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林澤自江家匆匆一彆後,就前往l國。
日頭緩緩地落下,江爵滾燙的體溫漸漸降了下來,陸涁仔細用溫毛巾擦拭過江爵的身體,送他的項鏈被他修好後一直帶著,與幾乎白淨無血色的皮膚相印襯,為他輕輕掩好被子。
生病後的臉色愈發蒼白,淺色的嘴唇變得乾燥,起了薄薄的一層皮,陸涁找來碗盛些溫水,化了糖,輕輕蘸取些敷在江爵的嘴唇上,指尖觸碰到柔軟的皮膚,在水的滋潤下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
看江爵沒有要醒的準備,陸涁起身碰了碰江爵的額頭,溫度逐漸趨於正常。陸涁放輕步子緩緩走出去,準備吩咐廚房準備晚飯候著,江爵醒了可以吃點補充能量。
完事後,陸涁穿過江家的布廊,走在夕陽下,看雲層翻卷著連接著天空,火一般的燃燒著。
“珘”空曠中傳來呼喚他的聲音。
“誰?”
“是我,抱歉打擾你,靖庭律庭首有書信送達。”陸涁回頭看見是小景,鬆了一口氣。
“小景,好久不見,勞駕。”
小景將信遞到陸涁手中。
“珘,許久不見,保鏢身份繼續,記錄照常。
今晚十二時任務,地點福記樓天台,有位新朋友需要你來招呼。
小景會準備夜行衣、麵具與你喜歡的刀,無需下死手。
切忌暴露身份,任務愉快!”
陸涁看完後把信交與他,麵色有些沉重。“為什麼偏偏是今晚,江爵醒了沒人照顧怎麼辦?這一次任務又是為何?”陸涁心裡頓時亂糟糟。
不能違抗命令,陸涁隻好答應下來。讓小景在外等候。
陸涁回到江爵房間裡,江爵仍沉沉的睡著。
陸涁拿出紙筆,
“少爺,身體好些了嗎,記得吃飯,我叫廚房準備好了,多少吃些。
氣候變化,記得穿好衣服,注意保暖。
抱歉少爺,不能在你生病時照顧你,
我師傅有音訊來,急事需要及時回去一趟,明早回來。
還望少爺多保重。
回來給你帶好玩的。”
匆匆留下幾筆後,確認過江爵蓋好了被子,就掩門出去了。
小景領著陸涁來到一處住房,坐落在熱鬨的集市。
“我家在這裡,你在這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你的東西。”
陸涁點點頭。
不一會兒,小景提著一包事物下來。
“你的衣服和麵具都在這裡了,你用過的長刀也放在裡麵,注意安全,切忌身份暴露。”
“知道了,會注意的,早點回家吧,走了。”
陸涁穿過人群,看天色漸暗,街上的人漸漸少了,路燈亮起微光,福記樓到了,陸涁走進大門,生意還算不錯的飯店。
陸涁順著樓梯上去,爬上梯子打開天窗鑽了出去,有月亮照著還算能看清楚建築,陸涁找了一麵牆,迅速換上衣服,帶上麵具,也許是月光太亮,光灑在朱砂色的麵具上,似乎那月光都染上了血色。
麵具上綴著黑色的花紋,一朵朵大麗花綻放在上麵,整張臉被麵具遮住,仿佛那張麵具是從血肉中生長出來的。現在要做的,隻是在月光下靜靜地等待。
晚上九時左右,江爵眼皮微顫,緩緩睜開眼眸,望著白色的牆壁,這是病了幾天。頭痛減緩了不少,江爵坐起身來,陸涁熟悉的身影卻不在眼前,隻有微冷的空氣和無邊的寂靜。
穿好衣服下了床,身子都輕快了許多。
遠遠的看到桌子上放著幾張紙,江爵走到桌前,拿起紙做到椅子上,阿珘留下的。
江爵一字一句的讀完了,大概知道了阿珘跑去了哪裡。
“明天早上才回來呀,沒有阿珘的話好無聊哦。”江爵歎了口氣。
正準備放下時,發現後麵還有一張,字跡顯然不是阿珘的。
“許久不見,彆來無恙,還記得我嗎
我有一位新朋友介紹給你,
好久沒有感受獵殺的快樂了吧,
今晚月色很不錯。
晚上十二時,福記樓天台,新朋友等著你呢
記得偽裝,彆嚇到他哦”
紅色字跡刻在白紙上顯得很突兀,這封病態的信來自一位熟人,那位“恩師”。
江爵讀後並沒有理解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大概是害怕他失手,擔心江家少爺是個嗜血的怪物。
“又是無聊的把戲,這種遊戲玩了這麼多次都沒有新意。”江爵心裡想著。
時間不早了,江爵很聽話的去廚房簡單吃了些,換了身黑色衣服,將脖子上的項鏈取下放好,小鈴鐺清脆的聲音在寂靜中回蕩。有了上次獨特的體驗後自覺的穿厚衣服,從桌子的暗格裡翻出那麵麵具。
想當年“恩師”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黑色的麵具上爬滿了曼陀羅紅色的花紋,好久沒有帶過。
江爵來到福記樓的背後,這裡有一條通道可以直接通往天台。走在昏暗的台階上,江爵利索的帶上麵具,從腰間抽出那把熟悉的刀,吸食過無數次血液的刀。
天台上靜悄悄的,今晚的月色的確不錯,不過並沒有看到新朋友的身影。
江爵打量著周圍,靜悄悄的。
緩緩來到一堵牆壁周圍,腳步踏在石壁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抽刀的聲音在夜的寂靜中格外明顯,霎那間,刀光閃過眼前,一個人從牆壁後麵衝出來,手中的劍直勾勾向江爵刺去。
江爵被這一瞬間打的措不及防,忙抽出手中的短刀抵擋住眼前的壓力。
“喲,力氣還挺大,埋伏在那等我呢”江爵冷笑了一聲,左腳後撤一步拉開距離,從刀尖下鑽過,向那人的後背刺去。
陸涁知道這次的對手並不簡單,轉身擋住偷襲,用力向對方壓過去。
江爵蠻力比不過,刀柄一轉,直刺向陸涁的胸部。
陸涁左手持刀,右手撞向江爵拿刀的那隻手臂。
“技法挺靈活,出刀速度快,真是遇到人物了”陸涁想著。
江爵看手被打開,將刀轉移到右手,向陸涁的腰部刺去,陸涁措不及防,身子向後撤去,拉開距離。
刀尖險些穿透衣服刺進陸涁的血肉裡。
待兩人站穩腳步後,陷入短暫的對峙。
江爵看著眼前人,黑色衣服包裹下的身子倒也沒有那麼魁梧,嚴格來說還有些削瘦,比自己體格略小,動作靈活,隨機應變能力強,這人應該隻是學習過怎麼使刀,不像是有用刀殺人的經驗,技法太過於生疏。身高較自己矮一點,臉上的麵具在月光下倒是有些可怖。
陸涁同樣看著江爵,身手敏捷迅速,短刀技法熟練,攻擊勢力強勁難以捉摸,在近戰中很有經驗,這可能是個專業殺手,黑色的麵具上紅色的曼陀羅花,神秘又帶著殺氣。個子高挑,身材倒是瘦得很。
夜色裡舞著血的舞蹈。
時間不早了,速戰速決吧。
兩人抽刀衝向對方,陸涁的長刀在合適的距離占據優勢,陸涁持刀刺向江爵的腰腹,江爵反應速度總是很快,微微側身躲過,刀尖刺進了陸涁的胸部偏左處,陸涁迅速躲開,所幸刺得並不深。陸涁轉動刀向江爵右部腰側,江爵轉身,刀尖劃破衣服留下了一條傷痕。江爵感到痛感,持刀又刺去。陸涁占了上風,長刀先江爵一步劃破江爵的上衣,但沒有傷到實處。江爵的一刀卻刺進了陸涁的左側腰間,這一刀有些嚴重,看來江爵是下了死手的。陸涁收回刀立在身側,抬腿踹了江爵一腳,想是江爵沒有料到,踹到了江爵的肚子,穩穩接了一腳,江爵沒站穩摔在地上,胳膊及時支撐住身體。陸涁乘這段時間,摸清楚了江爵剛才上來的路,逃走了。
江爵坐在地上,看著腰側的傷和劃破的衣服,想著那個逃跑的新朋友,嘴角微微揚起。
“這是唯一一次,哦不,第二次失手了,”江爵心裡想著,“不過這場遊戲比之前二十六次中的任何一次都精彩,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人了。”江爵臉上帶著笑意。
拍了拍褲子上的土,簡單整理了一下著裝,踏著月色走下樓梯。