢竟這是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和白鈺銘分開。
“我也不確定,如果真的太晚,可能我就不回來了,明天再回。”
白鈺銘一隻腳邁出門了,鐘渲澤拉住他哥一隻手“哥……”鐘渲澤還想說讓他哥回來,不回來他一個人很孤獨,但是他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限製白鈺銘的自由了。
“怎麼了?”見鐘渲澤叫自己,又不繼續說,他覺得奇怪。
鐘渲澤盯著白鈺銘眼睛說“彆喝太多酒了,對身體不好。”
“好,你和小白待在家裡,如果我今天不回來你就自己先睡覺。”白鈺銘覺得這段時間的鐘渲澤心情還不錯,應該不會自尋短見,所以他才敢放心出去,而且他不在還有小白呢,就是為了小白他也不會做出傻事。
“好,等你。”鐘渲澤鬆開了拉住白鈺銘的手。
到了顧宇約定的地方,顧宇早已到了,除了白鈺銘他還邀請了幾個玩得好的朋友,見到白鈺銘來了,有個女生欣喜地走過來“學長,好久不見了。”
白鈺銘朝女生點頭“好久不見。”然後他朝顧宇身邊走去。
顧宇看了一眼白鈺銘“鈺銘來了,喝一杯,還得好好感謝你呢,要不然我都一直被蒙在鼓裡。”說完顧宇無奈地笑了。
幾人中有個女生抱怨“這個男的也是,不僅把顧學長掰彎了,還給顧學長戴綠帽子,不過還好顧學長和這男的沒處多久,顧學長應該還能直回來的吧。”
又有個男的接話“小宇,彆難過。以你的姿色,多少人想和你處對象,想處馬上就有。”
“你們能不能不聊這個話題了。”白鈺銘見他們收不住這個話題,及時製止了。
鐘渲澤在家中百無聊賴,他很想打個電話問白鈺銘要多久回來,可是看時間白鈺銘也沒去多久,所以他坐在沙發上,靠發呆打發時間。又等了許久,白鈺銘忍不住了,撥打了他哥的視頻電話,他想知道他哥現在在乾嘛。
電話接通了,鐘渲澤露出開心的笑容,不過屏幕上出現的不是白鈺銘的臉,而是一個不知名的人,鐘渲澤立馬收住笑容,那人開口問鐘渲澤“你是誰?”
“我是……”鐘渲澤一下子被問住了,要說他是他弟弟嗎?可是他又不是親弟弟,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見鐘渲澤遲遲沒有說話,他看看手機屏幕又開口道“我是鈺銘的朋友,你是鈺銘弟弟吧,我看鈺銘這微信上麵給你備注得有。”說完,接視頻的這個人就把視頻視角切換了,映入眼簾的是白鈺銘和一個女生在ktv昏暗的燈光中歌唱,視頻裡看不清楚臉,但是認得出身形,兩人看起來好像隔得很近。
“你哥在唱歌呢,我給他拿過去,你等一下。”
鐘渲澤盯著屏幕看沒有再說話,他直接把視頻掛斷了,見鐘渲澤直接把視頻掛斷了,接電話的人覺得奇怪,覺得鐘渲澤不懂禮貌,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也不說一聲,但是又想應該是沒什麼事情,所以他也沒有把手機拿給白鈺銘,而是直接把白鈺銘的手機放回了原位。
白鈺銘此時也和另一個女生合唱完了,下麵的人起哄“再來一首。”
白鈺銘本是不想唱的,但是架不住他們的熱情,一直叫他上去,他也不想掃興,所以和這個女生合唱了。
在家中的鐘渲澤想起白鈺銘走的時候說晚上太晚就不回來了,看見視頻中白鈺銘和那個女生親密的樣子,他心中不禁胡思亂想,又覺得白鈺銘肯定不會這樣,他不自覺地用指甲深深嵌入皮膚,他指甲不長,所以用了很大力掐自己手臂直到出現血印才放手,他覺得自己思想太齷齪,怎麼能這樣想他哥,他心臟突突地跳,說不出來的難受,那種感覺又來了,他把在一旁自己玩樂的小白放入貓窩,走進了浴室。
過了一會兒,白鈺銘總算不再被起哄唱歌,他閒下來了就急忙打開手機看看鐘渲澤有沒有找自己,一看,果然沒有猜錯,鐘渲澤給他打了個視頻電話,隻不過怎麼顯示已經接聽了?他轉頭問問旁邊人是怎麼回事,旁邊人才告訴他“我都忘記了,剛剛你弟打電話來,怕有急事我先幫你接了,可是有點奇怪,正當我說要拿給你他就直接掛了。”
“沒事,我再打一個回去。”房間裡有人唱歌,聲音太吵鬨。於是白鈺銘走出房間,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給鐘渲澤打了回去。
第一個視頻電話沒通……
第二個視頻電話沒通……
白鈺銘感覺不妙,他一邊快步打算打車回家,一邊撥打鐘渲澤的手機電話。終於在電話要結束時被接通了。
白鈺銘停下腳步心裡鬆了口氣“喂,小澤,你乾嘛呢?怎麼不接電話?”
對麵傳來鐘渲澤虛弱的聲音“在洗澡,所以沒聽見手機響。”
“快接視頻。”白鈺銘覺得不對勁,想看看鐘渲澤怎麼了,他又繼續大步向前走,他害怕鐘渲澤出事,內心覺得還是不能留他一個人。
視頻接通,另一邊的鐘渲澤看起來無異樣,甚至還對白鈺銘笑,隻是臉上有些蒼白“哥,我很好,彆擔心我,我還在洗澡呢。”
沒有管鐘渲澤是不是在洗澡,他擔心地問“你聲音怎麼這麼虛弱?”
“我隻是洗澡有點累了。”
“我馬上回來,你等我。”
鐘渲澤本來很高興,正要答應,低頭看見自己的手臂,害怕白鈺銘回來看見自己那還在冒血沒處理的傷口,他急忙製止。“彆,那邊還沒結束吧,彆擔心我,我一個人能行的。”
“鈺銘,你去哪兒了?我找你半天。”聽見聲音的白鈺銘回頭,是顧宇在叫他,顧宇湊上來看見屏幕裡的鐘渲澤“原來是小澤啊。”
“你先走開,我和我弟說點兒事情。”
“說完了就快回來啊,大家等你呢。”
白鈺銘回複“等會兒再說吧,你先回去。”
鐘渲澤強撐著笑容“哥,你快回去吧,待會兒你要回家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你真的可以嗎?”白鈺銘還是有點擔心,但是看見鐘渲澤的狀態也沒有什麼異常。
“真的可以,顧哥現在剛失戀正難受呢,你先陪他吧。”
見白鈺銘遲疑,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哥,掛了吧,我這洗澡洗一半你就打過來了。”
“你確定你真的可以嗎?”
“真的可以,哥你掛電話吧,我要繼續洗澡了。”
“好,那等我回來,無論多晚我都會回來。”白鈺銘說完沒再繼續問,回到了顧宇訂的ktv房間。
鐘渲澤的這種自殘行為自從跟白鈺銘在一起後已經沒有過了,可是看見今天他哥和另一個女生一起唱歌,隻是他單方麵認為的親密感覺,兩人甚至都沒有肢體接觸,就僅僅是這樣他就覺得心裡麵很不爽,他想得到一個情緒發泄口,而情緒發泄口在哪兒呢,隻有傷害自己。
他害怕他這個糟糕的樣子被白鈺銘看見,因為白鈺銘一直在帶他走向光明,他也在努力走向光明,甚至他都覺得自己在白鈺銘的帶領下已經走出黑暗了,而今天他無意識的自殘行為卻將他打回原形,他替白鈺銘覺得不值,覺得自己不配得到救贖,他用冷水衝洗自己,隻有傷口的痛和水衝下冰涼的感覺能讓他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