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有沒有發現最近學校裡氣氛很怪啊？”家入硝子含著棒棒糖問她麵前兩位正在互相打鬨的同學。

“啥？”五條悟頭也沒回，沒有停下手中襲擊夏油傑的動作。

夏油傑偏頭躲開了五條悟的攻擊，沒有再回擊。

夏油傑走到了家入硝子身邊說：“你說的是一年級嗎？我剛聽灰原說小葉子好幾天沒去上課了。”

“嗯。”家入硝子搓著棒棒糖的細棒，“自從那天我給葉子上完‘生理課’之後，我也沒見過小葉子，好像她連宿舍都沒回。更奇怪的是夜蛾老師居然也沒有反應。”

“啥啊？”五條悟依然不明就裡。

“平時找不到小葉子的話，夜蛾老師早就滿學校裡呼喚小葉子了。”夏油傑解釋，“小葉子的‘消失’應該也是和夜蛾老師談完話之後吧。”

“我說吧，沒去‘旁聽’夜蛾老師和小葉子的談話是損失吧。”五條悟搭靠著夏油傑的肩膀，“小葉子應該就在不知道哪棵樹上吧。”

“要不——”五條悟提議，“尋找小葉子大賽正式開始！”

無人響應。

“啊咧？不是你倆擔心小葉子嗎？”五條悟觀察兩個的臉色。

“請給少女一些私人空間。”家入硝子咬碎了棒棒糖，抽出細棒指著五條悟，“小葉子不是你玩樂的工具。”

“小葉子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的。”夏油傑往旁邊橫跨一步，躲開了家入硝子“指控”的範圍。

“好傷心啊！你們倆個竟然這樣想我！”五條悟捂住胸口，做出心痛不已的模樣。

然後迅速恢複正常，繼續提議：“要不去找夜蛾老師？”

“找我乾什麼？”夜蛾正道遞給三人資料，“京都高專的庵歌姬已經失聯兩天了，你們三個去幫忙。”

“哦！任務難度不大。”五條悟快速看了眼手中的資料，“那這次帶小葉子去見見世麵吧，她和歌姬還不認識。”

“不行。”夜蛾正道果斷拒絕。

“夜蛾老師，你的黑眼圈有些重哦，最近有什麼困擾嗎？”夏油傑選擇旁敲側擊。

“與你們無關，做好這次的任務。”夜蛾正道不正麵回答。

“小葉子好像好幾天沒回宿舍了呢。”家入硝子打直球。

“不用管她，你們三個趕緊出發。”夜蛾正道把三人轟走了。

三個人相互對視著，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同時歎了口氣。

“？”五條悟看著歎氣的兩人。

夜蛾正道捏了捏眼角，內心還是複雜的。

他知道一瀨葉子在哪裡，隻不過他不理解。

是他說“出去”口氣很重嗎？夜蛾正道撓頭。

轉天的早上他就看到紮在自己門框上一瀨葉子所擁有的暗器，上麵帶有的她自畫的地圖。

她畫畫的技術需要提高，雖然簡單易懂，但太過歪歪扭扭，樹畫成草根了。

而地點……就在咒術高專的樹林裡。

咒術高專的結界對一瀨葉子無效，進出自如，也神不知鬼不覺。

夜蛾正道這幾天在糾結，等一瀨葉子自己回來，還是主動去找她。

然而這幾天過去了，一瀨葉子一點兒音訊都沒有。

所以夜蛾正道決定趁著二年級的三個“搗蛋鬼”出去任務，尋找一瀨葉子。

他帶著一瀨葉子平時喜歡抱著的玩偶去了樹林裡，順著她自製地圖，找到了她所在的大概位置。

夜蛾正道抬頭衝著樹上喊著一瀨葉子的名字。

沒有任何回應，隻有無聲的風吹過他粗獷的臉頰。

他不死心，在那一片區域的樹林，專找繁茂的大樹仰頭喊一瀨葉子的名字。

依然沒有回音。

難道是看到二年級三人組出去了，她跟著也去了？夜蛾正道心裡想著，那回去再等等吧。

夜蛾正道一轉身，就看到了一手舉著用樹枝叉著的魚，小口小口吃著魚的一瀨葉子就這麼在他身後盯著他。

“你來了多久？”夜蛾正道問。

一瀨葉子慢悠悠地吐出魚刺說：“一直在啊。”

夜蛾正道感覺胸口憋氣：“那你不說話？”

“我怕卡著刺。”一瀨葉子皺皺鼻子嗅了嗅，“你聞不到烤魚味嗎？”

“現在聞到了。”夜蛾正道不是聞不到，是他忽略了。

“所以……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一瀨葉子歪了歪頭問。

“為什麼不回宿舍？不去上課？”夜蛾正道頗為嚴肅。

“不是你讓我出去的麼，我就出來了啊。”一瀨葉子擦了擦嘴角，“提前熟悉一下流浪忍者的生活。”

“那我現在讓你回去。”夜蛾正道口氣溫和了下來。

“我不。”一瀨葉子用力搖頭。

這兩天輕鬆自由，沒有夜蛾正道給她上課，也沒有他要求她自學的文化課，還能光明正大的在這裡練習暗器投擲。

夜蛾正道以為她還是誤會了他，解釋並道歉：“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我也沒有不接受你的真實，隻是一時太過震驚才口氣不好的，對不起。”

“啊？啊……我知道啊。我就是不想上課而已。”一瀨葉子手指撓撓臉頰。

她其實就是找個借口出來玩幾天而已。

順便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在那天和夜蛾正道的對話過程中，她感覺自己說出來的話語不像是“自己”，更像是深層的“靈魂”，還有她的腦內閃過一些她不曾經曆的畫麵和想法。

比如她看到人在死後的靈魂像是一顆小球體飄在空中，哪怕變成惡靈核體依然存在，消滅惡靈後，靈魂核體破碎消散，但會聚集在一起然後飄向某處，就像是去了它應該去的歸所。

可她曾親眼看到“爺爺奶奶”被夜蛾正道消滅後，核體破碎是四處飄散的。

夜蛾正道平靜地接受了一瀨葉子的率性。

“那你想乾嘛？”

“我想……”一瀨葉子望向夜蛾正道手中的玩偶，“人的靈魂能不能裝入其他的‘容器’，比如玩偶。我在研究自己的課題。”

才沒有研究，她自己都否定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隻不過她把類似的奇思妙想都記錄了下來，寫在了白紙上。

白紙在烤魚時燒掉了。

好像……她曾經這麼乾過，記在了筆記本上。

而筆記本……在哪裡？

一瀨葉子想著筆記本的事發愣。

夜蛾正道在思索一瀨葉子的“想法”的可行性。

在聽完她的“靈魂說”之後，夜蛾正道感覺她說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研究出來了嗎？”夜蛾正道問。

“沒有，我還沒試過能不能觸摸到人的靈魂。”一瀨葉子走近到夜蛾正道的麵前，手掌心摸著他的胸膛正中心。

“不能。”一瀨葉子得出結論，“下次試試死後的靈核。”

“靈核是什麼？”

“人類死後的靈魂聚成一個球體。”一瀨葉子手指半蜷縮起來，比了個圓形狀，“活著的人體內的靈魂是波動的火焰狀，會隨著情緒變化而波動，人、動物、植物還有那些怪物都有。”

一瀨葉子說完捂住了嘴。

壞了……

因為夜蛾老師剛剛說話的語氣太過誠懇、太過不恥下問，就脫口而出了。

“所以這就是你經常看著窗外發呆的理由？所以說你是大樹的孩子？”夜蛾正道又嚴肅了起來，盯著她的眼眸，“你能看到這些？”

一瀨葉子點了點頭，又搖頭。

她有時能看到，有時又看不到隻能感受。

她發呆就隻是想發呆而已。

至於自己……她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人和人所生的孩子，就算學過那些生理知識。

“不要告訴其他人，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都不要。”夜蛾正道嚴肅極了，抓住她的肩膀，鄭重警告。

“為什麼？”一瀨葉子問，他們都是好人，“就算我說了，他們會把我當成‘重度中二病’吧？”

“不一定，有風險，這個要聽我的話。”夜蛾正道皺著眉說。

“好。”一瀨葉子點頭答應。

“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我會配合你研究你的這個想法的。”夜蛾正道認真的說，又想起一件事，“你適合的出現在悟、傑、硝子他們麵前，他們很擔心你。我和你之間的對話，一句都不要告訴他們。”

“嗯嗯嗯……”一瀨葉子敷衍點頭。

要怎麼研究……要去殺人嗎？她的思維發散著想，殺人不好吧。

說起那三個人，一瀨葉子：“哦，剛剛我看到他們三個出去了，我把我烤多餘的烤魚還給了他們呢。他們說你擔心我擔心得吃不好睡不好，精神萎靡臉色蒼白黑眼圈嚴重，”她看著夜蛾正道的眼睛，“黑眼圈確實挺重的。”

“沒有吧。”夜蛾正道小聲否認，“還有烤魚嗎？”

“就剩魚骨頭和魚頭了，魚頭不好吃。”一瀨葉子把手上樹杈遞給了夜蛾正道，上麵叉著的完全殘缺的魚，剩下孤零零的魚頭。

所以沒有他的份了？

夜蛾正道有些鬱悶，不過他想一年級的灰原和七海也沒有吃到，內心平衡了不少。

“下次叫上灰原和七海一起烤魚吧。”夜蛾正道提議。

“好呀，他們兩個處理魚又快又乾淨，尤其是七海同學。”一瀨葉子讚同。

“所以他倆也吃過了？”夜蛾正道難以置信。

“是啊，我叉魚和起火，七海同學主要負責處理魚，灰原同學主要掌控火候。”一瀨葉子開朗的說。

“……”夜蛾正道內心有些複雜，欣慰又小小的失落。

欣慰她和同學們相處得都非常好，她看起來很快樂。

失落的是——真的隻有他沒吃到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